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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第 6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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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璇觉得头很重,好像能隐隐约约的听见有人在耳边不断说话,却又听不清楚,这种状态一直持续了很久,直到:“璇儿,璇儿,来喝点水。”一阵甘甜顺着喉咙而下,只是,实在是太冷了,冷的整个人一个哆嗦,倒是清醒过来。

原本以为自己应该是昏迷了很久,但是此时她正被王皓抱在怀里坐在马车上,那应该只是短时间的昏厥。只是......

沈璇连忙撑起身来,一时不查拉扯到腰背上的伤口,被疼的呲牙咧嘴,不过闻见王皓身上那么重的血腥味,她也顾不了自己的这点小伤口了。

“璇儿,快躺下,不知道你身上有伤吗,怎么这么不知轻重。”看着沈璇脸上痛的一阵扭曲,王皓脸色难看的说道,语气近乎呵斥。

“王皓,闻闻你自己身上,你是想把自己血放光是不是!”她明明记得自己昏迷的时候他只有肩膀受了一刀的,可如今虽然天还黑着,她看不清楚具体伤势,可只闻这满车厢味道,还有刚才坐起时摸到的粘腻感觉,她就知道王皓身上有好几个出血量很大的伤口,而且还是没有好好包扎的那种。混蛋,怎么可以这么不爱惜自己。

不理会“我没事,不都是我的血。”这样无力的辩解,摸到火折子点亮了车内小矮桌上的蜡烛,因为王皓穿的是黑衣,就着蜡烛的光也看不太清楚具体伤势:“衣服脱掉。”沈璇寒着脸道。

第一次看见沈璇这个样子,王皓倒是一愣,然后就笑开了,也不说话,只是笑着除掉了衣物。

他身上除了肩膀处,还有前胸,手臂各一条伤口,伤口较长,但幸好不深,也有一道鞭痕,只是擦破了皮,最严重的是后背一个伤口,解开绷带,那是个用匕首刺入而成的伤口,皮肉翻卷狰狞。

马车上本就备有烈酒伤药等物,沈璇小心清理了伤口后有给他细细的包扎好了,又在一个包袱里翻出干净衣服给王皓换上。

期间王皓一直安静的由着他折腾,见她忙完了,才又握了那双还沾了写血迹的手,就要把人拉回怀里。只是知道他胸口有伤,沈璇哪里还会再靠进去。

“车里颠簸,你靠我没伤到那边就是了。”没有伤到的那只手还是强硬的把人拉回怀里去了,璇儿背上还有伤,怎能靠在坚硬的车壁上。

“若不是我太过自以为是......”沈璇有些愧疚的低声说。

“若不是你留下了这个犬戎细作,又配合我把那些亦真亦假的消息给他们传过去,我们也没法赢的这么快,按原先的预计,若是蛮人方面不退兵,这仗至少要打三五年。璇儿,你救了很多人的性命。”

“笨蛋。安慰人的谎话都不知道说的真一些。”沈璇低声抱怨,感到头顶被王皓用下巴缓缓磨蹭,不知为什么,眼泪就这么成串落下,擦都擦不尽:“虽然你.....你就是个笨蛋,但是,我还是爱你。”带着哽咽抽泣的声音模糊不清。

当然,以王大将军的耳力,他还是能听的很清楚的,“璇儿!”一脸的惊喜莫名:“你刚才说什么,再说一遍!”

混蛋,明明听见了,你以为表白什么的,很有趣吗:“没听见就算了,我困了,要睡了。”把发烫的脸整个埋起来。

害羞着害羞着,就真的想睡了,到意识开始朦胧时:“我也爱你,璇儿!”耳边传来低语。

等到了第二天,沈璇看着马车后头跟着的骆驼上竟然还绑着犬戎王储,茹日娜,老大竟然还有那个老三,不由非常惊奇,这几人都昏迷着,除了那个王储,其他人都面目全非,特别是那个老三,沈璇不小心看见他裆部一团浓重的血迹,这个位置的伤,估计这位以后是再也感受不到蛋疼了。也许这家伙会更乐意当时被自己一钗给戳死也说不定。

”这家伙怎么没死,你后背那道伤口就是他刺的!”沈璇向扶着她的王皓问道。

“金钗毕竟质地软了些。”或许他下次该送给璇儿几支能够防身的钗。

“哎?”竟然是这样乌龙的理由,原来金器用来做武器那就是个废啊!不过阿皓竟然把这几个都活捉了,难怪搞的身上都是伤,毕竟这几个即使武功不及阿皓,但是拼死一战的话,当然又不一样。不过之后沈璇也对原本想着报复回来的事决口不提了,到了军中,为了他们藏着的秘密,他们怕是会被拷问的生不如死。

虽然他们现在身体状况不好,但是王皓是主帅,擅离职守本就触犯了军纪,也就不敢慢行,一路都是快马加鞭往回赶,还好这次除了用来交换的王储完整带回,还有三个细作做赠品,这个擅离职守也能用去执行机要军情搪塞过去,也就不必太过担心。

回到凉城时再月黑风高时,沈璇又被王皓悄悄的送回了房里,然后没有停留的连夜往军营而去。

而洛嬷嬷和绿浓几个也不愧是沈璇带了这么些年的心腹,当夜她被劫持后,洛嬷嬷除了派人给王皓送信后就马上宣布夫人被刺客惊吓到了,需要静养,大家夫人这血腥场景吓到,这一养养个十天半月也是正常。沈璇被劫的消息除了几个心腹,消息那是没有漏出去一点点。这样的安排,往好了说,人回来了,那就是病愈,往坏了说,就算沈璇有个好歹,救不回来,也可以推说病逝,名声上总是无碍的。

“夫人,你可担心死老奴了,这些日子,我这心里,就没一棵安稳的,还好回来了,还好回来了,以后再不许做这样危险的事儿了,也都怪我,夫人还年轻,不懂事儿,我就该多劝这些,哪能由着夫人的性子,都怪我......"沈璇听着洛嬷嬷第一百零一遍的唠叨,一遍唠叨一遍抹眼泪,旁边还有绿浓,琉璃,琥珀几个边点头边陪哭的,真是听的一个头两个大,可人家一片真意,一片忠心,有担惊受怕了这么些日子,她也不好不体谅。索性把脸大半都埋进枕头里。

洛嬷嬷心疼的看着自家夫人洁白如玉的脊背一道刺眼的鞭痕,虽然伤口已经收口结痂了,但若是以后留下了疤那可如何是好,又想还好只是鞭痕,没受其他委屈,也幸好劫走夫人的是个女刺客。不得不说,还好洛嬷嬷还不知道后来又多了四个危险大汉,不然即使是平安回来,估计沈璇以后往房门口塔一步都能被她盯的死死的。

在洛嬷嬷和丫鬟们研究各种祛疤良药的日子里,悠闲而平稳的动冬天慢慢的过去,外面曾有一场怎样的细作彻底清查,沈璇是不知道了,大军和蛮人遗部多次的小规模交战,也被隔绝在了园外,第二年,那些被占的城池就开始陆续的收回来了,而直到第三年开春时,才在一片欢欣沸腾中她听到了蛮人投降请求议和的消息,这样的军国大事,具体如何一个内宅妇人是不会知道的,就是军中,打完仗的后续关于议和这些事也和他们关系不大,自然有京里派专人来谈判。

磨磨蹭蹭到一切尘埃落定已近是秋叶飘零的时节了,和双方议和的消息一起的还有军中势力更迭的圣旨。她外祖父自去年最大那场仗里受了伤身体就差些了。人是见不到的,但作为外孙女,沈璇写过信去问候,也搜罗了一些可能有用的药材。王皓倒是特意说过,不必太过担心。

到底周老将军在今年还是递了折子:说是身体不好,年岁也大了,乞骸骨。年老是一方面,最主要的原因还是怕圣上猜忌,激流勇退吧。果然皇帝对于周家经营多年的西北也是不放心的,乞骸骨的折子很快就准了,不过对如此大功的老将,也总要有个交代,一个忠勇侯,一个靖平伯的爵位,一个公主下嫁给周家嫡次孙,也算是风光体面了。然后就是大舅舅调任两江总督,一番折腾,周家在西北军中的势力算是被打散大半了。

而和上辈子一样的,接任西北军方最高长官的果然是王皓,因军功,也被封了个安定伯的爵位,而他此时都还不到二十五岁,算起来,倒是比前世提前了好些年。

此后一年,王皓终于可以不住军营了,他们在西北的这个家,总算是有男主人了。正在他们盘算着,也许这个家还需要再添上几个小包子热闹一下的时候,京里倒是热闹大发了。

一件彻底颠覆沈璇前生所知大势的事发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