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又不问了，竹烟也就挑了挑眉，没有继续这个话题。
而是稍微抿唇，朝他靠过去了一点，道："你应该知道怎么让一个男的很快赢得女孩子芳心？"
郁司城第一反应就是觉得她要以男人的身份去认识别人。
眉峰微捻，声音听起来就不那么的友好，"做什么？"
她笑着，"我只是觉得，萧申和我那个朋友挺般配的，要不然，你帮忙撮合一下？平时萧申跟着我也没事，我可以偶尔放他去追安轲儿的。"
竹烟当然不会说她这么做，是为了讨得萧申的忠心，也许，以后她离开的时候，萧申不说会帮她，至少会对此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男人略微侧过来，睨了一眼，"你对她倒是比我好！"
她立刻坐正，"我怎么可能对别人比对你好？"
在男人大概会心头喜悦的时候，她凉凉的补了一句："我就算有那心思，也没有那个胆。"
果然，郁司城听完停下了吃饭的动作。
看起来悠然转头，视线从容，可眸底有着邪恶和危险信息，"再给你一次机会，好好说。"
竹烟笑着，也不改口，只是转移话题，"我开车还不太熟练，一会儿在你们公司周围转转，等你应酬完去接你？"
郁司城状似鄙夷的瞥了她一眼，"车技撇脚就别到处害人，回家去院子练。"
虽然是鄙视她的话，不过华府的院子的确大到足够她练车技的。
末了，男人才问起来，"萧申这会儿在哪？"
她抬眸，"我过来送饭，用不着他，正好明天凌晨五六点安轲儿要回来，所以让他早点去休息，好去接人。"
安排得倒是挺好！
竹烟看了他一会儿，他并没说什么，看来是同意了。
甚至于，撮合萧申和安轲儿的事，他应该是听进去了。
...
从他的公司离开时，是吃完晚饭一小时后，郁司城坚持让她先回家，他应酬完不知道几点。
结果，那晚郁司城确实没有去她那儿。
竹烟倒也没什么事找他，就是忽然间会有一点不习惯，这种感觉，就好像古时候的妃子等着皇帝似的。
又觉得荒诞好笑，她怎么还融入这个角色了？
十二点多，她才躺在床上，试着给安轲儿打电话，对方关机，看样子是在飞机上。
手机"嗡！"的震了一下。
她转手拿起来。
看到郁司城的短讯：【睡了么？】
竹烟想了想，不知道他有什么事，斟酌半天，还是回复："没。"
那边沉寂了挺长时间，然后莫名其妙的问他一句："最近想吃什么新菜色？"
听这话，是他又想为她研究一个什么菜了。
她努力的想了想，最后还是点了个鱼。
因为他上一次给她做的鱼特别好吃，到现在竹烟都觉得长这么大，去饭店也吃不到那么好的味道。
不知道等他回复第几条短讯，竹烟逐渐睡着了。
而那头的郁司城并没有半点睡意。
南望只用这么短的时间，就把那晚竹烟和黄海谈项目的监控都挖了出来。
在楼梯间的昏暗处，两个纠缠的身影，不堪入目，却就那么闯入人眼底。
就算看不清人的脸，可谁都能认出黄海手里的那块表，当初他硬是打肿脸充胖子从一个拍卖会买下来的，之后就一直戴着。
女人戴了帽子，在那个楼梯间的监控里看不到脸，也看不出身材，可是经过街角的视频被南望拿了过来，同样的装扮。
确认那就是沈方羽。
"你打算怎么办？"越灿微挑眉看了一眼旁边的男人。
郁司城薄唇微抿，一直都在沉默。
半晌，才问："孩子一出生，就能做鉴定么？
"亲子鉴定？"越灿微蹙眉，"你忘了么？当初就做过胚胎绒毛活检，那可是清清楚楚的百分之九十九点无限循环九。"
上一次沈方羽能做出那样的鉴定结果，这次就不能么？
男人薄唇微碰，"她能做一处，难道能兼顾十处？"
把样本弄成十几份，看她能不能。
越灿咋舌，挺狠的。
反正有钱，十几份、几十份也不成问题。
"之后呢？"越灿接着看他。
如果检查出来孩子还真是黄海的，直接把她赶出去就完事了？
殷老恐怕要失望得发怒了。
"还有一种很糟糕的情况，那就是，她肚子里的孩子跟你、跟黄海都不成立父子关系。"越灿忽然想到的。
毕竟，沈方羽不是哪些年的沈方羽了，谁知道她到底沾过多少男人？
这一说，还真让郁司城一下子拧了眉。
然后冷暗的扫了他一眼，一种骂他"乌鸦嘴"一样的眼神。
越灿很无奈的耸肩，他就是猜测一下而已！
末了，郁司城道："在国外安排好医院，最近就着手送她出去待产。
越灿点了点头，"行！"
接下来的几天，郁司城很忙。
忙着公司里的事，也要顾着把沈方羽送出去。
终于确定把沈方羽送出国的那天早上，他才和竹烟联系了一下，道："晚上过去做饭，打电话叫超时把鱼送过去。"
她浅笑，"今天有空了？"
男人眉峰轻轻一弄，"几天没找你，不高兴了？"
竹烟摇头，"我一个人挺逍遥！"
他竟然压低了嗓音，"今晚会更逍遥。"
她愣了一下的功夫，那边的人已经把电话给挂了。
好像，他的心情特别好？
郁司城的心情当然好，把沈方羽一送出去，他以后每晚都可以去滨河路的公寓，可就是好事？
不过，他的心情好了，沈方羽却是一整天的忧心忡忡。
佣人看着她皱着眉，本分之内的劝着，"太太其实不用乱想，先生把您送出去待产也是为了您好，国外也许条件更优越一些，而且，环境必然是更好的，不会听到任何闲言碎语。"
沈方羽不悦的看过去，"你这意思，我在这儿生个孩子，外界就有闲言碎语么？我生阿城的孩子，谁敢闲言碎语？"
佣人被她说的顿了顿，低眉，自顾皱眉，她也没说太太生孩子见不得人，就是那么一劝，怎么还劝出事了？
"带我出门！"沈方羽忽然站起来，狠狠舒出一口气。
佣人一皱眉，"您这个时候怎么还出门？"
她现在大着肚子很不方便不说，晚上就坐飞机走了，应该收拾完东西好好休息一阵，飞机上不一定睡得好。
沈方羽瞪了她一眼，"你是主人还是佣人？"
一句话让佣人闭了嘴，只好听她的。
同样的时间，竹烟出门准备去超时，自己光着买一些零食和食材，顺便挑晚上要给郁司城做的鱼。
在市中心的一个十字路口。
竹烟在等红绿灯，都进入秋季的天，应该是比较凉爽的，但是很沉闷，估计是晚上要下雨。
她把车窗摇了一截下来。
沈方羽也开了车窗户，坐在后座，一往右边转头，就那么看了个正着，蹙起眉。
盯着白色亮眼的车型，一看就价值不菲。
这么久了，沈方羽第二次看到竹烟露脸。
忽然出声："跟着竹烟！"
佣人愣了一下，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看到了那辆车，以及上一次跟踪的女子。
红灯马上过了，佣人为难了会儿，还是无奈的点了一下头，"好。"
竹烟开车并不快，因为觉得自己技术不好，所以一点也不难跟。
一直跟到了超市，就那么硬生生的坐着等她买完东西出来，沈方羽发誓今天一定要跟到她回家，知道她住在哪里！
她马上就出国了，有些事鞭长莫及，但如果知道她的居住地，找人盯着不也挺好么？
她们等了好久，终于等到她买完菜出来。
而竹烟的身后，一个穿着手机城导购服的女孩纳闷的蹙眉跟上来，一边低头看自己的手机，嘟囔着，"定位出错了？"
等出了商场门口，竹烟上车的时候，女孩才看到她的脸，觉得十分眼熟。
不过一转眼，女孩就看到了另一边车里的沈方羽，顿时一笑，"沈方羽居然真的在这里？难怪有定位。"
"...不过，这女的...怎么每次也都有她？"女孩自言自语，又在旁边找了一圈，没见到男主。
而回头的时间，两辆车就已经发动走了。
女孩又一次叹气，"每次都拍不着！这赏金可真不好拿。"
天色逐渐暗下来，天边有乌云重重的压下来，街上显得更暗了。
暗得竹烟有点莫名的心慌，本来车技就不好，天一黑就会紧张，只好把窗户全开，透透气，放松自己。
从市中心往回开，她的车速有点快，想赶紧回到公寓。
离开市中心要经过一个大转盘，车流特别多，她一直都小心翼翼的跟着前边的人走。
终于转过大弯，马上离开大转盘，她心底一松。
也就是那一瞬间，她眼睁睁的看着一辆车忽然从侧面飚过来，心头蓦地一紧，慌得握紧了方向盘。
转头看了另一边，想看看有没有能让她打弯避开的地方。
可一转头，她看到的却是沈方羽的车，偏偏方向已经打出去了。
"嘎吱！"刺耳的声音，她的车头骤转，冲着沈方羽的车狠狠飞过去！外表看来，好像她故意撞的一样。
可中途，她曾试着又往反方向打，却被斜刺里冲出来的车撞得继续往沈方羽的方向偏过去。
"嘭！"的巨响。
伴随着车门碎裂的声音，竹烟只觉得脑袋一阵晃荡，额头重重的撞在安全气囊上。
身体在空中震荡了一会儿，终于重重的落回去。
周围有尖叫声响起来，有人喊着报警，有人喊着躲开。
她一时之间被震得脑袋晕涨，动不了。
那时候也想着，沈方羽肚子里还有一个，如果出了事，他会怎么怪她？
...
半小时后，郁司城在会议室里接到了医院的电话。
南望站在一旁，看着他接完之后不到五秒，脸色巨变，陡然从椅子上起身。
"你们继续！"他捏着电弧，神情紧绷，迈着大步掠出会议室。
一出门，对南望吩咐："备车，去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