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静谧，本就相爱的两个人就算吵架也不可能真的说出伤害对方的话，
更何况顾雪旋还懂得什么时候服软，大大避免了矛盾激化的场面出现。
看到宫凌凡对自己表露心迹，顾雪旋在心里感叹难得的同时，又忍不住说出同样的话来回应他。
两人躺在床上又说了好长时间的话，回顾了一下相遇的过程，都觉得现在在一起的时光来之不易。
他们错过的次数太多了，若不是宫凌凡一直坚持，或许他们还会生生世世地错过下去。
说话的时候顾雪旋一直紧紧拉着宫凌凡的手。
“凌凡，若是换一个人现在会怎么样？”顾雪旋在昏暗的灯光下，抬头看着天古板突然问了一个听起来就很无厘头的问题。
“不会。”宫凌凡也下意识握紧顾雪旋的手。
在他的词典里没有“如果”这两个字，事情发生了就发生了，他从来不会去考虑那些没有发生的事。
“是你，也只能是你。”宫凌凡有些固执地道。
“为什么这么笃定？”顾雪旋觉得有意思，翻身起来看着宫凌凡的眼睛问。
宫凌凡坚定的视线落在顾雪旋眉眼间，是他熟悉又喜欢的模样，“没有为什么。”
这个回答很霸道，顾雪旋喜欢。
一个白天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顾雪旋没一会儿也疲惫地睡着，她依偎在宫凌凡怀里，手还没松开。
宫凌凡侧身看了看，伸出手将她的眉眼一次又一次地描摹，最后才长叹一口气，在她额上落下一吻，松开十指相扣的手，起身下床。
轻手轻脚地从房间里出来，正好看到路过二楼的管家，宫凌凡招手叫住他。
“少爷。”管家微微颔首。
“我出去一趟，帮我看着点她。”宫凌凡指了指卧室的方向，得到管家的点头后这才离开。
从宫家别墅出去之后宫凌凡也没有去别的地方，而是在公寓里找到了宫凌博。
亲哥来的时候，宫凌博完成山庄那边的善后没多久，差不多刚坐下，屁股还没坐热。
看来人是宫凌凡，宫凌博有些意外。
要知道平时有什么事宫凌凡都是一个电话把人叫过去，哪有亲自过来的时候？
虽说他这里也有小时工定期打扫，宫凌博还是有点不好意思。
“有点乱，随便坐。”宫凌博站在门口有些局促。
看他紧张地搓手，宫凌凡也觉得奇怪。
宫凌博在顾雪旋面前就从来不会这样，两个人一见面就吵的不可开交，像是上辈子就结下了梁子。
可那样的相处却又明显给人一种轻松的氛围。
“找你有点事。”宫凌凡随意地靠在沙发背上，摆摆手。
宫凌博也累了一天，这会儿也想好好休息一会儿。
但亲哥来了，怎么也得打起精神。
毕竟他身后站着的人没有几个，自己是他所剩不多的亲人，必须无条件支持他。
宫凌博走到冰箱那拿出两瓶可乐扔给宫凌凡一瓶，这才坐下来。
动作利落地将可乐打开，喝一口后，问道，“你是想问宫子美吗？”
随着淡淡的跑气声，宫凌凡也将他那瓶打开，入口便是有些刺激的气泡感，让习惯了喝矿泉水的他皱眉。
这种饮料他不常喝，感觉还是比较陌生。
倒是宫凌博，小时候就喜欢喝这个，父亲怕他喝多了影响智力就限量。
而宫凌博这个鬼机灵的，总是会出其不意地拿出一瓶可乐偷偷喝起来。
他还不在自己的房间里喝，经常会跑到宫凌凡房间来，像变戏法一样拿出来，坐在阳台上就一脸惬意地喝起来。
宫凌凡从小就会替他打掩护，但是关起门来还是会把他喝到一半的可乐抢走。
即便如此，宫凌博还是会来他房间。
兄弟之间的感情，就是在这一罐又一罐的可乐中慢慢变得坚不可摧。
宫凌凡点点头，没说话。
“我让人把她送回去，之后听说她还在发疯，嘴里一直叫着说什么这是宫家欠她的，还攻击保安。没办法，把医生叫来给她打了一针镇定。等她睡着了我才回来的。”
想起那个疯婆子，宫凌博就一阵头疼。
要不是她出幺蛾子，今天说不定还能回来地更早一点。
听他这么说，宫凌凡脑海里浮现顾雪旋对自己说过的话。
“好端端的人怎么会性情大变呢？”
“又不是受了什么刺激。”
……
是啊，怎么会变成这样？
宫凌凡拧眉，他清楚记得当初分家时，宫子美出国，倒是没这样疯，也看不出对谁心存怨怼。
“印象里，小时候宫子美并不是这样的。”宫凌凡开口，一边回忆一边道。
他说的很慢，看着茶几上的那罐红色的可乐出神，像是陷入了遥远的回忆之中。
“那个时候的宫子美，温柔大方，吃饭的时候还给我们夹菜，和奶奶关系也很好，没像现在这样对奶奶只有怨恨。”
“她很固执，也体弱多病。”宫凌凡简单地道。
这是他对年轻时的宫子美为数不多的印象，却和现在看到的截然不同。
若不是记忆出现了偏差，那就是宫子美经历了什么不为人知的事情。
宫凌凡不认为自己会记错。
“那个时候长辈们也都体谅她，看她身体不好，也不会有人说一句重话。直到……”
这种和和气气的局面一直维持到了什么时候呢？
宫凌凡仔细想了想，“直到她交了男朋友。”
“那是个自称音乐家的人。”说到这里，宫凌凡眉头皱的更紧，他发现自己居然记不住那个音乐家长什么样子了。
不过这都不重要了，宫凌凡很快就不再纠结音乐家的长相，而是继续说起这段往事。
“奶奶当时极力反对，爷爷也不同意。”
当然不会同意。
宫家娇生惯养的女儿，怎么可能嫁给一个一穷二白的搞音乐的？
他还记得奶奶当时冷笑着说，“就是个流浪歌手，也配称音乐家，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而宫子美却偏要和他在一起，还非他不可，说什么“余生都要去追求真正的爱情和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