“顾冬至呢？”张小丫突然出声。
聂氏正骂在兴头上，被张小丫突然打断，自是很不悦：“你问他作甚？难道你觉得他应该亲自上门来给你退这个钱袋？”
“我是想要他亲自告诉他娘，他昨夜到底来我家做么事，又说了么事。请问可以找他来对质吗？”张小丫不卑不亢，目光灼灼。
聂氏有那么一瞬间还有些被她给唬住，不过下一瞬就笑了：“你晓得他回去镇上学堂了，所以才这样说吧？他若真在家，你敢吗？”
这个有娘生没娘教的臭丫头，屁礼数都不懂，么事叫“想要他亲自告诉他娘”？她就站在她面前，就不会说“想要他亲自告诉你”吗？
“我当然敢，我还敢现在，此时此刻，立即、马上跟你一起去镇上学堂，找他当面对质，你敢吗？”张小丫反问。
聂氏没想到她会如此说，一时脑子都有些不对付，反应了一下，觉得她是故意这样说的，实则定然不敢，便回道：“我为么事不敢？”
“那好。”张小丫点头，示意霍氏：“娘，帮我去找一下大华哥，请他再辛苦一趟，送我们去镇上。”
“这......”霍氏汗哒哒。
这还真要去啊？
“娘快去吧。”张小丫催促道。
她晓得霍氏的意思，她也晓得麻烦，不仅自己麻烦，还麻烦林大华，而且，已经快黄昏了，来去一趟镇上，回来得几时？
这些她都清楚，但是，她就是咽不下去这口气，聂氏说的话太特么难听了！
见霍氏犹豫，聂氏更加肯定张小丫是故意的。
这死丫头是吃定了她不敢去，吃定了她会顾及跑去学堂一闹，会对冬至影响不好而不敢去，是吗？
的确，她不敢，但她不想被她吃死，明明最不敢的人是她张小丫！
行，那就看谁硬到最后。
“毛蛋他娘，去啊！去叫牛车啊！”她也故意催霍氏。
霍氏又抿唇看向张小丫。
见张小丫拾步，作势就要自己去找林大华，她连忙拉住张小丫：“好好好，我去。”
边说，边快步往门口方向走。
聂氏斜斜嘴角，她才不信这死丫头真的敢去，还装模作样让霍氏去找林大华了，是等着她出声阻止吧。
她偏不！
她就等着。
如果没有猜错，霍氏一会儿回来肯定会说“林大华不在家”，或者“林家牛车没空”，又或者“林家的牛病了”，再或者“林家的车坏了”等等原因，而故意让这趟去不成。
不仅她这样认为，围观的张家几人也同样这样以为，包括张若兰。
等待的间隙，张小丫转身将身后地上的那枚钱袋拾了起来，拢进袖中。
聂氏一看就“啧啧”了：“不是说不是你的吗？那你捡做么事呢？又装进自己袖袋做么事呢？”
“你说做么事呢？一会儿不得付大华哥车钱吗？五文还不够呢！哎，钱袋的主人也真是小气得很，怎么不多装点，若装个十文十五文的，车费岂不是就可以解决了？”张小丫不徐不疾回道。
聂氏：“......”
张若兰：“......”
张若兰虽心中不快，可好在在场的众人没人晓得是说她。
姑且就当做说的是钱袋主人，说的不是她，她如是安慰自己。
而聂氏虽被张小丫堵得很无语，但她也不以为意。
看这死丫头能嘴硬到几时？
霍氏很快就回来了，快到聂氏和张家几人都怀疑她是不是真的去过林家，还是半路就回来了。
而且，就只见霍氏一人，并不见林大华，聂氏就笑了，果然如她所料。
“所以，是林大华不在家，还是林家的牛车不在家？又或者牛病了，还是车坏了？”她一脸得色问向霍氏。
霍氏行至跟前：“大华在家的，牛车也在家的，牛没病，车也没坏，只不过......”
听到前面几句，聂氏还有些难以置信，心里跟着就打起了鼓，可听到“只不过”三字时，她又瞬时心口一松。
哦呵，竟还有别的借口？她还真想听听呢。
“只不过么事？林大华不愿意去？他娘不同意他去？还是他......”
“他已经赶着牛车在门口等着了。”霍氏没让她把话说完，就出声将其打断。
聂氏一愣，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他愿意去？”
不仅她震惊，张家围观的几人亦是。
莫不是动真格的？
还是依旧是心里战术，看谁先扛不住？
霍氏“嗯”了一声，侧首催促张小丫：“快去吧，早去早回。”
张小丫点点头，拾步就往外走，走了两步见聂氏没动，又停住脚，问她：“怎么？不敢了吗？”
聂氏：“......”
略一沉吟，她硬着脖子回道：“去见我自己的儿子，我有么事不敢的。”
“那就请吧。”张小丫眉尾含笑。
“走就走！”
聂氏大步往外走，径直经过她的身边，脚步不停。
“等等。”张小丫忽然又唤。
聂氏就顿了脚，在张小丫看不到的方向，唇角轻斜。
终于扛不住了吧？
心里很是庆幸自己的坚持。
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还想跟她斗，自不量力。
徐徐回过身，她扬目，似笑非笑看向张小丫：“怎么了？”
然后就等在那里，等着张小丫说出这样那样的理由不能去镇上了。
然，让她没想到的是，张小丫没理她，却是对不远处围观的张若兰道：“能否请二姐姐陪我一起去？”
在场的众人皆是一怔，包括霍氏和聂氏，也包括张若兰。
“为么事要她陪你一起去？”出声的是张若兰的娘杨氏。
张若兰也有此疑惑，只是还没来得及问。
而且，她的第一反应就觉得不会是好事，这个死丫头傻病好了之后，就没对她做过一件好事。
她甚至怀疑，她让她一起去，是因为那个钱袋。
当着顾冬至的面，当着聂氏的面，揭开她这个钱袋真正主人的面目。
她才不去呢！
“跟若兰有么事关系，你为么事要她一起？”见张小丫没有立即回答，杨氏又问了一遍。
张小丫抬头望了望天，“马上要黑了，我怕，想找个人作伴，给我壮壮胆。”
众人：“......”
信你的邪！
“你又不是一人，不是还有林大华，冬至他娘三人一起吗？”杨氏冷着脸道。
【作者题外话】：不好意思，更新晚了，请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