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手机,时间还真蛮难打发的。
我看了一会儿电视,把我参加的那几期节目找出来,看了一遍。
刘婶打包好午饭,送我去时光项目部。
进了办公室,没见着纪寒深,我就直接进休息室去拿手机。
打开手机一看,西瓜太凉给我发了信息,问我是怎么回事。
罗清也来信息了,大意是说,恭喜我找到这么优秀的合作伙伴,她很替我开心。
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了,只能默默地退出,就当没看到,对此不置一词。
我还没想好该怎么办,我压根就没联系到过许问渠。
很快纪寒深就回来了,站在休息室门口,叫我出来吃饭。
我蔫吧蔫吧的走出休息室,心里百味杂陈。
纪寒深眉头一挑,说道:“还在想那档子事儿啊?就你那脑袋,谅你也想不出什么来,交给我吧。”
我心烦意乱,懒得搭理他的调侃,干巴巴的顶了一句:“你能怎么办?合同又没签呢,还不是随便他怎么说?这个哑巴亏,我也只能吃了。”
纪寒深轻哼了声,微带不屑,倒是没再说什么,只让我别想了。
吃午饭的时候,来信息了,是许问渠的。
他问我什么时候签合同,他有两天的空闲时间,可以来跟我签订合同,之后就没时间了。
呵!居然还有脸找我签合同!
我签他奶奶个腿儿!
我破口大骂,纪寒深拧着眉头瞪我一眼,拿过我的手机,看了一眼就放下了。
“吃饭,吃完饭睡一觉去,别想这些有的没的。”纪寒深板着脸呵斥了我一声,随即又放柔了语气开导,“谁没个掉坑里的时候?放平心态,别自己把自己气着了,不值得。你以后还会遇到各种各样的欺骗与利用,要是每次都气得半死,你是想三十岁就英年早逝吗?”
这话说得我浑身陡然一凉,莫名的对人生充满了恐惧。
可是仔细一想,这话一点儿错都没有。
相爱六年的男友,都能害得我家破人亡,许问渠只是一个萍水相逢的路人而已,利用我上位,好像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吧?
算了,算了,不气了,把自己气出个好歹,那才是得不偿失呢。
不管怎么说,许问渠那三首歌,的的确确是我能够站得住脚的作品,令我的名气更上一层楼。
就冲这一点,我不追究了,以后跟他划清界限,也就是了。
下午睡了个午觉,醒来之后,发现纪寒深不在办公室。
卢慧告诉我,南方的生意出了点岔子,纪寒深紧急出差,已经去南方的分公司了。
“冉小姐,总裁这一去,恐怕没有一星期回不来,您看是不是先回京城?”
纪寒深既然不在洛城,那我肯定是要回京城的,既可以去跟丁老师学习,还能去陶凯文的工作室练歌。
当天我就回去了,一下飞机,打开手机,就收到了十多条信息,还有好几个未接来电的提示信息,都是来自许问渠的。
“苒苒,你什么意思?”
“你这么做,是要彻底毁了我,是吧?”
“我真没想到,你居然是这种人!”
“我说过,我的歌你可以在任何场合唱,你为什么一定要做的那么绝?”
“苒苒,你出来,我们谈谈!”
“苒苒,你真的要我死,是吧?
……
什么情况?
我有点懵,本来都已经打算跟许问渠一刀两断,老死不相往来了,可是看这架势,似乎又有新的问题了。
我愣了一会儿,打开微博,居然发现热搜第一赫然是冉苒回应许问渠违约,第二是许问渠碰瓷冉苒,第三是许问渠背信弃义。
这……我什么时候回应许问渠了?
我看了一下,居然是一段视频,带录音的,内容是那天我去宾馆找许问渠,我俩在窗台边谈论买版权签合同的事情。
那段录音视频,清楚明白的记录了我跟许问渠商谈的全过程,十九首歌全版权买断,《你的婚礼,我不来了》作价一百万,其余十八首歌,十万一首,说的一清二楚。
至于签合同的事情,也是说好了的,因为他喝醉酒了,而我又比较忙,就把签约时间延后,我先付一百万,作为《你的婚礼,我不来了》的买断版权费用,尾款等到签合同的时候一次性付清。
一切细节,说的清楚明白。
后面还附着我跟许问渠的微信聊天截图,是我催他签合同以及他发送歌曲的词谱给我的相关内容,以及银行转账流水截图。
谁是谁非,一目了然。
难怪纪寒深不让我管,原来他早就有了应对之策。
想想也是,我跟一个年轻男人见面,刘婶拍下视频拿给纪寒深看,报告我的一举一动,这的确是她的行事风格。
没多大会儿,许问渠的电话就打过来了,我迟疑了一下,接通了。
许问渠一开口就是质问,问我为什么要偷拍视频,还放到网上去。
“苒苒,你知不知道,你这样会毁了我的!”
我也是呵呵了,冷笑道:“许问渠,你毁约在先,还反咬一口,你还要不要脸啊?”
许问渠也不知道是不是喝了酒,说话的语气很冲:“我就是想红,我想红有错吗?我的歌那么好,一定能大红大紫的!我就是想有个红的机会!我想证明我自己,我想让她看到!我想让她后悔当年抛弃我,有错吗?”
“为什么?为什么你们都要这样对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她贪慕虚荣,罪该万死!苒苒,你也不是个好东西!”
我懵了,我怎么就不是个好东西了?
我一没伤天害理,二没违法乱纪,我帮他忙,天价买他的歌,保留他的署名,让他能够出现在公众视野,提供另一条路给他走,解决他的窘迫困境,反倒错了?
“你们都不是好东西!女人!呵!女人都该死!不得好死!”
我忍不住了,破口大骂:“许问渠,你有病吧?明明是你自己没用,留不住心爱的女人,是你背信弃义,你是怎么有脸怪别人的?”
“苒苒,你那么有钱,有那么多大佬帮你,你什么都有,资源那么好,你为什么还要霸占我的歌?我只有这些了,你为什么还要抢走我仅剩的东西?”
许问渠骂着骂着,就嚎啕大哭起来。
我也是醉了。
我怎么就霸占他的歌了?
这场交易,天平都是往他那边倾斜的,我处处帮着他顾着他,最后反倒上演了一出农夫与蛇,我被咬了个半死。
本来我没打算追究许问渠违约的事情,纪寒深动手我并不知情,如果事先知道,我肯定会拦着。
对于曾经的合作伙伴,就算不是同路人,相忘于江湖就好。
可是许问渠这一个电话,真的是踩了我的雷区。
既然这样,那就是非曲直,留待众人评说吧。
我挂了电话,把许问渠的联系方式全删了。
至于后续发展,毁不毁的,爱咋咋地。
西瓜太凉又给我发信息了,问我跟许问渠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么闹到了翻脸成仇的地步。
我简单回了一句,说事情的来龙去脉,视频里都有,其他的我不想多说。
西瓜太凉发了一个失望的表情,跟我吐槽起了许问渠。
她说之前她和许问渠一直合作,天南海北的拍视频,后来我成名之后,许问渠突然说想一个人去流浪,就跟她分开了。
“没想到现在出了这件事,我才知道,原来许问渠当初跟我分开,是为了去找你合作。”
其实我早就猜到了,许问渠来找我,西瓜太凉根本不知情。
不过事已至此,我也不想再多说什么了。
罗清给我打了电话,安慰了我一番。
罗澈说他们已经写了五首歌,填了三首词,半张专辑都出来了,让我别难受了,调整好状态,为我们的第一张专辑而努力奋斗。
说真的,我还真感觉到有点对不起罗清姐弟。
我的事业蒸蒸日上,可是罗清却除了演唱会的那一次,再也没有在公众面前露过脸。
可是我有什么办法呢?
我的一切都是纪寒深给的,他不让我带着罗清,我也没办法。
第二天,我一下楼,就发现客厅里坐着好几个人,长枪短炮,装备齐全。
云水间这种顶级别墅区,除非业主亲自带领,外人是绝对进不来的。
也就是说,这些记者是纪寒深安排的,刘婶亲自带进来的。
记者瞬间把我包围,镜头对着我,问我对于许问渠事件打算怎么办,会不会追究他的法律责任。
在云水间采访我,纪寒深这是明摆着让全世界都知道我是超级无敌大土豪,有钱有势有人脉,让那些打我主意的小人都离远点。
但我不想这么高调,更不想谈许问渠的事情。
我掉头就上了楼,一个字都没多说。
十分钟后,刘婶过来了,埋怨我怎么不把事情说清楚。
我皱了皱眉,淡漠道:“纪寒深让我别管,那我就不管。以后别让任何人来打扰我,有什么问题,直接让纪寒深解决就行。”
刘婶咧嘴笑笑,半是满意,半是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