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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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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刚才到底见到了什么人?”

元宸的神色随之端肃紧张了起来,如果是其他人因好奇询问自己身世便罢了,随意编出些什么就可十分坦然的搪塞过去。

可烈不一样。

“属下并不认得他。”

烈并没有告知元宸自己遇见了炽的打算,引来了元宸的追问:“那他都和你说了什么?嗯?”

“什么也没有说,只是他曾在交手时挑衅属下道属下死后,只能立上一尊衣冠冢,属下便想起了此事,属下想为兄长立尊衣冠冢,可不知生辰八字,实在不知该如何着手才是。”

话毕,烈有些吃惊自己竟能十分坦然的说出这么顺畅的谎话。

“本王知道了。”

元宸将信将疑的应了下来:“此事自有本王为你张罗,你放心便是,既然你们二人始终忠于本王,本王便不会让你们枉死,连尊衣冠冢都不能留下。”

“是。多谢主子。”

什么话都未能问到,烈的心中多少有些执念,然而让他坦然相问,他到底还是做不到的,只好甘愿如此,希图人间重逢。

翌日。

今日便是羲言擂的最后一日了。

沈清染目送着元宸被人恭恭敬敬的请上擂台,心中竟比元宸还要激动的多,比任何人都要迫切的希望元宸旗开得胜。

不单单是为了奖赏。

沈清染寻了处落脚的地方,便听身旁叽叽喳喳的议论了起来,竟也不是为了别的事,而是为了兰侍郎。

“听说这兰大人昨晚喝完酒后就没回房,今早都没找到人,手下的几个侍卫都快急疯了!唉……我还想着今天再沾沾他的光,赚上几两回乘的盘缠呢!”

“是啊!这羲言擂最大的金主可就属他兰大人了,分明最后一天才最是精彩,也不知他人跑哪去了,啧啧,可惜了!”

“我听说是让女鬼勾了魂了……”

这传言愈演愈烈,台上风云变幻竟不比此时台下玄幻传闻,旁人纷纷凑到了附近,一齐议论兰侍郎到底是被什么女鬼勾去了魂魄。

“一准是让女鬼给勾了魂了!你们是不知道这兰大人在京中做了多少恶事,欺负花柳巷的姑娘不说,连百姓家的小姑娘都不放过,简直就是牲口一样的!听说他光外室就足有十几房,都够再另辟出一间宅邸的了。”

“早就听闻渡提峡邪性的厉害,看来这亏心事还真是做不得。”

沈清染无奈的苦笑了三两声,就此也听够了身后传闻。

而擂台上也已连续走下了三两人,皆是十分轻易的就败在了元宸手中。

若真是无名之辈便罢了,这三人皆是江湖中赫赫有名的刀,有两人沈清染竟还相识,皆是使刀的好手,刀法以狠辣名响江湖。

只可惜今日未曾展露手中刀法,就已败于元宸手下。

元宸胜出后便会敛剑执扇,当真如挑衅似的,哪有把其他对手放在眼中的模样?若不知道的,一准要以为眼前是什么比才情的灯会。

否则怎么会有个翩跹公子手持墨书纸伞负身伫立于此,恰如一道刚好的风景?

接于三人之后登台的男子手提虎头兽刀,身形高大,踩在木板搭出的擂台之上,连擂台都要随之轻颤,足见其撼动天地的本事。

此人沈清染有所耳闻。

看见如铡刀般厚重的大刀便足以认出他是惊魄刀谷的少谷主,要说这惊魄刀谷,便要论起同等地位的巴蜀唐门、苗疆九仙这些江湖门派,都是响当当的名号,行走江湖间,出身就已经是十分有利的敲门砖了。

识趣的也会主动避让,不去招惹。

随着身旁议论声从兰侍郎转至了此局的胜负,沈清染竟也随之紧张了起来——元宸能不能胜出?

她对元宸有信心,可元宸始终是未驱尽血毒的身子,所以沈清染只盼着元宸不要逞强。

之后还有她呢。

这位少谷主凶悍外表下竟是出奇的客气,端身向元宸抱拳拱手言道:“在下出手向来全力以赴,从未有过留情的时候,还请阁下海涵,多多留心!”

“唇枪舌战并非江湖人本色,便劳请您赐教。”

元宸竟比他还要客气,然而话中暗讽却是锐利至极,一语中伤惊魄少谷主话中狂妄,二人也不拖沓,起手便是刀剑铮鸣,迸出剑器摩擦的星星火花。

“该死的!”

向来习惯出手就斩刀的惊魄少谷主接连几刀都未能砍到元宸剑中要害,没来由的便恼怒不少。

元宸行事剑风皆以稳健为先,若不先斩剑,他实在是没什么办法从中找出可以攻破的纰漏。

反观惊魄少谷主因心中焦急,已出现了不少闪失,早已从步步逼近转为吃力招架。

元宸所持剑刃虽不比虎头兽刀宽厚迅猛削物如泥水,但胜在他敏捷厉辣,已经足够让其吃力难当了。

方才还说的慷慨激昂的惊魄少谷主已被人逼出了密密麻麻的汗珠,稍一失手,便被元宸斩断两根手指,刀身应声落地。

与寻常武学不同,这惊魄刀法本就要讲究一个“稳”字,失了两根手指,别说是讲究什么稳与不稳,便是持刀都成了难事。

“在下出手向来全力以赴,从未有过留情的时候,还请阁下海涵,切不要怪责本王失手伤人。”

同样的话如今由得胜的元宸口中说出,便是截然不同的情景。

就在沈清染觉得元宸废了惊魄少谷主全身武学,此人必定要大闹一场之时,他竟不顾手中汩汩涌出的鲜血,向元宸抱拳作揖。

“阁下以武服人,在下自当佩服!区区两根手指,不足在意,这天下武学何其之多,又不是非要习这一种,在下惜败,今日实在痛快!”

好是洒脱!

沈清染忍不住有些感慨江湖人的洒脱,便是这种何惜一败的气度,果真比庙堂沙场中要添了几分豪迈。

这似乎已是最后一名攻擂之人,久久未曾有人登台,便有身着红衣的男子从帷幕后走出,如人间鬼魅。

“今年这羲言擂还真是没什么悬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