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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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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飞星试探性地晃晃手里的手机,江孤云仍双目无神,怔怔地看着他发呆,似乎仍没有回过神来。

他先前被江孤云反应剧烈地推开,楼飞星也没生气,反倒是猜他是不是有幽闭恐惧症一类的心理病。

老实说,楼飞星对这方面的知识并不了解,他只能凭经验以及感觉猜测,有光大概能让江孤云好受些。

于是楼飞星小声说了句:“失礼了。”

而后就准确地再一次扑上去,在乌黑一片中,硬着头皮伸手在江孤云身上摸来摸去,寻找他的手机。

无人能看见的黑暗中,楼飞星耳根有点红,他初一伸手就没摸对地方,仔细辨认了半天,才发现他的手放到了江孤云的腰腹附近。

更没想到江孤云看着瘦,衣服底下竟然覆盖了一层薄薄的腹肌。

这地方太亲密了,两人还不够熟,未免有些尴尬。

楼飞星火速将手移开,他将裤子两边的兜都找了一遍没找着后,重新向上面摸去,马甲、领带、衬……嗯?

不对,不是衬衣的质感,指尖上的触感光滑细腻却冰凉,这是人体皮肤的质感——他直接摸到了江孤云的胸膛,同样的结实有力。

楼飞星有点懵,衣服呢?他的手怎么直接伸人衣服里去了?

他摇摇头不再想,顺着摸向江孤云的左胸,有的衬衣左胸处有口袋。

掌下的心脏跳得急促又猛烈,楼飞星不禁怀疑这颗心脏会不会从胸腔里跳出?这么急的心跳声真的不会出事吗?

不管怎样,心率不正常的高总不是好事,他得快点才行。

衬衣的兜里也没有手机,楼飞星加快了手上的速度,但他找来找去,都快把江孤云身上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找到手机的影子。

楼飞星急的团团转,手机到底藏哪去了?难道是没带?

他不信邪,又重头仔细翻了一遍,这下身子不由得和江孤云挨得更近,近到在暧昧的黑暗中他也能感觉到自己的呼吸都打在了江孤云身上。

等终于从一个隐蔽的暗兜里翻出来手机后,楼飞星又研究了一会儿才搞明白手电筒如何开。

江孤云的手机和他的牌子不同,型号也不同,要高端的多得多。

又是一番折腾,等终于成功打开了手电筒,楼飞星也心累的满头大汗。

眼前总算有了光,江孤云此时狼狈的模样也全都落入了楼飞星的眼底。

无论是白皙脖颈上的道道红痕、额间的细汗、打湿的长发、惨白的脸色,还是他凌乱被撕破了领口的衣服,一切的一切都狼狈的惨不忍睹。

楼飞星看着心疼不已,他到底经受了怎样的痛苦、怎样的折磨,才会把自己弄成这副模样?

肯定很难受,很痛苦吧。

过强的共情力,让楼飞星仿佛也对江孤云的痛苦感同身受,他放缓了声音,温柔地安慰:“别怕,都过去了。很快就能离开这里了,在这段等待的时间里你不是一个人。”

然而情况并没有好转,江孤云湿漉漉的眼睫垂下,无神的蓝眸一眨也不眨地看着他。

楼飞星眼里充盈着对江孤云的关心,他伸出手,右手手心轻轻贴到江孤云的脸上,触手的冰凉简直不像活人的温度,他不由得脱口道:“好冰……”

脸侧忽地多出温热的人体体温,像小火炉一样驱散体内所有寒冷。

好暖和……江孤云垂下眼,苍白的皮肤上多出了几丝血色。他情不自禁偏过头,好似忘了自己从前的洁癖,用侧脸轻轻蹭了蹭贴在脸上的手掌掌心。

光线昏暗的空间里,俊美的男人衣衫不整,露出性感的锁骨和大片白皙胸膛,从前的禁欲气质在他身上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竟是几分风流气。

他偏过头,露出完美无瑕的侧脸,带着几分眷恋地轻轻蹭了蹭楼飞星的掌心,他的动作里还有几分如小兽一般的小心翼翼地试探,像是唯恐脸边的温暖消失了一样。

楼飞星莫名脸上有点热,昏暗的环境将感官放大了无数倍,他能清楚感觉到皮肤的每一分光滑与细腻,能清楚感觉到如玉般的肌肤是如何轻轻摩擦过他掌心里的茧子。

轻抚在脸上的手掌很温暖,却不是想象中的滑腻,正正相反,这只手有些粗糙,指根、虎口处都有一层薄茧。

和之前看到的那只养尊处优的手不同,这是一只经常劳作的手。

同时这只手手指修长,骨节分明,手掌宽大,很明显这也是只属于男人的手。

也和之前看到的不同,江孤云之前记忆逐渐回拢,他记起电梯故障的同时,一个卷发少年跌了进来。

那个卷发少年和现在身前的少年长得一样。

也就是说人是真的,但他的神态,他的动作,他的言语又是真的吗?

江孤云细细思量,是真是假对他很重要,他给自己定过规矩,不能回应假象。

不等他得出答案,身体上的不适先一步叫嚣起来。

肺疼的要炸开,脖子上火辣辣的疼,头又疼又晕,一场闪回下来他的身体和精神都到达了极限,但偏偏还不能休息,还有更难以忍受的胃。

没有按时进食加上许久没有休息的刺激,这会他的胃部正翻江倒海似的造反。

江孤云疼的脸色煞白,刚刚多出的几分血色又消失无踪,他用力按住自己的胃,牙齿隐忍地咬住下唇。

在他忍耐让人想撞墙的疼痛时,楼飞星早收回了手,正在解自己身上外套的扣子。

感谢私厨对仪容的要求,他的工作服也是西装三件套,最里面的衬衣虽然也因为之前下楼梯的狂奔被汗打湿,但外套还完好无损。

楼飞星解完扣子脱下外套,他拍掉外套上的灰,一边将衣服递向江孤云,一边道:“不介意的话,披上能暖和些。”

江孤云白着脸摇头,虚弱地拒绝楼飞星。

楼飞星还想再劝两句,却见江孤云忽地脸色一变,猛地捂住嘴。

“怎么了?”楼飞星困惑道,边向前走了一步。

江孤云想推开他,但一放下手,他就没能控制住自己,弯下腰吐了个昏天黑地。

这一吐说是直接吐到了楼飞星的身上也不为过,衣服沾上呕吐物他倒是没生气——他过去经常照顾人,有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也有病人,更糟糕的事他也遇上过,被吐个正着根本不算什么。

楼飞星反而被江孤云这仿佛要吐出五脏六腑的动静给惊到,他将手上干净的外套扔到远处,而后扶住江孤云,左手从上至下一下下轻抚他的脊背,右手则搭在他按在胃部的手上。

楼飞星没说什么疼不疼,哪疼之类的废话,哄小孩似的安慰道:“没事啦没事啦,我给你揉揉,一会儿就不疼了。”

说是呕吐物,但江孤云腹中空空,除了清水外根本吐不出些什么。

吐干净清水后,他造反的胃仍没有停下。

从尾椎窜起的钻心疼痛让江孤云根本直不起腰,他握住扶手的右手用力到手背上青筋暴起,嘴不受控制地张开,大口大口呕出黄色的酸水。

没东西可吐,还有酸水,酸水吐完了还有胆汁。

胃酸滑过食道,喉咙犹如被火烧一般疼痛,紧接着是胆汁,舌头被苦到麻木,整个口腔里只剩下胆汁留下的怪异味道。

江孤云吐的眼前发黑,什么也看不见,但他的耳朵能听见身边一直没有消失的少年的温柔安慰,没有嫌弃,也没有不耐烦。

温柔的嗓音里是和他眼中的感情一脉相承的关心与爱护,江孤云想,这真是比任何悦耳的音乐都要好听的天籁之音。

渐渐的,他的注意力从身上的痛苦中移开,转而努力集中到少年身上。

江孤云认真感受少年轻抚自己背脊的手掌,温暖又有力。

认真听少年安慰的话语,如同和煦的春风拂过,温柔的就好像他不会生气发火一样。

在病中被人这般充满爱的照顾,对他人来说是常事。

不论是幼年关爱的父母,还是长大后的知心兄弟好友,总能从他们那得到这样的照顾,这不过是件平凡到不值一提的小事。

但江孤云仔细回忆了遍自己的人生,对他而言,被这般照顾竟是第一次,还是来自于一个陌生人。

这样美妙的好事发生在他身上,犹如身在梦中一般,还是他多年以来从不曾做过的幸福美满的好梦。

连胆汁也吐了个干净以后,江孤云的胃终于偃旗息鼓,他那点残存的精力也被这场呕吐耗了个一干二净。

双腿变得无力支撑身体,江孤云全靠楼飞星扶着才没有摔倒,他用力眨了眨眼,眼前也还是只能看见白花花的点状物。

虚弱从体内深处涌现,彻底占据了他身体的每个角落。

江孤云的呼吸又轻又急,他半阖着眼,眼瞧着已是没了半条命。

冰凉的薄唇忽地碰到温热的指尖,紧接着一个椭圆形的硬邦邦的球体被强势塞进嘴里,舌尖触碰到的瞬间,奶香四溢,香甜的奶味盖住了胆汁的苦涩。

他下意识嗦了两口才反应过来,嘴里的是块奶糖。

江孤云紧接着察觉到自己头顶多了一只手,五根手指轻缓地理顺他的发丝,抚摸他的发顶,同时一个含笑的嗓音响起:“甜吧?吃块糖缓缓,不够我这儿还有。”

他微妙的觉得自己被当成了小孩哄,但江孤云没有将奶糖咬碎吞下,他任由奶糖在嘴里慢慢融化,让奶香味长久的留存在舌尖上。

楼飞星半扶半抱着江孤云走到干净的角落里坐下,而后捡起地上干净的外套披到他的身上。

这件外套汲取了少年的体温似的,一样暖烘烘的,就是上面灰扑扑的,沾了不少灰。

忙活完江孤云的事,楼飞星才忙起自己的事,他将自己身上脏掉的马甲和衬衣都脱掉扔到一边,赤着上身回到江孤云身边,探手摸了摸江孤云的额头温度,而后又摸了摸自己的,“还好,没发烧。”

“我、咳咳咳……”江孤云声音沙哑,刚开口就禁不住咳嗽起来。

楼飞星见他咳的脸都红了,上前给他拍了拍背,无奈道:“别急,慢慢来。”

光线很微弱,但楼飞星还是清楚看见了江孤云眼底浓重的青黑,也不知是多久没睡过了。

怕黑、胃不好、觉也不好好睡……他不由得想,老板看着成熟稳重的,怎么跟个小孩子似的不会照顾自己。

江孤云缓过劲儿来,眼睛也重新能看见东西。

他看见楼飞星光着上身的样子,少年的身材很好,肌肉线条流畅又结实,腹肌恰到好处,不显得单薄,也不显得贲张。

很好看,他却忍不住直皱眉。

江孤云想了想,暂且分辨不出真假,那就先按真的算。

他不喜欢欠别人,为以防万一,他开口道:“我的身体我清楚,一点小毛病而已,不碍事。衣服你自己穿着,别着凉了。”

楼飞星阻止江孤云拿下外套的动作,他拨浪鼓似的摇头,“放心吧,我不会着凉的。”

他盘腿坐在江孤云身边,将自己的胸膛拍的啪啪响,“我身体可好了,而且——”

楼飞星拉过江孤云的手,大咧咧放在自己胸口上,扬起脑袋,骄傲又有点小得意地道:“你摸摸看,是不是很热?”

确实,隔着手套江孤云都能清楚感觉到他身上的热度,像个小火炉似的,又像个小太阳一样,源源不断向外散发热度。

但这样还是太过了些,江孤云有洁癖,很久没和人这般亲密接触,他匆匆碰了下就赶忙收回手。

不过不知为何,他的洁癖一直没对这少年发作,反倒难以忍受现在的自己,衣冠不整,再加上刚昏天黑地的吐了一通,总觉得浑身上下都脏。

江孤云仔细琢磨了一圈,心想或许是因为少年在他不堪呕吐的时候,也没有丝毫嫌弃,还陪伴在他身边安慰的缘故,他的身体自发将这少年认成了自己人。

楼飞星不知江孤云在想些什么,他摇头晃脑道:“现在这样刚好,之前我还嫌热呢。”

“衣服你披着,乖啦,给你糖吃。”楼飞星说完,江孤云回过神就见自己手里又被塞了颗奶糖。

他不禁沉默,那种被当成小孩子的微妙感又来了。

事实上,江孤云的感觉没错,楼飞星确实将自己以往照顾弟弟妹妹那一套,搬到了他身上来。

江孤云刚想说点什么,手机在这时响了起来,是外面人打来的电话。

他收好奶糖后接起电话,几乎光听对面说,三言两语就结束了通话。

楼飞星猜测是关于救援的内容,等电话挂断后,他思及江孤云眼底的黑眼圈,提议道:“要不要睡会儿?等睡醒了就都结束了,或者……聊会天?”

虽然身体和精神都到达了极限,但江孤云并不打算乖乖睡觉。

如果眼前是真的,他不想那么快结束。

如果现在只是一场美梦,他更不想那么快醒来。

聊天以楼飞星的赞美开场,他着迷地望着江孤云的双眼,满目纯然的欣赏与惊叹,他的话语直白且热忱:“先生,你的眼睛真好看,是非常漂亮的颜色呢。”

江孤云闻言少见的起了好奇心,“蓝色有什么好看?”

他不觉得和他生理上的父亲一样的眼睛好看,也不觉得蓝色和其他的什么颜色有什么区别。

楼飞星重重点头:“很好看的!蓝色是天空的颜色、是大海湖泊的颜色,它纯净、梦幻、广阔、静谧、清冷……”

“我以前最喜欢仰望天空了。”他指指自己,而后舒展开手臂,做出拥抱天空的姿势,“每次仰头看看蔚蓝无际的天空,什么烦心事都跑没了,心胸变得开阔,大脑也一起冷静下来,好像整个人都被天空洗涤了一遍。”

楼飞星再一次肯定:“我喜欢蓝色,蓝色是最棒的!”

江孤云这下懂了,他这是被爱屋及乌了。

他没有生气,也没有失落,反倒觉得这才对,这才合理了起来。

楼飞星接着抛出话题:“你呢?喜欢什么颜色?”

江孤云没有特别偏好的颜色,一定要说的话……他的视线落到楼飞星的眼睛上,“喜欢小先生的眼睛颜色。”

“诶?”楼飞星有点惊讶,他摸摸自己的眼睛,他的眼睛可只是很普通的棕色。

棕色本身也是很低调、质朴的颜色,很少有人喜欢棕色,这个答案倒是出乎了他的意料。

江孤云看着楼飞星的双眼,学着他的口吻道:“干净、纯粹、剔透……”

都是他喜爱的特质,还蕴藏着仿佛不会熄灭的勃勃生机之火,闪耀着夺目璀璨的光芒。

如果他所喜爱的这些要由一个颜色来代表的话,那肯定是少年双眼的颜色。

“很漂亮的颜色,我很喜欢。”

楼飞星抓抓自己的卷毛,被江孤云夸得有些飘飘然。

虽然很像商业互吹现场,但他还是禁不住开心。

楼飞星嘿嘿笑两声,他张开口想继续说些什么,忽地哐当一声巨响,电梯又往下滑了一小截。

巨响突如其来,楼飞星脸色发白,心脏都漏跳了一拍,这是人面对惊吓的本能反应,他完全控制不了。

楼飞星吞咽了下找回自己的声音,“不怕,这只是个小意外,我们不会有事的。”

江孤云垂下眼,看见他手还有些发抖,但声音却平稳的没有丝毫异样。

——他也在害怕,但却在努力安慰自己这个陌生人。

那他会不会也累了?

想休息、想睡觉?

江孤云突然握住楼飞星的手,一把将人扯进自己怀里。

鼻尖撞到梆硬的肌肉,腰上多出一条成熟男性结实的胳膊,整个人被另一个人的气息所笼罩……

紧接着一件衣服罩下,将他赤着的上身严严实实裹住,一条缝都不露。

他像个木偶一样,任人调整姿势,最后身体完全窝进男人的怀里,被像小孩子一样横抱住,他的脸靠男人的在胸膛上,耳朵能听见胸膛下平稳的心跳声。

楼飞星手不抖了,人懵了:什、什、什么情况?!

江孤云淡然自若:“嗯,不怕。”

他重新提起楼飞星先前休息一会的提议,楼飞星心说,这样他可睡不着。

被人紧紧锢在怀里,坚实的怀抱像是能为他遮去所有风雨。

被这样抱着简直像被人小心、珍爱地保护在手心里一样。

楼飞星从小到大都没有过这种待遇,一时间颇为不适应。他提出异议,被一口否决。他又试着挣脱江孤云的怀抱,却又遭到强行镇压。

楼飞星又不敢真的使劲,怕把人伤到,迫不得已下,他只能继续维持现在的状态。

忽然,楼飞星灵机一动,他双眼亮了起来,兴致勃勃道:“我给你唱首歌吧!”

把人哄睡着了,他再从江孤云怀里小心出去,嗨呀,他真是个小机灵鬼。

说完不等江孤云答应,他就清清嗓子唱了起来:

“twinkle,twinkle,little star

how i wonder what you are

up above the worldhigh

like a diamondthe sky

twinkle,twinkle,little star……”

脍炙人口的儿歌《小星星》,催眠效果一流,楼飞星以前没少唱来哄福利院里的弟弟妹妹们睡觉,算是他最拿手的歌之一。

楼飞星轻声哼唱,脑袋随着旋律轻晃,唱个儿歌也乐淘淘的。

清脆欢快的歌声在封闭的小空间里回荡,江孤云不仅没困,反倒越听越精神。

被人唱歌哄睡觉,这对他来说也是种前所未有的新奇体验。

倒是楼飞星唱着唱着把自己给唱困了,他脑袋小鸡啄米似的一点一点,声音也变得含糊不清。

在似醒非醒,似睡未睡的边缘,楼飞星隐约听见有人问他:

“你叫什么名字?”

“楼……楼飞星……”

楼飞星,江孤云咀嚼了遍这个名字,倒还真是人如其名。

如流星般璀璨,也如流星般突然降落在他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