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不被拍到的人
演员, 就是要演出生活百态。
是为基础的。
为了保护自己，戚无妄养成了察言观色的本事，距离是第一重保障, 观察是第二重。
及时发现别人的恶意、绕过以善名的陷阱、不让自己处于无法进退的境地, 是戚无妄重生前的生存方式。
现在独居在外, 戚无妄回到了以前的生活状态，却又不太一样。
以前一目了然、没必要观察的人和事, 他现在会有意识的去“读”的很仔细。
随便你给他一个课题，比如生活拮据的男人陡然获得了发财的机会，情绪会发生怎样的转变, 戚无妄的脑海里一下浮现出出租车司机情绪变化的过程。
如不想做演员，何必去研究行需要掌握的东？
所以——
“你想做演员。”
安世江提前把话说死了, “别说是受你妈妈影响，束一雯不是会勉强儿子承业的人。”
戚无妄把玩杯子的手不知何时停住的。
他乎没有喜欢的东, 嗜甜都是为日子过的有点苦，想中取得平衡。
不是碍于生活养成的习惯, 他想真正喜欢上某样事情，拍戏让他第一次有了成就感，和江奉则拍戏是个神奇又放松的体验。
拍《夏至铭声》时, 有那么次，戚无妄觉得自己不是“戚无妄”，底的空洞都被编剧创造出来的角色填满。
只浅浅的尝试过一次，戚无妄就对种感觉有点上.瘾。
“我……”
戚无妄听到自己略哑的声音, 他想说什么？
他不知道, 但又觉得自己是知道的。
“你喜欢江奉则？”安世江突然问。
炎热的天气让杯壁渗出冰凉的水珠，指腹与擦滑而过，杯子与地面接触发出玻璃碎裂的声音。
戚无妄很庆幸自己戴着墨镜, 不然所有人都看到他怔然的神色，他甚至忘记描刻安德鲁被问是不是同性恋时的反应。
“你喜欢江奉则。”
精明的老人重复了一遍，只不过次是有些惊讶又意料中的语气。
安世江毕竟多吃十年的盐，戚无妄明明喜欢演戏，却忌惮回国的事太明显了，是为回国后可会发生难以控制的事。
而难控制的往往是感情，“回国”和“拍戏”的关键词交叉，只想到江奉则。
曾经那么要好的一对搭档，为什么突然不联系了？
安世江朝基本的情感上去想，或许是某一方突然发现对对方的感情变质，想用时和距离抹去样的变化。
“你想跟江奉则淡掉联系，但对国内的粉丝来说，你和江奉则是密不可分的，辈子都不可。”
安世江劝他趁早打消个念头，时隔十二年的热搜就是证据，“你要是想追江奉则，那倒还好，要是不想表露出来，现在的状态就有些刻意了，而且一个男人怎么为了种事放弃自己喜欢的事？”
越在意会越回避，小孩子都知道的道理。
安世江难得做次情感导师，隔着黑色的镜片都感觉到戚无妄复杂的境，“怎么，我说的不对？”
“……”
戚无妄一言难尽，他说得对，但说对的点子歪了。
安世江明显把他所有的忌惮归结到对江奉则的感情上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想避免的是怎样的结局。
不过有一点戚无妄是近意识到，在粉丝眼里“戚无妄+江奉则＝则木而戚”，十二年了，他都没跟江奉则切分开来。
万一那个疯子对江奉则出手，他什么做不到。
戚无妄里有着筹算，么多年都查不到那个人的蛛丝马迹，不如用自己作为诱饵。
十岁的时候为年幼微，加上错抱事件闹出的纷争，出国是好的选择，真出国后又必须得读到大学毕业。
至于回不回国，只是对重生前那个结局的恐惧作祟，让他有些犹豫罢了。
戚无妄沉思着，安世江不打扰他，默默品尝着餐厅的招牌菜，突然听到一声深深的呼吸。
安世江抬起头。
只青年五指张开，罩住下半张脸，食指置于墨镜的鼻托上，灵巧的将它朝下勾了勾，露出半对熠亮的眸子。
“如剧本不行的话，哪怕是安爷爷的戏我都不会接的。”
安世江嗤的笑骂一声小鬼，“你当我的戏随便什么阿猫阿狗都上的？”
戚无妄点头，“正好，我不随便接阿猫阿狗的戏。”
说着，还想伸手想跟他击掌。
安世江直接把账单拍到他掌，“你阿猫阿狗，给我报销，是推荐费！”
戚无妄笑着夹住了账单。
***
纽约的某餐厅里，叶浩轩磕磕绊绊的用英跟客人交流，没聊句就受不住的呼救。
“江奉则！江奉则你在哪儿呢！江奉则你给我出来！江奉……”
呼声止于男人凉飕飕斜过来的眼神。
叶浩轩反省了下，刚刚的喊声有点过于嚣张，他尊敬的拱了拱手，示意陛下请。
江奉则冷着脸叶浩轩身前经过，走到客人面前，淡笑着用流利的英语与交流。
节目后期把两人面对客人的态度剪辑成了对照组。
[么一看，叶浩轩简直没什么用哈哈哈，明明比江奉则大好岁]
[大二十岁没个卵用，《请慢长》录完后，叶浩轩就没在江奉则面前挺直过腰杆]
[虽然则哥现在a爆的样子很帅，但然好怀念则哥还披着羊皮的时候呀，《请慢长》每个月必定重刷一次]
[憋说了，则木而戚，我永远的痛……幸好75w近给我打了一剂止痛药qaq]
[你们听说了嘛，凡鱼tv有重启《请慢长》第六季的打算]
[？？？什么鬼？]
[别了吧，则木而戚已经是《请慢长》的巅峰组合了，拍的第四、五季不是糊透地了嘛]
[是啊，观众只认《请慢长》的第三季，后的嘉宾和孩子再萌不是戚无妄和江奉则了]
[《请慢长》个节目，真的是爆则木而戚，败则木而戚]
……
叶浩轩和江奉则接待完一批客人，过了饭点总算休息会儿了。
他跟上了年纪的爷爷似的，慢吞吞的支着腿坐下，长长舒了口气，“我算知道了，我个脱队人员就是节目组的受难担当，明知道我不会英语还把我发派到纽约来。”
导演反驳，“我们不是还给你支援了吗？”
“支援？呵，确实是支援了，但拥有过再失去比不曾拥有过更残忍！”
说着说着，叶浩轩转头坐到地上，抱住江奉则的大腿，“奉则啊，你看看节目组，他们就是样对待你浩轩哥的，你可千万不走啊，你走了我怎么办？”
江奉则不为所动，冷硬的脸分外无情，“人都是被逼出来的，你三十年没有长进的英语会突飞猛进。”
叶浩轩：“不！我不会的！”
江奉则：“会的。”
叶浩轩：“我信我自己，肯定不会的！”
江奉则：“那就麻烦节目组让你多独自流浪个月，总有一天你会的。”
叶浩轩：“……”
[哈哈哈哈，xswl，英语水平不突飞猛进是为你独自流浪的时还不够]
[我现在看他俩有种江奉则是哥哥的感觉]
[呜呜呜，我则哥真的难得上一趟综艺，我不希望他太快下车qaq]
[叶浩轩：你变了，你不再是我以前那个温柔体贴的江奉则了！]
……
“你变了，你不再是我以前那个温柔体贴的江奉则了！”叶浩轩厉声指责道。
里有无数问号的弹幕飞过：[？？？？我怀疑叶浩轩穿越到节目播出的时候，抄了我们的弹幕]
然而江奉则懒得搭理他，说了声“我去扔垃圾”便离开了。
要说起来，江奉则挺后悔的，为什么要答应叶浩轩做飞行嘉宾。
叶浩轩运气不好，抽中独自穷游的签，导致江奉则一在纽约落地，被迫跟着赚钱，他的劳动所得还算在叶浩轩的收入里。
节目组合作的餐厅在一条繁华的闹事街，吃的喝的玩的，应有尽有。
唯独不太好的是垃圾要定点扔，离餐厅还有段距离，江奉则慢慢走了十多分钟走到。
回头的时候有外国人认出了江奉则，不是节目组安排的，江奉则的作品在国外被提名过，在外有着知名度。
跟拍的师傅举着摄像机记录下些镜头。
“three，two，one！smile！”
一张合照拍完，江奉则的身边又换了波人。
江奉则抿唇，在签名的空隙里注视着镜头，扯出一抹淡笑。
自拍的镜头里人来人往，有售卖气球的布偶人，有嬉笑打闹的孩子，有各色各异的小食店，有千姿百态的旅人……
江奉则漫不经的凝望着镜头，人影交错，浓烈的色彩一划而过，刹那被他用视线牢牢攉住！
那是……！
伴随着机的“咔擦”声，拍下的是江奉则带着错愕色的侧脸。
[怎么了怎么了？则哥看到啥了，好久不则哥么不淡定的表情了]
[哪怕是侧脸都好看到哭，又是想嫁江奉则的一天]
[我只想魂穿粉丝的机，回放看看江奉则当时到底看到了谁]
[哈哈哈哈，总不会是看到了75w吧]
……
“sorry。”江奉则抿唇道歉。
借口脱离人群后，眸子里染着不可查的焦急，他的步子不急缓，人来人往却险些让节目摄影师跟丢。
好不容易跟上去，摄影师正想请江奉则走慢点，然而等他看清镜头捕捉到的人，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安、安世江导演？！
“噢……江奉则？”安世江眯眼，慢吞吞的念出他的名字。
江奉则的目光在拉开的空椅子上转了一圈，对上安世江戏谑的目光，“安导，好巧，您一个人出来旅游吗？”
安世江看穿了他的小思，目光意味深长。
江奉则抿唇，面不改色的接下老人的打量。
虽然不知道小孩十二年后长成了什么样子，他没有看到正脸，还戴了副墨镜，但视线触及的那一瞬，蓦然袭上头的熟悉感控制了身体，等江奉则反应过来已经站在了安世江面前。
如前还觉得是错觉的话，现在看到安世江，江奉则已经肯定刚刚的人是谁了。
“我是一个人。”安世江道。
说谎。
安世江看了眼努稳住机器的摄像机，里有了打算，“不过刚刚有个在外留学的孩子特意坐飞机过来陪我吃了顿饭，走没多久。”
江奉则眸色骤深。
摄像师呼吸都急促了，不会把不会吧，个“孩子”不会是……
“说起来你认识，江奉则，你们还一起录过节目呢。”江奉则笑着说。
节目播出后段弹幕彻底炸了。
[……草！草草草草！此处虽然没有说出名字，但没有人不知道安导说的是谁吧！]
[戚无妄！！！你tm敢坐八个小时的飞机来陪安世江吃顿饭，你就不敢再多留十秒钟？!只要十秒钟！我的则木而戚就圆满了！]
[就那么一秒钟！则哥都看到戚无妄了！就么一秒钟的功夫就错过了！是什么狗血偶像剧的剧情啊艹！]
[虽然那么多人替我骂了脏话，但我个小淑女还是想亲口骂脏话呢：）]
[不是，则哥，你傻站着干嘛呢，安世江不是说刚走没多久吗，你倒是追啊你，急死我了！]
[明明不是偶像剧，却是胜似一场偶像剧，我死了，好想知道小妄现在长啥样儿了]
[呜呜呜，暴风哭泣了，算不枉则哥千里迢迢的给叶浩轩助阵了，一眼值了]
[我说……就不回头看看摄像老师拍摄的镜头吗，那个角度，应该拍到江奉则刚刚看到的人吧]
……
网友想到的节目组自然想到了，他们不死的把条翻来覆去的看了无数遍，仍旧没找到疑似的人影。
要不是安世江亲口承认，节目组都要怀疑是不是江奉则日有所思产生的幻觉。
直到江奉则走过来瞥了一眼，真的只看了一眼，然后指着镜头的一角说：“是个。”
节目组：？？？
你到底是怎么被气球挡到只露出一只手的镜头里认出他是戚无妄的？
压根不是人影，是残影了！
话说回来是第二次了吧，上次瞿子凯他们聚餐的时候是，粉丝偷拍唯独没拍到戚无妄的脸，次又是样。
淦，戚无妄跟《哈利波特》里那个不说出名字的伏地魔一样，难不成是什么不被拍到的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