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说这么长的话的时候，宫凌凡几次都想开口，却什么都没有说，而是安静地听顾雪旋讲完。
顾雪旋不知道宫凌凡现在这个目光是什么意思，只能继续道，“宫凌凡，我很爱你，就像我爱你一样，我一点都不想死，起码不是那么憋屈的死法。”
看她当着自己的面，那么坚定地说“我爱你”时，宫凌凡眸光一闪，想要开口来回应她点什么。
在领会到顾雪旋中心思想后，想好的那些话一句也没能说出来。
“只要不被算计死，我觉得我应该能很完整的过完这一辈子。”顾雪旋似乎又想到什么，轻轻皱眉，绕过桌子，最后蹲在宫凌凡腿边。
她穿着轻薄的家居服，地暖的供暖系统非常厉害，顾雪旋感觉不到冷，只是牵着宫凌凡的手蹲在地上。
这种姿势会让她安全感增强。
而宫凌凡则不得不低下头来看着她说话。
其实顾雪旋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下意识地靠近宫凌凡，但是她知道，每次回忆起上辈子的事，对于她来说都是非常痛苦的。
顾雪旋觉得后背生风，似乎顾香香和孙哲枫两个阴魂不散的人就在暗处盯着自己。
而她身边只有宫凌凡有这个能力可以抵御。
她带着上辈子的记忆而来，为的是保护自己想保护的人，也想弄清楚更多事情，而不是还被蒙在鼓里。
“我不想再做一个金丝雀，你明白我的意思吗？”顾雪旋有一种感觉，仿佛只要她再多说一句，就还会看见那个暴戾的宫凌凡。
然而事实和她想的不一样，宫凌凡只是低头看着她，一言不发，表情除了一开始的震惊没有什么变化。
顾雪旋不知道宫凌凡是什么想法，她深呼吸后，握紧拳头，对宫凌凡道，“既然我要避开死亡，那我就要知道你都在瞒着我什么。”
“宫凌凡，人多力量大，你觉得我可能只是一个容易被别人利用，帮不上什么忙的人。可是我向你摊牌了，我有两辈子的记忆，我不是那个顾雪旋了！”
“你可以放松一点。”宫凌凡有些看不下去地开口道。
顾雪旋从进门到现在，已经过去差不多一个小时了，然而她还是处于高度紧绷的状态。
即使她深呼吸，或者是给自己心理暗示，也没能让她放松下来。
对于宫凌凡这句题外话，顾雪旋似乎有些不满，可还是什么都没说。
在警局吃完饭的宫凌博，以“我花钱买的，你负责清理”为由，成功抓获党朝府这么个劳动力去收拾垃圾。
看他弯着腰将桌子上的外卖盒拿起来放在垃圾袋里，还用纸巾一点一点把桌子上的油渍清理干净，宫凌博不得不感叹，“要不你去我家兼职吧？”
“缺保镖了？”党朝府笑着打趣。
“不。”宫凌博摇摇头，“缺一个保姆。”
“去你的。”党朝府笑骂一句，顺手给手边没用的筷子扔在宫凌博身上。
“说真的，要是你去我家当保姆，我付你在这的双倍工资。时间也看你的来，下班就去，打扫干净就走，实在不行我再把客房收拾出来给你住。怎么样，有诱惑力吗？”
宫凌博挑眉，纨绔子弟的气息又上来了。
“你这哪是找保姆，是缺女朋友了吧？要不我去婚姻介绍所帮你登记？顺便多塞给阿姨二百块钱，给你来个有限择偶权。”党朝府也是神采奕奕。
想象一下宫凌博这个富二代站在逼仄的婚姻介绍所里，对那个胖到没脖子的老板娘别扭的自我介绍，党朝府顿时笑的上气不接下气。
看他扶着桌子弯腰下去，肩膀抖个不停，宫凌博就知道肯定是没好事。
一巴掌拍在党朝府后背，直接打断他的联想，像是为了展示自己多凶，还来了一句，“神他妈的优先择偶权？！看你这种大龄青年，还是给你吧！”
“哎，此言差矣。”党朝府面容白净，佩上一副眼镜，看起来也是斯文的很，说起话来给宫凌博一种文绉绉的酸秀才味。
“得了得了，我牙都快被你酸倒了，再说一会儿隔夜饭都快吐出来了。”宫凌博连忙摆手，企图打断党朝府的三千字发言。
看着“观众”反应实在是太“热情”，善解人意的党秀才也只好作罢。
别墅内，被宫凌凡那么说了一句后，顾雪旋顺势坐下，靠在宫凌凡腿上，继续道，“你只是一味地保护我，这就是治标不治本。”
她没有说宫凌凡的保护不对的意思，而是想表达出她迫切地想要做点什么，要和宫凌凡合作的意思。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管家不知道书房里正在进行一场跨时间维度的交流，他只知道自己再不上去，牛奶就要彻底凉了。
“算了，送上去吧。”管家自言自语后，端起托盘，慢慢地走出厨房。
“我想和你合作。”顾雪旋坦诚道。
宫凌凡挑眉，还是没有开口。
不管怎样，有反应就是好的，说明他在听。
顾雪旋在心里安慰自己后，对宫凌凡强颜欢笑地扯下嘴角，“我提供上辈子的记忆，你提供你目前所调查出来的资料，一起解开谜底。”
从一开始，顾雪旋就没想着做一个寄生虫，她自然不愿意被宫凌凡豢养，整日无所事事只知道吃喝玩乐。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宫凌凡还是没开口，他似乎被顾雪旋的话给惊讶住，到现在都没回神。
“宫凌凡，我能说的都说出来了，你一定要相信我，我真的没疯。可能你觉得这很疯狂，很不可思议，但是这就是真实发生的。”
不知什么时候，顾雪旋单膝跪地，两只手抓着宫凌凡的胳膊，身子前倾，给人一种很迫切的暗示。
宫凌凡看着顾雪旋的眼睛，他读懂了那里的意思。
此刻的顾雪旋，迫切需要他的信任。
她说了这么多，也让人没理由不相信她说的是真的，尽管这一切是那么的匪夷所思。
“你重生了几次？”宫凌凡只问了这么一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