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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有多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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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阳伯坚持了会儿不肯起身,而后做足的场面,便有些“不情愿”的起了身,如同沈清染逼他起身似的。

不过他若是在坚持下去,沈清染的确要使些手段了,否则她这面子还真挂不住。

“您若真对当年的事有愧,于这件事有些犹豫也说的过去。晚辈如今只想问您一句,您后来是答应还是没答应?”

沈清染随手抚了把扇子轻飘飘的扇弄在身前,一来是下下火,她毕竟也是有脾气的,二来,便是给平阳伯一个现成的台阶下。

至于他到底知不知道下,那便是他自己的事了。

“自然没有!”平阳伯回答的十分果断:“臣便是再优柔寡断,也决不会做出这些通敌叛国的事!当初只因臣实在犹豫不决,便给了那妖女可乘之机……嗐!”

从这一声妖女,沈清染便听得出平阳伯这个外祖父,对吕嫣儿到底是什么态度了——不过是一沾了自己血亲的妖女。

平阳伯又道:“老臣之所以连夜赶来见您,也是因为那妖女对臣威逼利诱,更是放言称,若不妥协,便杀老臣全家上下,还要放火烧了老臣家中祖坟,老臣实在是万般无奈,只好携内人来为您与宸王殿下报信。”

“怪不得。”沈清染瞥了眼仍在烤火的赵夫人,她还纳闷,这报个信怎么还要拖家带口的。

原来还真是来逃难的。

“难为平阳伯有这份心了。”

沈清染拍了拍平阳伯的肩膀便要起身,刚走出几步远,平阳伯便又一次拱手跪地,这次倒不是讨饶,而是请缨。

“老臣自知之前糊涂做了错事,才给了妖女可乘之机,但还请宸王妃放心,老臣定助宸王殿下扭转局面!老臣待晚些,便寄信给旧时同僚,请他们来助陛下稳固江山。”平阳伯抱紧双拳:“老臣对元国绝无二心!”

她原以为阵脚不稳的平阳伯已不值得利用了。

不过瞧见平阳伯这决心……

应当还是可以利用的。

“平阳伯,您确不必如此客气。”

沈清染笑得明媚如昼,连平阳伯自己都不敢相信,竟是这样的小姑娘,让自己害怕的不敢有二话。

“您对元国的心思,天地可鉴。”

沈清染轻挽回垂下的发髻,佯笑道:“能有您这份心思,想来不用太久,宸王殿下便可率兵光复江山。”

平阳伯讪然应是,再说不出更多话来。

他哪知眼前的姑娘犹如蛰伏暗处的花蛇,清艳外表下所掩饰的便是足以致命的毒性,稳准又狠绝。

翌日。

平阳伯安安稳稳的在营帐中住了下来,说是方便照应,其实彼此都清楚,是一种较为隐晦的监视。

留在东都的人,都机敏的像人精,哪能瞧不出这些?

无非是还敬平阳伯一声伯爷,客客气气的装作瞧不出这些暗话,而平阳伯的确很识趣,每日提笔不断,感召故交助元祺坐稳皇位。

沈清染厌厌的打了个哈欠,好些日子未哄元宸睡过了,这人又不知去了哪儿,她也习惯了睡醒还要去找元宸去处的日子。

不过今日刚出帐外,她便瞧见了提着行囊的清尘。

这人脸白像纸,伤红似脂,淤青又成一色,羞羞恬恬的朝着她笑,怯生唤:“小姐。”

沈清染被这人抗着的大包小包吓了一跳,真真是没想到这人为了追上她,竟然还真闯到了东都来。

“我不是让你好好休息,你怎追到这来了,一路可有受伤?可有人拦你?”沈清染的责怪里关切更多,她哪舍得真怪清尘,无非是怪清尘粗心,照顾不好自己。

清尘摇头如拨浪鼓,陪沈清染一同去将行囊放回了营帐里。

“奴婢是放心不下您,您一个人在外面,也没有人伺候,那多不好呀?奴婢只想在您身边伺候着,哪怕端茶倒水伺候您梳洗,心里也安心一些。”

“也好。”

沈清染的笑意逐渐尴尬,又是那股无由的疏离浮上心头。

她说不清楚是哪一处不对,但切切实实的有种什么想法在提醒着她,有些东西变了,而且变了很多。

“清尘。”

“嗳,小姐,有什么事?”

沈清染顿了顿,吩咐道:“我方才出去好像丢了枚钗子,你去帐外帮我找找可好?应当就在不远处。”

“奴婢知道了!”

清尘笑眯眯的接下了差事,刚走出没两步远,便被物什绊倒在地,没有任何缓和的余地,结结实实的摔在了地上。

她不解的坐起身,捡起莫名出现在地的镯子。

“小姐,这镯子可是您掉的?怎么这么不小心呀?”

沈清染接回了清尘递来的镯子,讪笑道:“这镯子应当是方才帮你搬东西的时候,才不小心掉了的。”

这镯子是她亲手掷出去的。

清尘的武艺是她亲手教出来的,不说有多强的本事,但绝不至于被一枚镯子绊倒在地,摔的结实。

虽说自己与清尘多年主仆情分,对清尘满是怀疑实在不妥,但清尘出现的方式也是十分诡异,她实在不敢松懈分毫。

尤其是逢了这种时候,一子错,满盘皆输。

“清尘!”沈清染故作着急的唤回了清尘,心中一阵紧张,笑意更是忐忑:“我方才好像瞧见帐上有人影闪过,你赶紧去瞧瞧,若是有人到军营中打探笑意,还得赶快擒住才是。”

“啊?”

清尘的脸上写满了茫然,她不好意思的抓了抓脑后:“小姐,您说我呀?我平日里都只贴身照顾您,您若让我惩治惩治哪个不懂事的丫头也就罢了,让我去抓人……我哪有这个本事呀?要是交起手来,命都得交代了!”

“是啊……”

沈清染讪然一笑:“是我疏忽了。”

“小姐放心,虽然奴婢不懂武学,但腿脚还是很快的,奴婢这就去叫人,帮您找找方才在营帐上跃过的人可好?”

“不必了。”沈清染拘谨的推拒着清尘的好意:“想想应当是我瞧错了,刚才仔细瞧瞧,才发现是军旗被风刮过的影子,你先去休息休息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