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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5章:离开,看苏老太最后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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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是不着边痕的点出自己对苏简夫妻的维护之意;接着提到给皇上写信,摆明了就是拿皇上来压他,这种软硬兼施的手腕,在谈笑风云间便能应用自如,真不愧是曾经权倾朝野的一品大员!

然而,明知是这样,莫怀却不敢不从。

“一切但凭花爷爷做主。”他低下了他高傲的头。

其他禁军也懂得察言观色,不再吭声。

“既是如此,老朽便去借简小子的书房一用,丫头你安排人去准备一餐饭,给简小子送行,老朽也顺便沾沾光,与子敬喝两杯。”

冯小美应声,莫怀眼眸微闪,却也没敢说什么。

花老爷子争取到了足够的时间,苏简把王伯、苏三等人叫到书房,安排他走后的各种事宜,冯小美则去给他准备衣物和他路上吃的干粮。

待莫怀等人看到那两个大大的包袱后,都不禁额头垂下黑线。

真不知这女子是怎么想的,这是去坐牢而不是去度假,进了牢房连自己的衣服都不能穿得穿囚衣,额外准备这么多东西,还不是便宜了那些牢头?白白浪费不说,还要找马匹帮着驼。

冯小美才不管那么多,她担心苏简在路上饿着了冻着了,尽可能的给他塞更多的东西。

“相公,京城在北方,这个时候天气应该已经很冷,你身上有伤,千万要注意保暖,我给你准备了许多厚衣服与披风,你一定要记得穿上。另外还有一床被子,晚上睡在外头的时候,你记得要盖上。”

冯小美细细叮嘱,苏简沉默点头,任谁都看得出两夫妻离别的惆怅与伤感。

午饭做得极其丰盛,令莫怀等人有些意外。

在这个闭塞的小山村,竟有这么一位厨艺高手,做出的食物别致新颖,特别好吃,也熨贴了他们因赶路而而冷硬麻木的胃,对苏简等人也变客气了,态度跟刚来时简直是天壤之别。

这一点,是冯小美与花老爷子最想看到的。

以前就有不明身份的追杀苏简,这回难保那些人不收到消息,再对他痛下杀手。上京的路途如此遥远,如果有禁军护着,那会安全一些。

然而,终究是别离,苏简终究是被逮捕上京,饭桌上没人心里不沉重的。

冯小美这一刻,无比希望时间过得慢一些,再慢一些。

吃过一餐沉闷的午饭,即便是花老爷子也找不到借口留人了。

冯小美将人送到家门口,勉强笑了笑,对苏简说,“相公,前两日你让我高歌一曲,当时没什么兴致。眼下我也没什么好送你的,就为你唱一首曲子吧。”

“好。”苏简淡淡地说道。

冯小美抿唇一笑,神色却极为凄美,看得所有人都揪心不已。

“狼烟风沙口,还请将军少饮酒,前方的路不好走,我在家中来等候,可愿柳下走,满头杨花共白首……”

在她的歌声中,苏简跃上马背,头也不回的策马远去。

他生怕自己多看她强忍悲伤的双眸一眼,他就会改变主意,不去京城,反了皇帝,覆了这天下,免她担忧、分离、相思之苦。

冯小美目送着他一步步远离,自己的灵魂似也追随着他而去,脑子里除了他,还是他,心脏似刀绞般痛。

所有人都以为她会痛哭,然而,她只是红着眼眶,站在原地,久久不愿离去。

……

重阳节过后,天气逐渐变冷了。

距离苏简离家,已过去了一个月。

安叔与王伯等人也在二十几日前,动身前往京城,带走了一部分人手。

因此,冯小美在这一个月里,马不停蹄地奔赴各个产业,筛选供应商、减少订单、调整管理人员等等,以确保她在离开的这段时日,整盘生意能正常运转。

等生意上的一切安排好,她又得考虑家人的安置。

青山之前就已拜入袁院长的门下,眼下她要远行,干脆将青竹、熊梅也送了进去,养在袁老夫人身边。

王大娘不愿意去,留在家里,与花老爷子夫妻作伴。苏金生老爷子身子骨还硬朗,原本不愿意住在苏家,可她硬着是凭着自己三寸不烂之舌,让他住了进来,帮忙看家。

而她娘家这边,冯家儿郎都已成长起来,不管是在外独立做生意的冯锦阳、冯锦峰,还是有一技之长在酒楼里当管事的冯锦刚、冯德志,或是成了远近闻名的小说家的冯锦铭,个个都能挣到足够养家糊口的钱。

加上冯小清几姐妹在胭脂水粉作坊的分红,整个冯家,在当地来讲,也算是富裕人家了,又有县令、里正等人的照拂,所以,无需她担忧。

虽然她也操心哥哥们的终生大事,可眼下,她也顾不上了。

到了最后,她左思右想,确定自己没有遗漏什么,这才吩咐下人收拾行李,而她,则带了苏三,去了一趟老苏家。

这是一座饱经风霜雪雨的老宅,墙体是石头砌成,屋顶是瓦片,原本在村里,也算是数一数二的大户人家。

然而,经过上次雨灾的冲刷,这座老房子,也坍塌了小部分,剩下的,也危危可及了。

而老苏家的人呢,也大多颓废无能。

苏老大夫妻见家里没有油水可捞,就一直没有回来过。

苏老三与吴氏整日在作坊里做工,底下的两个儿子、儿媳好吃懒做,或是在家伺弄那一亩三分地或是啃老;

苏老四去作坊上工也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几个女儿嫁出去后,他越发懒惰,睡到日上三竿才去上工,作坊的管事忍无可忍把他炒了,如今也在家里坐吃山空。

苏金玉被苏简下了禁足令后,倒是在家老实了一段时间。

可是,没人知道,她其实暗地里早与一名俊俏的卖货郎勾搭上了。在吴芬芳被家人卖掉后,她或许能预感到自己悲惨的未来,在某个深夜,跟卖货郎私奔了。

至于苏老太………自从上次从苏简家抬回来后,她就一直卧床不起。冯小美给钱治,苏老四的媳妇在照顾,整个人的精神状态还是不错的。

只不过,她始终认为,自己之所以如此悲惨,全是冯小美造成的,对她永远只有刻骨的恨,而没有半点情感。

“老太太,苏简去了京城,我也马上跟上去了,说不准什么时候回来,或者在京城定居了也说不定。所以,我看在过世的公公婆婆的份上,来看你最后一眼。”

冯小美神色平静的说道。

苏老太听了很激动,挣扎着想从床上起来,无奈身体兼职,却只能动动手脚。她喉咙“荷荷”作响,瞪着眼珠子,最终只吐出几个字,“快点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