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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一章 暗暗发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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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好,大帅不知几时回来,不知会不会回来,但是!”羽菲再次猛地拔高声音,让每个人都能清晰的听见她的声音,“只要他还有一分能回来的希望,这片土,便要为他守着,直到他回来为止!”

“是!!!”有人已经热泪盈眶,有人攥紧了手掌,有人心中暗暗发誓,此刻,他们形同一人!

真正的一人之军!

羽菲看着高台下意气风发的军队,第一次对燕国升起了一丝希望。

绿铭军因为羽菲的到来,重整士气,纵然羽菲姓羽,但她是洛铭桑胞妹,也是人尽皆知的,所以在洛铭桑生死未明的时节,所有人都默认了她是绿铭军的继承人,是绿铭军新的大帅。

而此时,汉军大营。

严尤背负双手在营帐中来回踱步,本就闷热的帐子里还生着烈烈的篝火,站在门边拿着严尤披风的士兵额头有豆大的汗珠滚滚而下。

严尤忽的顿住脚步,看一眼被五花大绑缚在十字木上的王乾,表情复杂的叹一口气,又继续踱步。

“你想说什么就说吧,何必呢。”王乾看着严尤纠结抑郁的模样,莫名的觉得好笑,他脸上还有被打出的青紫颜色,嘴角带血,身上白色的中衣被抽打的变得褴褛起来,染了深深浅浅的血色,露出身上或新或旧的伤痕。

“你,我怎么也想不到,居然是你,你居然是……!”严尤顿在王乾面前,伸手指着他的脸。

他与王乾相识多年,并肩作战不知凡几,是能将自己的后背托付的赤诚之交,他怎么也没有想到,王乾,居然是燕国的奸细!当初他们密谋奇袭小相岭,趁着年关绿铭军主将离营,防守松懈,燕国后勤不济的时机,一举拿下小泉,图谋燕国。但是没想到小泉确实只有一个宋承铮守着,但物资出奇的充足,各种排兵布置,都像是等着他们来一般。那时他们就怀疑过有内奸,只是迟迟不能确定究竟是谁,直到,他临时起意围困宋承铮,联合潜伏在宋承铮身边的卧底,将洛铭桑困在小相岭,王乾偷潜进大帅的营帐,私盖帅印,拿军令,被侍卫发现后又杀人灭口,让大帅壮哥正着,众人才意识到,这个脾气火爆的将军,居然是个奸细!而王乾确实是个狠的,被抓了现行,竟然不思逃脱,反而与大帅战个酣畅!他占了先机,将一把匕首刺进了大帅的胸膛,纵然自己也受了伤,但终究无碍性命。

一个奸细在敌营没有被当即杀死,并不是一件好事,因为拷问的方式,会让人生不如死。王乾身上不知多少看不到却给他造成剧痛的暗伤,然而,痛到涕泗横流,他也没有说一句关于燕国的情报。

顶天立地的汉子,任是谁,也不得不敬佩的坚毅。

“这世上想不到的事多了,我也想不到大帅居然会这么针对洛铭桑,不然,我也不会暴露。”王乾轻笑一声,仿佛老友交谈,说到了什么趣事一样。

“你还笑!你,怎么笑的出来!”严尤恨铁不成钢的看着他,满心愤恨,又无处发泄。

“哈哈,什么时候不能笑,子甚,我一直便与你说,要多笑才好。”王乾仰首大笑,笑声说不出的疏阔爽朗。

“笑吧,笑吧!左右不过明后两日,你便再没机会笑了!”严尤冷哼一声,只是眸子里犹有哀伤。

“我这一辈子,笑的很多,但真正开心的,还真是不多,这次,算一次!”王乾的眼睛里映着跳跃的火光,看不清目光落在哪里,“说真的,死了,也是解脱了。我在这汉营为将,刀下死的,哪个不是燕国的热血男儿?午夜梦回,我都听得见他们在地狱问我,同为燕人,为何杀我?我何错之有?可是啊,子甚,他们没错,我又有何错?不过各自命数,罢了。”

“……”严尤看着他菱角分明的面庞,忽然不知道说什么好,沉默了许久,才问道,“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但还是要问……”

“子甚,子甚呐,莫要,污了我这一腔碧血,你问问我用过的钢刀,你去问问!”王乾握紧了拳,目光狠戾的打断了严尤的话。

“好,”严尤阖上眼,早就料到了一般点点头,再张开的时候平静无波,“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还有,最后一件事。”王乾咧开嘴笑出一口白牙,“我走的时候,你来送送我吧,给我一口送行酒!”

严尤撇他一眼,没有说话,转身便走,王乾看着他的背影高声喊到,“要烈酒,烧刀子,最烈的烧刀子!”

多少身披铠甲的人,一生都是喝酒过来的?高兴了要酒,难过了要酒,上战场要酒,活着回来了庆功也要酒!白水寡淡,清茶悠远,只有酒,流在骨子里便能让人热血沸腾,轰轰烈烈的,便如同他们的一生,金戈铁马,浸透了鲜血。

王乾死的那天如愿以偿的喝到了他想要的烧刀子,最烈的烧刀子。

严尤的副将提着一整坛的烈酒面无表情的从他的头顶浇了下去,王乾仰头,大口的吞咽酒水,透明的酒液浸透了他的发,淌到他身上,烫的伤口火辣辣的疼,但他恍若未觉,一个将死之人,或许真的不会在乎这些痛了吧。

酒液倾尽,王乾有些茫然的看着空了的酒坛半晌,忽的笑开,“好酒!不愧是我兄弟送的!”副官看着王乾用力的甩甩头,浸透青丝的酒液四散飞溅,头发缭乱的黏在他脸上,而他目视前方,神态豁达,“来吧,给爷爷个痛快的!”

古人说的没错,脑袋掉了,不过碗大个疤,十八年后,自然又是一条响当当的汉子!

王乾人头落地的时候,鲜血喷洒而出,浸润了他身前大片的土地,红的深沉,微微泛黑,而那具无头的身体,仍旧直挺挺的跪着,双膝分列,仿佛仍旧活着一样坚毅笔挺,行刑的人颤栗的看着那具身体,手指颤抖着轻轻点了一下,然后,傲然地身姿,轰然倒塌,仿佛万仞高山,倾于一瞬。

而此时,没有如约为王乾送行的严尤,身后跟着千军万马,铁骑下黑红的血浸润了大片的土地,想必经年之后,会养出繁盛的花。

没有想到,王乾居然是二哥的线人,只可惜性子太急,沉不住气,在这个节骨眼暴露了自己,倒是没想到这个严尤是个这么有胆识的,在元帅张怀瑾重伤昏迷,主将背叛,汉军军心动荡的时候,主动出击。

接下来,就看谁的手段高,谁的心机够了。

陈茂正在城头指挥御敌,忙的焦头烂额之际,被孙彪一手扯住,生生的往城下拖,心中大急,回头便骂,“你个狗娘养的,老子忙着呢!”

“忙个屎蛋啊忙,先生找你!”孙彪张口骂回去,只管用力扯人。

“先,先生找我也,也不能不管这,这打着仗呢我!”陈茂一时也有些为难,左右看了看,还是一用力挣开了孙彪。

“陈将军但去无妨,此处自有我兄妹照应。”孟春不知从何处出现,面无表情的立在两人身边,身后跟着表情更加冰寒的孟冬。

“如此,就有劳二位了。”陈茂看着金童玉女般的两个人,怔愣一下,方才点头应了。

“行了行了,咱们快走吧!”孙彪见此事另有着落,立即便拖着陈茂离开,一路飞也似地来到羽菲书房。

“先生,我将陈茂带来了。”孙彪这次扣了门才进来,恭敬地施礼说道。

“末将陈茂拜见先生,不知先生传唤,有何吩咐。”陈茂拱手垂头说道。

“你在小泉戍守多久了?”羽菲将手中狼毫放到黑陶的笔搁上,抬头看向陈茂。

“回先生,自大王任命,授予将印,已五载有余。”陈茂垂首恭立,一字一顿的回答。

“也就是说,你真正戍守在小泉的时间,还在此上。”羽菲微微颔首,“既然如此,想必守住小泉绰绰有余。”

“承蒙先生看重,此次汉军攻城虽然出其不意,但兵力一般,属下必能护小泉于安危之中。”陈茂面容更加凝重的应道。

“既然如此,守城士兵减半。”羽菲面无表情的说道,“本官便在这处理公事,若有伤了一根毫毛,为你是问。”

“这,先生,这……”陈茂脸上终于开始慌张起来,无措的看看羽菲,又看看孙彪。

“孙彪。”羽菲却不再理他,转头看向孙彪。

孙彪给了陈茂一个无能为力的表情,转身面向羽菲正色道,“属下在。”

“你拿着兵符去陈饶提兵,直捣宁邑。”羽菲抬手拿出取出半只精铁铸的兵符,递给孙彪。

“属下领命!”孙彪面上露出喜色,大步上前接过兵符转身便走,无视了陈茂控诉的眼神。

“你还有事?”羽菲偏头看向陈茂。

“没。”陈茂被那清凌凌毫无感情的眼神一看,只觉得后颈一凉,于是连连摇头。

“没有,还不走?”羽菲低头提笔,笔尖浸到砚台中饮饱了墨,“莫不是等本官请你喝茶?”

“属下不敢,属下这就下去了。”陈茂一噎,连忙弓着身子退下了,临走还不忘给羽菲关好了房门。一半的兵力纵然抵挡的吃力些,却不至于就要将小泉拱手让人了。

绿铭军人才济济,却在这两年凋零不少。

从洛铭戈魂归迷雾谷开始,连续近半年的战事一直陆续有将士死去,如今洛铭桑和宋承峥下落不明,楚豪又在西境难以分身,高层将领就全都没了,只剩下孙彪陈茂这等次一级的将士可用。

而这群人,或者武力智谋不输楚豪等人,但经验机变,却远远不如了。

羽菲有些头疼的揉着额头,这孙彪很有几分洛铭戈当年的气魄,只是勇武不及,多加磨炼,想来也当有所成就。而陈茂,此人武功智计或许不算顶尖,但于守城一事,却是天赋异禀。

城外将士浴血厮杀,而羽菲在房中埋头写字,即使正是正午时分,但格子窗纵然高大,却因为被分成小格,又糊了白纸,屋子里还是颇为暗淡,燃着摇曳的烛火。

羽菲悬腕提笔却迟迟不动,一滴墨在笔尖凝聚,低落纸页,晕染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