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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二章 毫无起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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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是墨滴落纸的声音唤回了羽菲的思绪,但终究没有写信的思绪了,索性将笔一扔,起身开窗,清风掠过,细弱的火苗忽的就灭了,一缕轻烟在室内泯灭。

“先生。”孟冬扣门进来,对着羽菲颔首。

“怎么样了?”羽菲举目远眺,目之所及也不过庭院一隅,像极了当年的丞相府。

“孟春已经成功护送孙将军出城了,现正往陈饶城赶去,相信今晚可到,成功领兵前往宁邑。”孟春声音毫无起伏的说到。

“宁邑,有消息么。”羽菲沉吟了一下问道。

“回先生,宁邑现在有两千守军,并无大将。”孟冬的声音总是冰玉一般清脆,但没有感情。

“张怀瑾的位置还没找到?”羽菲微微蹙起眉头。

“回先生,没有。”孟冬维持着颔首的姿势一动不动。

“仲楚的能力,有待商椎了。”羽菲冷哼一声。

“属下会如实转达的。”孟冬仍是毫无停顿的回答到,丝毫没有求情的意思。

“张怀瑾不能留,让他们不惜一切代价,给我除掉。”羽菲看着院里的一棵树,眯起眼睛。

“是,先生。”孟冬点头。

羽菲侧耳,听到远处隐隐传来的杀伐声,手指轻轻地揉搓起来,“战况不太好?”

“回先生,由于兵力不足,伤亡大了些,陈将军正在尽力补救。形势虽然严峻,但还撑得住。”孟冬道。

“你去前线助战吧。”羽菲点点头,顿了顿又道,“自己小心些,我可不想被自己的部下暗中腹诽。”

“是,先生。”孟冬躬了一下身子,转身出门,关门的时候手停顿了一下,冷声说道,“先生,属下不论接到怎样的任务,都不敢埋怨先生,孟哥,更不会。”

话音落,门声响,轻巧利落的脚步声渐行渐远。

羽菲微微侧过目光,就能看见孟冬离开的背影,挺拔昂扬,巾帼不让须眉。

不敢,不代表,不怨。

羽菲收回目光,搭档之间会产生这种感情,她早有预料,但是,她仍然这样做了,这种羁绊,会给他们无与伦比的坚韧和勇气,让他们能咬着牙为了彼此在地狱中活下去。

但是,何种感情也将他们绑在了一起,会让他们变得懦弱,瞻前顾后,而一切,均看怎么用。

羽菲不是擅长看人心的谋士,比起白渚,她更擅长阴谋阳伐,若说她是手持长刀的战神,白渚便是玩弄人心的幽魂。

她能胜过白渚的唯一办法,就是用强大的武力直接碾压一切,不给白渚半分反击的余地,然而,她不具备这样的条件,从她选择来到燕国,便注定了会输的一塌糊涂,然而,她不自知,犹想一搏。

天色灰蓝,浮云几缕,羽菲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这边小泉将破未破,想来是个人便不会甘心放弃,而宁邑守军薄弱攻破城门不过旦夕之间想来这个下马威,也是够的。

外面的攻城持续了整整一日,羽菲在金乌西斜的时候来到了城门上,鲜血和烈火烧灼的痕迹比比皆是,古老的城墙上尽是枪挑刀劈的痕迹,狼狈不已。

羽菲一只手负后,一只手半端着停在腹前,拇指和食指轻轻摩挲,琉璃一样的眼珠划过诸般惨象,却没有丝毫停留。

“先生,我们明明不用打得这么辛苦的,白白折损了许多兄弟。”陈茂跟在羽菲身后一步的位置,他还穿着铠甲,金属的甲片和棉质的战袍都浸着血,整个人都泛着浓郁的血腥气,面上还有一道刚刚结痂的伤口,旁边就是摩擦过的血迹。

“本官自然有本官的用意,你不必过多揣测。”羽菲在城墙边止步,看着士兵在城门前忙碌,收拾尸体,拾捡兵刃,寻找重伤但尚未死去的战友,杀死还未死透的敌人。

“可是我们为什么要造成这些无谓的伤亡?!您不是说过,我们……”陈茂有些激动,大跨一步走到羽菲身前,孟冬上前一步挡在两人中间。

“孟冬,道歉!”羽菲声音难得的有些不悦。

“陈将军,是在下失礼了。”孟冬立刻干脆的鞠躬道歉,语气一如既往的冰冷不带感情,她一直乖巧的听从任何命令,不问缘由,不分对错。

“无妨,”陈茂摆摆手,不与孟冬介意,只是看着羽菲,“但我希望先生给我一个理由。”

“你的部下们用生命换来的,并非毫无意义的伤亡,而是珍贵的时间。”羽菲看他一眼,浅浅说道,“明天让另一拨人上吧,还有,这并不是非战斗损伤,难道你觉得的,他们不是在打仗?”

“当然,他们都是燕国优秀的勇士!”陈茂肃穆的说道。

“既然如此,就不要否认他们的牺牲。”羽菲说道,伸手拍拍自己身边的孟冬,“当然,她也是。”

“当别人向你说抱歉的时候,请认真的回答。”

“……是。”陈茂点点头,认真的看了眼孟冬。

冰雪雕砌一般的女子,此刻也是满身血污,披风褴褛,左手手臂上的护甲丢了,衣袖被剪开,露出包扎整齐的绷带,绷带上还透出斑驳的血迹,陈茂这时才想起,当孟冬加入战场的时候,守城的重担便猛地轻了不少,是这个几乎从不主动言语的女子,帮他一同分担了去。

仿佛天生便该在战场上一般。

“将军。”有亲兵策马来到他身边,敛了眉目颔首唤他。

“怎么?”严尤将长剑收回剑鞘,回眸看着来人。

“宁邑被围,危在旦夕。”亲兵极郑重的说道。

“撤兵,回防宁邑!”严尤眉目一凌,策马回营。

围魏救赵,用烂了的一计,但他不得不叹,这一局,她赌的对,宁邑,他赌不起。

他身后鸣金声悠远的荡开,身穿玄甲的士兵潮水般退了回来,留下一片被血水染红的焦土,以及一地的残兵断肢。

“汉军怎么退兵了?”陈茂站在城头皱着眉,凝着血痂的手搭在眉前,试图看的更远。

孟冬走到他身边站定,抿着唇看汉军潮水似的一股脑退了个干净,说道,“我去禀告先生,汉军此次退的蹊跷。”

“是,你去吧。”陈茂点点头,目光仍凝在退走的汉军上,没看到孟冬根本没等到他说话便已经走了。

“突然退兵了。”羽菲揉搓着自己的衣袖,浅垂着眸子,“孙彪此时,该在宁邑了罢。”

羽菲用的不是疑问句,仿佛孙彪一直在她眼皮子底下似的,十分笃定。

“快马加鞭,此时可以到了。”孟冬颔首回到。

“传书仲楚,张怀瑾就在宁邑城,让他助孙彪破城,掘地三尺,也要把张怀瑾给我挖出来。”羽菲闭上眼睛说道,明明是杀人的命令,却说的云淡风轻。

“是。”孟冬点头。

他以为她用的是围魏救赵,但其实,她用的调虎离山。

严尤撤退的路上险阻重重,他本可以选择更为稳妥的道路,但奈何归心似箭,只捡着最快到宁邑的路星夜奔袭,莫说他自己,就是他胯下战马,都是伤痕累累。

“真他奶奶的邪了,从这到宁邑何止百十条路,那严尤就和脑子进了浆糊一般,先生往哪布陷阱,他就往哪条路上撞!”陈茂咚的一声将酒碗放到桌上,对着自己的手下副将说道。

“要我说先生真是神机妙算,你说她莫不是天上的神仙罢,不然怎么就知道严尤走那条路呢?”一个有些呆呆的侍卫叹息的说道。

“先生估计更喜欢你叫她恶鬼,鬼怪之流不是也什么都晓得么?”一个副将笑呵呵的看着呆萌侍卫笑道。

“管她是神是鬼,总之,能带着老子打胜仗,老子就服她!”陈茂已有几分醉意,拍着桌子大吼。

彼方在酒桌上大呼小叫,此方孟冬守在羽菲房门在遥望夜空。

“孟冬。”屋内传来羽菲低沉的声音,孟冬推门而入。

“先生。”孟冬站在门边垂首,长剑配在她身侧,映着月光,剑鞘都愈发森寒。

“孟楚后日便能回来了。”羽菲并未抬头看一眼披着霜雪一般的属下一眼,只是声音沉沉缓缓,纵然嘶哑依旧,却并不让人觉得刺耳。

“是。”孟冬抿了抿唇,抬头飞快的看了羽菲一眼,又低下去。

“茶凉了。”羽菲淡淡的吩咐一声。

“属下去换。”孟冬走上前,将羽菲手边的茶壶取走,转身出了书房。

而两天前的宁邑,兵临城下。

孟楚抬手接住一只从远方飞来的雪白信鸽,将绑在鸽子脚上的纸条取下来,扬手放飞鸽子,将纸条展开,转头去看身边的将军,“将军,此时宁邑城守卫空虚,正是攻城的好时机。”

“先稍事休息,将士们远徙劳累,不宜动武。”孙彪摇摇头,眉目凝定的看着枝叶掩映的宁邑城。

“张怀瑾也在城中,先生要我们务必拿下此城,”孟楚将手中的字条递给孙彪。

孙彪接过字条沉吟片刻,道,“既然如此,严尤必定会赶回来支援宁邑,到时恐有变数,天色一暗,我们立即动手。”

“全凭将军做主。”孟楚颔首。

随着日影西斜,懒散的倚在树荫下的将士们面上开始缓缓凝重,反复的擦拭手中的兵刃,调整铠甲,在伍长的督促下排列成阵。

“上!”孙彪挥一挥手,夜色下整齐的军队悄然无声的从树林中流泄而出,滑向静谧的宁邑城。

嘈杂纷乱的征战声传入室内时,只剩下了细碎的杂音,却还是扰走了浅眠之人的睡意。

“外面怎么回事?”张怀瑾撑着床板坐起来,面容还带着久病的苍白。

“大帅且安心睡下,无事。”面容刚毅的侍从听见声音从外面进来,伸手试图让张怀瑾重新躺下。

“鸣棕,咳咳,”张怀瑾推开侍从的手,掩着唇咳了几声,道,“你真当我病糊涂了是不是,打仗攻城的声音,我会听不出?”

“外面自然有人守着,大帅还是先养好伤吧。”鸣棕无奈,值得帮他将被子扯好。

但是就好像是故意反驳鸣棕一般,外面的喧闹声突然就变大了,间或夹杂的惊呼,并不属于军队。

“鸣棕侍卫,您出去瞧瞧吧。”屋门被推开,一个穿着长衫的男子走进来,满面忧容的走到鸣棕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