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我反悔
晚上到睡觉的时间, 戚妄上到三楼，找到门前挂着“屋住着一位帅气可爱的小王子~”的屋子。
这爱心型的门牌也被搬过来啊。
戚妄不觉得意外。
推开门，除跟戚璟相的东西的消失之外, 装饰布局和原来的房间一模一样。
但问题是抹掉戚璟的痕迹后, 这间屋子空荡大半。
戚妄刚爬上床, 听见有敲门声，小心脏瞬间提起。
“小妄, 妈妈进来啦。”
束一雯敲门而入，捕捉到儿子微微松气的态度，“怎么？”
“没事啊。”
戚妄还以为是宋英, 看到她手里抱着的东西，发声有些艰难, “束老师，你抱着枕头干嘛？”
“当然是过来睡觉。”束一雯回答的理当然。
戚妄下意识把毯子拉过胸口, “我经十岁，不能跟大一起睡。”
束一雯心里好笑, 面上做不甘心的样子，“你还跟你的江奉则哥哥一起睡过，怎么就不能跟妈妈睡？”
影后就是影后, 情绪微表情和台词恰到好处，戚妄以为她真的委屈，想会儿干巴巴的说：“江奉则哥哥就比我大六岁，也是个孩子。”
束一雯厚着脸皮：“你也把妈妈当做孩子吧, 老孩子。”
她把枕头扔上床, 不由分说的从儿子身上跨过，睡在里头。
戚妄被她的骚操作惊到，死死拽着毯子。
他活二十四年, 跟同床的经历不多，跟异同床更是没有过。虽然束一雯有着母亲的身份，但毕竟是女。
……妈呀，他不干净。
不对，他妈就躺在身边。
束一雯掉床头灯，“好，准备睡觉觉~”
语气都荡漾起来。
戚妄默默往旁边挪挪，觉得不够，又挪一点。
“小妄。”束一雯幽幽说道：“裹被子睡是个很好的习惯。”
戚妄还没听明白，就感觉到毯子被一拉，将自己包裹在其中的他连带毯的被拖回束一雯的身旁。
“……”
他喜欢裹被子睡觉，对束一雯来说确实是个好习惯。
“小妄，妈妈今天做错件事。”
戚妄知道她说的是什么。
“我和你宋阿姨是过命交情，没有你宋阿姨，就没有我和小妄。好几年前发生一些事，我和你宋阿姨断联系，前不久偶然碰上，我就想在今天这个特殊的日子把宋阿姨介绍你认识。”
她唯独没想到戚妄会对宋英般抵触。
戚妄过会儿才问：“之后都没联系过吗？你应该找过宋阿姨吧。”
束一雯自然找过，她跟宋英的缘分跟天定一样，本来想着她们的孩子是一男一女，还可以做亲家，没想到是同天生的男孩，长的也可像。
宋英早早儿子起名为戚妄，束一雯和戚栩因为有争议，迟迟没有定下孩子的名儿。
谁知没几天宋英的孩子就夭折。
宋英痛不欲生，看到束一雯的孩子就想到自己惨命的孩子，她和束一雯的缘分就像是老天开的玩笑。
最终，宋英选择单方面断绝双方的联系。
等束一雯找到宋英的时候，她和戚山的处境艰难。
束一雯和戚栩默默将他们拉泥潭，却被精神极不稳定的宋英认为是炫耀，说太多伤的话。
甚至认为束一雯儿子定名为戚妄，是抢她死去儿子的东西，连束一雯的孩子都记恨上。
因为把对方当朋友，束一雯可以体谅她，却法容忍宋英诅咒自己的儿子。
两彻底闹掰。
束一雯以为这段缘分早结束，没想到还能遇上，宋英貌似孩子的阴影，愧疚的为曾经的事道歉。
“妈妈的朋友不多，我跟你宋阿姨的系，就像你和江奉则样。”
加上解宋英的情况，束一雯选择原谅，发现她移情于戚妄，心里更是不忍。
戚妄突然问：“束老师，你和爸爸帮过……宋阿姨和戚叔叔？”
“是啊。”束一雯从善如流的说起当年的事，“你宋阿姨和戚叔叔的厂子点问题。”
戚妄心里有数。
众周知，束一雯和戚栩的婚姻是在他生的天公开的，以错抱的角度发，生前夭折的是束一雯和戚栩的孩子，宋英的作为代入到束一雯身上，选择切断联系的应该是束一雯。
但戚妄记得舅舅说过，他的父母求助过很多朋友，却没愿意帮忙。
以束一雯的子，哪怕伤心绝望，也不忍心弃朋友于不顾。
没有帮忙不是不愿意帮，或许是因为不知道。
束一雯和戚栩为什么没有收到求助的信息？
戚妄思来想去，竟然转到戚璟的身上。
脑子里陡然冒一个荒诞却又合乎情理的猜测。
假如……他说的是假如。
假如戚璟知道他是戚家的亲生孩子，却被宋英和戚山错抱，一定会希望这个“错误”永远不要被纠。
能够想到养废弟弟，来稳固自己在戚家地位的，为不让他回到戚家也会不择手段。
代入戚璟的角度，为阻止戚家跟戚妄的接触，戚璟隐瞒宋英夫妻的求助，睁睁看着他们的工厂破产后上绝路。
花两年时间布局，误导他们认定戚妄就是个灾星，逼他们带上戚妄一起自杀。
谁知戚妄命大，竟然活下来……
戚妄细思极恐，呼吸渐渐急促。
如果真如想，他生前的二十四年只是戚璟进行的一场模拟生的游戏。
戚妄一时间法接受，他及时止住念头，没有继续深想。
这些只是他的猜测，没有证据的猜想罢。
比起自己成戚璟模拟生的游戏角，戚妄更愿意接受自己是灾星的标签。
“对，小妄，今天跟你说的留学的事，你怎么想的？”束一雯突然问。
戚妄被留学的键词强拉回神，“我不想……”
不想留学，不想离开这个家，不想离开束一雯、戚栩、阿姨、江晴……还有江奉则。
束一雯：“不想就算。”
戚妄愣住。
束一雯捏住他的脸，笑道：“反离初中毕业还早着呢，我们小妄开心最要。”
心中根从未被注意过的弦，被一只手轻轻拨动。
戚妄突然起身，听到束一雯问他要做什么，“我去楼下倒点水。”
刚搬家，很多东西忘记搬上楼，要喝水不得不去一楼倒。
“我跟你一起。”束一雯要起身。
“我一个可以的。”
廊里装不少小夜灯，戚妄摸摸角，手指带着点湿润。
他慢慢下楼，打开客厅的灯，先去厨房拿个玻璃杯，回头时，桌上的玻璃水壶不见。
纳闷着，身后传来一道压抑的声音。
“小妄，你是在找水吗？”
！！！
戚妄猛一哆嗦，回头看见宋英披头散发的拿着水壶，她的笑容亲切的过于刻意，让感觉很不舒服。
“嗯。”
“我你倒吧。”宋英要从他手里接过杯子。
戚妄对她的靠近分外抵触，躲开她的手，“不，我自己来。”
宋英的笑容僵住，“这水刚烧好的，容易被烫到。”
戚妄后退一步，“我十岁，不是三岁。”
看到他故意跟自己保持距离，宋英握紧水壶，“小妄，乖啊，我是真的担心你被烫到，你看。”
她把手贴到玻璃壶壁上，不一会儿就被烫红。
戚妄惊惧的看着她，这什么毛病？！
宋英似乎丧失痛感，仍笑道：“我的手都被烫红，以小妄，听妈妈的话，不要耍子。”
妈妈？
前的女状似常，戚妄却明白什么，“你不是我妈妈。”
宋英跟没听见一样，上前一步，“把杯子我，妈妈你倒水。”
戚妄没理她，转头要，却被拉住手腕。
“把杯子我。”
宋英死死盯着他，脸上毫笑意的弧度让悚然。
“放开我。”
戚妄挣扎起来，可惜十岁的孩子还未长开，力气比不过女。
宋英的手跟铁钳一样，力道大的惊。
“小妄，我说让你乖乖听话！”
拉扯间，水壶嘭的砸在地上，热水混合着玻璃四处飞溅，戚妄只觉得胳膊一痛，随之而来的是要烧起来的难耐。
前的女比他高半截，居高临下的样子如同魔鬼。
“怎么，发生什么事？”
戚栩、束一雯和戚山闻声赶来，看到混乱的客厅，脸色变。
下意识上前分开他们。
戚妄被束一雯半搂在怀里，注意到儿子红通通的胳膊，心疼的不行。
“松开我！戚山，你放开我！”宋英剧烈挣扎着。
戚山低吼着，“大晚上你在别家瞎闹什么！”
“我闹什么？我只是想小妄倒杯水，水么烫，小妄他肯定会被烫到的！”
戚山只觉得丢，拉着她往门外。
戚栩压下心底的怒气，取来冰块在戚妄烫伤的地方冷敷。
“疼吗？”束一雯心疼的问。
戚妄仍能听到宋英的喊声，顿顿，他点点头。
束一雯看着他通红的手臂，泪都要流来，“烫伤膏呢？”
戚栩皱眉，“东西刚搬过来，也不知道塞哪个箱子里，我去找找。”
好不容易找到药膏，戚妄上完药，宋英也彻底冷静下来，她的脸上满是愧疚。
“对不起啊，小妄，阿姨不是故意的，我刚刚，刚刚梦到自己的孩子的，以……”
戚妄抿唇，没有接话。
“戚栩，你带小妄上楼休息吧。”束一雯淡淡的说。
戚栩挑眉，看会儿妻子，明白她要做什么，“我先带小妄上去。”
等，束一雯脚尖勾开茶几的抽屉，从里头取一包烟和打火机。
她冲站着的宋英和戚山一扬下巴，“坐吧，我们聊聊。”
在两坐下后，她从烟盒中取两根烟，递过去。
宋英低声道：“我不会抽烟。”
束一雯看向戚山，他接一根。
束一雯从善如流的把另一根放进自己的嘴里，拇指挑开打火机的机盖，火苗蹭的窜上来。
就着咬烟的姿势点燃烟后，她把打火机扔戚山。
只吞吐两口烟，确保自己完全冷静后，束一雯便把烟摁灭在烟灰缸中。
“之前说让你们做小妄干爹干妈的事情，我反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