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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八章 性命之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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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仲冬点点头,十分坦荡的样子,“我这条腿都保不住了,怎么也要保住这条命吧。”

“怎么还有性命之忧?!”仲楚端着一盆水从外面进来,零星听到一点对话,吓得面色苍白。

“若是不好好处理伤处,以后恐怕还会发热,那就挺不过去了。”孟冬淡淡的说到。

“那,你,你快,给冬姐好好处理一下!”仲楚大急,眉头都皱在一起,仲冬看着他哈哈大笑,若不是仲楚知道孟冬从不说笑,恐怕都要以为这不过是个恶作剧了。

而羽菲书房里,孙彪单膝跪地,低垂着头,哑声说道,“属下无能,未能成功击杀张怀瑾,请先生责罚。”

“你且将详情说来我听。”羽菲并未让人起身,单手支额说到。

“是。”孙彪重重的闭了一下眼睛,将那日发生的事仔细的说了一遍。

羽菲点点头,“既然如此,此事并不能全部怪在你身上,你自己去领十个军棍就罢了。”

“是。”孙彪颔首,起身便要去领罚。

“回来。”羽菲在他身后说道,嘶哑的声音藏住了所有的情绪。

“先生还有什么吩咐?”孙彪转回来问道。

“这顿罚先攒着,你去养伤了,谁替我打仗?”羽菲摆摆手说道。

“属下,属下谢先生!”孙彪愣了一下,继而眼圈都红了,说话大声而语无伦次。

“谢?谢什么?”羽菲抬眸看孙彪,让孙彪一瞬间以为看到了羽菲严重竟然有一丝戏谑,可仔细看去,又没有半分痕迹。

“先生,咱们接下来,怎么做?”孙彪挠挠头,决定不再纠结这个问题,先生这样的性子,怎么可能与他开玩笑?

“打哪不重要,重要的是,怎么打。”羽菲起身走到书房里挂着的地图边,凝眸细看。

“请先生示下。”孙彪跟在她身侧,微微垂头。

“西面,战况如何了?”羽菲却垂下眸子,突然问道。

“这,属下不知。”孙彪并不负责情报一类的工作,于是只得摇头。

“楚国近来倒是安稳,曹家军也稳定下来了,想来,他该过来了。”羽菲叹息一声,自语一般说到。

“先生?”孙彪小心的问道。

“无事。”羽菲摆摆手,重新看向地图。

“小相岭绵延甚长,随处可入汉境,接下来,不求攻下一城一池,但求让他们无暇自顾。”羽菲转头看向孙彪,目光深沉。

“先生的意思,是?”孙彪看着地图皱起眉。

“现在张怀瑾就是关键,我们不去找,也不能让严尤去找,主帅不在,汉军就是一盘散沙,严尤一个一级将领,能号令多少人?”羽菲伸手偏偏地图,转身走到窗边。

“如今我们就是人手不足,否则兵分多路最好,虽然小泉有我守着,只有你和陈茂能自有攻守,但还是有些勉强。”羽菲揉搓着手指,看着窗外风景,问道,“孟楚没回来?”

“回先生,依大人的本事,定能平安的。”孙彪低下头说道。

“有没有封官,叫什么大人。”羽菲摆手说道。

“既是先生家将,自然是我绿铭军的大人。”孙彪垂首说到。

“你先下去吧,这几日便可择时出征,让将士们好生修整。”羽菲没有理会孙彪的那句话,只是叹息一般的说到。

“是。”孙彪颔首,转身出去了。

孟冬在门口看着孙彪大踏步的离开,推门进来。

“先生。”孟冬掩上门走到羽菲身后微微颔首。

“说。”羽菲看着窗外一动不动。

“仲冬的腿废了,膝骨尽碎,回天乏力。”孟冬用和羽菲别无二致的语调回话,没有半点感情。

“仲冬是仲楚手里的人,如何处置让仲楚自己裁夺便是。”羽菲微微颔首表示自己知道了。

“孟楚至今没有消息传回来,生死未卜。”孟冬微微颔首,但声音仍然没有变化。

“你们是朝言负责,等他回来在定此事,至于你,看看新任孟楚如何决定。”羽菲再次颔首。

“朝言大人今日传信来,不日便可到达小泉。”孟冬握紧了手里的剑,指节泛白,但声音仍旧没有波澜。

“好。”羽菲终于弯起一点唇角,有些满意的神色。

军令转换的时候,周围的燕兵就开始往张怀瑾身周靠拢了,鸣棕拖着张怀瑾且战且退,已是伤痕累累,而张怀瑾伤在肩胛,手臂不能用力,失血过多已经是半昏迷的状态了。

大约,今天要死在这里了吧。鸣棕面如死灰,但仍然咬着牙拼杀,就算死,他也应当死在大帅之前!

就在鸣棕已经放弃冲出重围,想要以命相博的时候,宁邑守将破敌而至,在他身旁持剑相助。

“将军!”鸣棕面上终于有了些希望,瞳孔里燃起了细碎的光。

“带着大帅走!”宁邑的新任守将是个面庞普通的中年人,但是战场,足以让任何一个普通人变得坚毅肃杀。

“……是!”鸣棕抿着唇沉默了一瞬,然后果断转身,背起已经没有意识的张怀瑾,往城墙下奔去。

他从来不做逃兵,他身上所有的伤都在胸口,他贪生,但从不怕死。

他心中一瞬间是想要说,我要和你一同,战斗致死的,然而,说不出口。

战机转瞬而逝,他身上背着,另一条重逾千金的命。

于是,只能转身。

“这是怎么回事?”城外,孟楚看着仲冬血流不止的腿,大惊失色。

“是张怀瑾。”仲楚咬着一口钢牙,神色晦暗不明。

“把她带去后面让军医瞧瞧,伤在膝盖,这……”孟楚从衿袍上撕下一块布,草草将伤口裹了止血,军医那里不晓得有多少人性命垂危,恐怕不能立刻顾及到仲冬,他没说,仲冬的膝骨都已经碎了,这辈子都不能恢复如初了,实在是仲楚面上太过悔痛,他不忍心再让他难受。

“张怀瑾还没死,冬姐重伤了他,那种伤势九死一生,但,终究不稳妥。”仲楚将目光从仲冬脸上移开,看向孟楚。

“我晓得了,你去吧。”孟楚点点头,神色凝重的应了。

“恩。”仲楚点点头,带着仲冬去后面找军医去了。

而宁邑城头,鸣棕背着张怀瑾在一众汉军的拥护下,下了城墙,翻上马背往另一侧城门而去。

战事惨烈,宁邑守将在城门引颈自刎,宁邑城内,家家户户掩窗闭门,孟楚和孙彪骑着马并排走在宁邑的街上,面上染着血痂和硝烟,眉目凝定,入目皆是战后疮痍。

经过大战后极致的喧嚣,此时城内静的恍若一座死城,马蹄声哒哒的回响在街道间,士兵拖动枪戢的声音格外清晰,天空也恍若血染,鸟迹飞绝。

“还没找到张怀瑾?”孙彪皱着眉,粗噶嘶哑的嗓子不满的大吼。

“回将军,还没。”一个士兵单膝跪在他面前,头颅低垂,面上也是一片污泞。

“会不会出城了?”孟楚皱着眉头,他的嘴唇干裂,一说话,便流出新鲜血来,凝在唇上就像上好的胭脂。

“鬼他娘的知道,当时那么乱,大罗神仙也看不住他!妈的,跑的真他妈快!”孙彪啐了一口,恨恨骂道。

“我带人出城去找?”孟楚紧皱着眉,亦有些烦躁。

“好。”孙彪略想了想,便点了头,转头又对跪在地上待命的士兵说道,“传我的命令,挨家挨户的给我搜人,挖地三尺,也要把人给老子揪出来!”

“是!”士兵大声的应了,转身跑开,很快,宁邑城内又是一片鬼哭狼嚎。

甫经杀伐的士兵们自然不可能温如和风,面对一扇扇紧闭的门窗直接大力撞开,门板倒地碎裂的声音接连响起,但凡有敢反抗之人,都被不由分说的一刀砍死。

“出来,出来!”一个士兵用长枪敲打床板,发出哐当哐当的巨响,婴孩凄惨的啼哭声从床下面传出来,同时还有妇人隐忍的呜咽声。

“大人,大人你饶了我们吧大人!”穿着粗布裋褐的男子跪在穿着盔甲的士兵身侧,扯着士兵的裤腿哀求。

“少他妈废话,老子一刀宰了你信不信!”士兵凶神恶煞的瞪起眼睛,一身的杀气腾腾。

有人这般忍辱,苦苦哀求,也有人不知天高地厚,奋而反抗。

羸弱的少年手中握着菜刀立在卧床的母亲身前,紧张的看着被人踹的颤动的木门,双手颤抖。

轰!

门板重重的砸在地上,惊起尘埃漫天。

“我和你拼了!”少年怒吼一声,举着菜刀冲过去,然而长枪先一步送到,刺穿少年的胸膛。

“搜!”一手挽着长枪的士兵面无表情的挥手,更多的士兵进屋,翻箱倒柜,锅碗瓢盆散落一地,藏在角落里的细软财物被顺手揣进怀里,所有人都是理所当然的模样。

战争中,大家都是苦命人,谁又有多余的善良,用来同情呢?

“将军!严尤回来了!”一个士兵快马加鞭的驰进宁邑城,裹着一路黄尘滚滚。

“看清楚了?!”孙彪皱眉,心中暗骂。

“确定无误!”士兵极肯定的点头,面容严肃。

“宁邑守不住,召集将士,撤!”孙彪当机立断,张怀瑾眼看着是找不到了,把自己折在这不值得。

“是!”孙彪的副将点头,立即便转身传命去了。

“你带两个人去追孟楚,告诉他西门外三十里汇合,我等他两个时辰。”孙彪转头看向来报信的士兵说道。

“是!”那士兵颔首,与来时一样,又裹着滚滚的尘埃而去。

于是严尤赶到宁邑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一座饱经战火蹂躏的城池,哀鸣遍地。

可是严尤对诸般残像视若无睹,一路快马加鞭直奔宁邑城中一处不起眼的宅子。

而那处宅子,早已满目疮痍。

严尤站在宅子的管家的尸体前,握着剑柄的手指节泛白,坚毅的面容却紧绷着看不出情绪。

“将军?”有亲兵来到他身边小心的询问,侧目看他的神色。

严尤闭了闭眼睛,猛地睁开,挥一挥手用听起来还算平静的声音道,“将宅子清理一下,看看,有没有大帅的踪迹。”

若是有,恐怕,便是尸体了吧。

严尤垂下眸子,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等到严尤手下的士兵将宅子掘地三尺的翻了一遍,来到严尤面前,回报说没有找到大帅的尸体时,严尤眸子里划过一抹亮色,嘴角上扬,几乎有些喜形于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