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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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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如此,何不就留在京城中,你为池阳立下汗马功劳,封个一官半职应该不成问题。”云城之事,白清虽有兴趣,但他不讲,自己也不好再深问了。

“父兄尚在云城,如今端倪未定,于哲安能有心长居于此呢?我父兄以下犯上得罪了主君,希望于哲戴罪立功,主君宽宏大量,不计前嫌,饶恕他们的罪责。”于哲身为人子,虽然对父亲的做法也有不耻,但毕竟同根相生,他还是惦念家人的。

“竟有此事!”白清颇为吃惊,但池水扬并不是过分计较的人,若不是真的触到他的底线,他也不可能发大军去对付自己的封地。他心想,哪天进宫,我非得问个明白不可。

白清看着对面有些落寞的于哲,终于知道原来每个人的风光背后,似乎都有着不可为外人道的心酸,睿智如于哲,竟然会有如此坎坷的命运,也再不怪他曾经疏离自己。其实白清所能看到的这些,对于哲来说紧紧是他内心深海中的一处小小波澜而已。只是,关于心中那个飓风漩涡,他只能闭口不言。

“男子汉大丈夫何必为一时失意烦恼,我敢打包票,主君绝不是枉杀无辜的人,你的父兄肯定没事!”白清又举起杯,现在知道于哲为何烦恼之后,他终于释怀了。还在心里盘算着:这些事,冷寒他们肯定不知道,只有我白清知道,所以我之前说,于哲跟我最亲近。

二人推杯换盏,于哲也暂时将心底的愁思压下,此刻把酒便要言欢,与白清聊起运都和云城相同和不同之处和一些与国事家事不相干的事来。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于哲白清两人说话,因其中夹杂一些国事,所以二人说话都放低了声音,但两人正碰盏的时候从旁边不远处传来几句诗词,声音倒是不小,白清顺着声音望过去。见透过屏风不远处的隔间也坐了两个人,只是屏风的雕花遮挡,倒是看不全样子。

白清没当回事,回头来继续与于哲闲聊,这时就听小二在那边喊了一句“侯爷,使不得。”。这回白清的注意力完全被吸引过去了,仔细倾听,就听那边又说到“我只是让她过来说说话,赔喝一杯都不行?”

“侯爷您是明白人,也是我们这的常客!秀春楼的规矩你是最懂的,况且竖琴姑娘她只会抚琴,不会喝酒,您就饶了我吧!”小二此时显得非常为难,不过话倒是脱口而出,没有一丝犹豫,就好像已经烂熟于心了一样。

“放肆,你这的规矩,能用来管侯爷么?”被称为侯爷那个人旁边的人站了起来,气势凌人的数落起小二。

“小的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这楼上楼下都是客,而且善国舅还在楼下听曲儿,若是闹出什么乱子,恐怕各位爷怪罪,且我们掌柜的彼时也在后庭中,您就别为难小的和竖琴姑娘了!”

这小二胆子倒是不小,看似经常处理这种局面,言下之意是管你侯爷还是爵爷,京城权贵都在这了,谁弄出笑话谁丢人。而且最后一句他说的是掌柜的在家,区区一个掌柜竟然能压得住京城的跋扈子弟?听起来好像笑话一般。

然而却听那个被成为侯爷的人说道“既然如此,那请竖琴姑娘上来抚一曲总是不违反你们规定的吧?”

“没问题,没问题,我这就去叫竖琴姑娘上来。”小二一溜烟跑下去了。

于哲听后觉得汗颜,不知道这秀春楼掌柜到底是什么来头。

过了一炷香的功夫,脚踩木梯的声音想起,小二引着一个白衣女子上了楼,去到适才被称为侯爷的人面前。

“小女子竖琴参见二位爷!”原来是那个在潭水中间小亭子里抚琴的姑娘。

小二搬来琴架和椅子,姑娘在不远处开始抚琴弹奏,时而轻声衬和,婉转动听。适才女子在亭中相去甚远,倒是没有注意细听,而此时就连位置稍远的于哲白清都觉得悦耳倾心。看来这秀春楼艺伎的功底确实不是吹出来的。一曲唱罢,姑娘站起身施礼,想要收琴告退。却被那个侯爷一把抓住手腕。

“竖琴姑娘,何必急着走呢?亭中湿冷风急,且也无人倾听,岂不是白瞎姑娘的嗓子和琴艺…”

“侯爷抬爱了,小女子无才无德,只有这一门手艺而已。”竖琴姑娘柔柔弱弱,却稍微有几分强硬在里面,不拒不迎的看着侯爷的手,盯得他有些羞于自己的鲁莽,悻悻的放开了手。竖琴姑娘正想收琴离去,却听侯爷又道。“姑娘可否再抚一曲?”这语气倒似有哀求的意味在里面。

竖琴姑娘莞尔一笑,点点头,又坐了下去开始抚琴。

于哲难以置信的看向白清,心想这到底是什么地方?就算这运都的官再多,一品二品一抓一大把,那侯爷也算稀有的吧?怎么到了这里竟然如此卑尊屈颜?连个艺伎都不敢动分毫…这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白清则一脸漠然,好似这都是理所应当的一样。

“于哲,我等会要进宫去见主君,你要不要与我同去?刚好可以跟他诉一诉关于你父兄之事。这会估计白泽也还没走,我们俩还可以帮你说说情什么的!”二人不再关注旁边的事,此时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况且白清还肩负着三天必须去一次皇宫的重任,所以也不便在此多留了。

于哲摇摇头“于哲戴罪之身,哪能主动求见,只等陛下处理完国事要事传唤。”想起那夜闯进池水扬的军帐,于哲还有些后怕,他怕自己真的借着酒劲伤了池水扬,那就铸成大错了。

“既然你有此顾虑,那便由我先向主君求情,你放心,他绝对不是那种小肚鸡肠的人,你为池阳所做的大家都有目共睹,就算不能封侯也能将功抵过了吧!”说着白清已经站起身来。

“有劳了!”于哲一抱拳,虽然他并不想让白清参与此事,但以白清的个性就算自己拒绝,他也不可能只字不提。索性就随他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