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原本想冲过去的，可是咬着牙，也狠心的站在原地，没有求着喊住他，可是心痛得连呼吸都带了刺。
越灿过来的时候，她眼睛、鼻头全是红的，哭得视线模糊，木木的看着他。
饶是他也心疼，但只能劝她："你先回去吧。"
竹烟看着越灿，显得很颓，声音也是缓缓慢慢的，"他是去照顾沈方羽月子么？"
越灿抿了抿唇，最终点了一下头。
那一刻，竹烟心彻底沉到了底，又反而释然了。
为了去那儿，他连她最后一面都不见，明明看到她了却头都不回！
那她何必留恋。
她是坐着越灿的车回去的，一路上沉默得像没有呼吸。
快到医院，她忽然开口："越灿。"
"你说。"他略微侧首。
竹烟看着他，"如果我让你帮我一件事我，你会帮么？"
越灿看她的神色就不太正常，所以微蹙眉，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道："要看什么事。"
她也笑了笑，问了句："你觉得，我跟他在一起，委屈么？"
怎么回答呢？
就现在的这件事，以及，以后郁司城和她之间可能发生的孽缘，越灿还是点了头，"是有点。"
"那如果我要走，你会帮我瞒着么，一个月就好。"
一个月后，她至少可以让他不那么好找了吧？
要走？
越灿一下子警觉了？
他们竟然闹得这么严重么？
越灿看了她，"你应该知道他的脾气，如果你走了，他一定会把你挖出来，而且不一定好脾气对待，毕竟他那个人向来高傲。"
她笑了笑，"那你的意思，这个时候，我还应该舔着脸等，甚至讨好的去找他？"
越灿微蹙眉，"我的意思是，一个月你也不一定藏得好，还不如不躲。"
竹烟很坦诚，"我考虑了很久，平时偶尔会想，虽然现在没有任何名分，但是只要他对我可以，只要我能看到希望，那就坚持坚持吧！"
现在呢？
他是为了别人而把她扔下的，哪怕跟她说一声，哪怕走过来跟她告个别都好，他却没有。
竹烟想了想，道："其实，你我都了解他的脾性，如果这次我也把他彻底惹恼了，他兴许就不会找我，对么？"
就像他在机场的头也不回，是因为她吃避孕药他生气了，也是因为觉得她变了心、腻了他。
这样的事情他就能冷漠到这个地步，如果她干脆把孩子拿了呢？
反正她也没有要的权力，一点点准备都没有，甚至，她觉得这对小孩不公平，她给不了他健康的成长环境。
先前她也是这个心理，但想把决定权给郁司城。
谁知道是这样的结果？
"他具体什么时候回来，你知道么？"竹烟问。
越灿抿了抿唇，"反正，一个月的事务交由我处理，沈方羽虽然不是他心里的人，但毕竟占着他妻子的名头，以殷老的处事，至少要让他在那儿陪产妇一个月的，加上过去这两天万一没生，就不一定多久了。"
她淡淡的靠着车窗，问："如果孕妇的孕期超过两个月，还能做手术拿掉么？"
越灿虽然不是妇产科，但是这个常识还是有的。
本能的就回答："当然不行，四十几天有时候就已经很麻烦了..."
说着话的同时，他从后视镜看到了竹烟面无表情的脸，忽然发现哪里不对劲，猛然的一个激灵。
他就近把车子停了下来，眼里带了些震惊，"你是不是怀孕了？"
竹烟直直的看着他，"我会拿掉，而且不要求你保密，你可以告诉他，也许他会彻底不想见到我，最好。"
越灿狠狠拧着眉，"绝对不行！"
别说郁司城，连他都不同意。
"你知道他和沈方羽没什么的。"越灿看着她。
竹烟摇头，"不是他和沈方羽怎么样的事，是我们之间本就没有未来，难道他一离婚就娶我？我成什么了？或者，有他父亲在，他的婚能离？"
顿了顿，她看向窗外，"我是真的累，你不知道唐嗣走了之后这段时间，我是以什么样的心态过来的。"
"我只想着要离开，离开这个城市，离开关于以前的所有，所以我刻意讨好他，顺着他，现在不就是机会么？"
越灿好半天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只能生硬的问一句："想好去哪了？"
她倒是一句："我怎么可能告诉你？"
现在越灿算是看出来了，他们俩的脾气就是一等一的犟，现在最有可能的就是竹烟非要拿掉孩子，而郁司城就死活不肯放过她。
虽然他现在有那么些主张他们分开，但...这件事未免残忍了些。
"你只要在一个月之后如实告诉他就行，也不用试图拦着我，你也拦不住，毕竟医院不是你家的。"
这还真是大实话，郁司城可能拦得住不让她手术，但是越灿不一定办得到。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不守约定，提前告诉郁司城。
那两天，越灿除了在医院上班以及忙公司的事，还要无时无刻的留意着她会不会去医院。
盯一天还好，盯两天，他都觉得自己要精神分裂，操心得头疼。
他也知道，竹烟这两天肯定是抓紧时间在安排离开的事，他要通风报信，也就这两天了。
第三天下午，他终于是受不了，怕竹烟真做了手术郁司城会把他给剁了，所以给郁司城拨通了电话。
"你要不要回来一趟？"越灿直接问。
电话那头的男人沉默了两秒，问了句："什么事？"
"公司倒是没事。"越灿舒了一口气，简直跟当初考医师资格证还紧张，"你也知道，你走的时候竹烟非要见你一面，都不听听她要说什么吗？"
郁司城似是低笑一声，"什么时候你成了她的说客？"
越灿蹙眉，"说客？怎么听你这意思，你们俩终于走到头了？"
男人冷哼，"你盼着这个结局？"
什么话。
越灿弹舌，"老头子盼着这个结局倒是真的...所以，你能抽出空么？最好还是回来一趟吧，别等你回来，她就没了。"
这话也许让郁司城理解为她真的不想跟着他了，会离开。
"只要她敢。"他冷冷的几个字。
他待她如何，她自己该最清楚，宠太过的女人，果然都是如此？
看他这反映，越灿没办法，只能直说："她怀孕了，要，还是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