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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第七十章:师徒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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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末敏锐地抓住了苏素言语中的破绽。

“那容与说得那些, 是真的么?”

他眼神认真而严肃地看着苏素,不见丝毫平时的轻佻浪荡。

姚末很少露出这样正经的表情,因此熟悉他的人一旦看到, 便知道他这是真的认真了。

这种情况下, 最好不要欺骗他。以姚末的聪明, 欺骗他难如登天,而一旦被他发现了欺骗行为, 那等待的必将是惨烈凶狠到极点的报复。

姚末一直都是个小心眼的人,偏偏还能掐会算,所以除非必要, 很少有人愿意得罪这么一位万事通。

他与苏素对话的语气平等尊重,苏素知道这同样是姚末的一种表态。

在此时诡谲莫测的风云事件里, 姚末选择相信他们的少年情谊,此时不是以敌人,而是以故友的身份询问她。

——是否愿意以二人的情谊担保,她说的句句是实话?

苏素抬眼看向姚末的深深眼瞳, 对方的眼瞳在月色下闪闪发亮,显然是在期待什么。

莫非他猜到了?

苏素唇线微微牵动, 似乎要说出什么来。

姚末见状心头一跳, 不自觉神态越发紧张。

可在姚末紧迫视线下,苏素的唇线微动, 最后居然变化再三, 只缓缓化作了一个略微单薄的微笑来。

月光为她披上轻柔的白纱,令那个原本轻柔的微笑看起来有了几分苍白。

“当然是假话。”她轻声道,“莫非你算出哪里不对?”

青年眼中清亮如水的光芒终究逐渐黯淡下来。

“不。”他重新露出笑容来, 这倒是符合了他一直以来浪荡子的人设, “我要是那么有本事, 不早就出去了?”

苏素细声道:“说什么丧气话,今晚尽力便是,我们一定能出去。”

“也是,我可没忘了,苏仙子的任务可是保护所有人。”姚末打趣道,“能被天玄宗亲传弟子保护,这不安心才奇怪吧。”

苏素笑了笑,只抬步送他出门。

两人约好今入夜后共同行动的时间,便各自返回住处,做最后的准备工作。

而一转过身,苏素脸上的微笑便荡然无存。

一只暗色蝴蝶不知从何处飞来,悄无声息地栖息在她的指尖,蝶翅轻拢。

她微垂眼眸,无声地注视着蝴蝶,神色渐渐冰冷下来。

“我知道了。”

她食指轻抬,将蝴蝶送走:“我会按时发动的。”

正如来时的无声无息般,这只黑蝶的离去同样翩然无影,几乎是在振翅飞起的一瞬间便融入进了地面中的黑影中。

【有两拨人同时约了苏素?】

【另一拨人是谁啊?】

在此时,苏素若有所感地抬眼,却只看到一轮清冷残月。

月影在她眼底渲染出朦胧波光,她出神想到:这确实很可惜了。

她很想赴姚末的约。

而且不管是姚末还是她都知道,如果她做出这个选择,等待她的大概就是另一片天地了。

但是很可惜。

这个世上,不是所有人都有选择出身的权利。

“你知道苏素的身世么?”

分明即将入夜,按照原剧本,掌门等人就要赶来火山了,然而容与脸上不仅没有半分紧张之色,甚至称得上谈兴正浓。

“不知道。”叶知瑜无奈说道,“我记忆没了,连她是谁都不知道,上哪打听她的过去?”

她的话说得有点冲,那是嫌弃容与不分场合的装逼。容与不知有没有听出来,反正只是轻嗤一声:“守一老狗确实拿她当亲女对待。”

除了弹幕的科普外,容与在一开始便为她解释了他们与掌门的矛盾。

于是叶知瑜不仅有些不解:“我听你之前的话,还以为守一是个狼心狗肺冷酷无情的人呢,居然也会有重视的人么?”

“做父母或者子女是不需要考核的,但师父与徒弟需要。”容与淡淡说道,“苏素不能选择自己的出身,但她可以选择自己的师父。”

“而对于守一来说,培养亲生血脉哪有收养一个徒弟来的和心?”容与面无表情地说道,“所以从一开始,他们便是万里挑一的绝配师徒。”

这话怎么听怎么奇怪,叶知瑜抬眼看向容与,然而对方神色淡淡,看不出是不是在反讽。

毕竟这话单纯从逻辑上来说,是没有毛病的。

“所以苏素是掌门的人?”叶知瑜好奇问道。

——她当然该是掌门的人。

苏素身着夜行服,快速行进在漆黑密林间,高大树木在她身侧两边快速掠过,不知过了多久,她眼前豁然开朗,两边的树木骤然消失。

她要找的人便等在此处。

“你永远如此守时。”老者含笑的声音在她身前不远处响起。

苏素寻声看去,只见她的师父,天玄宗掌门守一赫然站在那里。

苏素连忙行礼,却为掌门以巧力托起:“和师父还讲究这些虚礼?”

语气和蔼亲切,与常人家的长辈并无二处。

更关键的是,苏素可以确定,掌门说这番话至少有七成出于真心。

一字一句,一言一笑。

与当日发生的完全一样。

“你现在的进度如何?”

苏素恭顺答道:“已经完全确定烈焰血莲的下落。”

然而掌门略微不耐烦地皱了皱眉:“你知道我要问的不是这个。”

苏素满嘴苦涩,她压下内心的沉郁,低声道:“容与今晚便会上山最后浇灌烈焰血莲,容异……确定活不过明日。”

“这个便不用你操心了。”掌门露出满意的微笑,“海氏家的小子自然会为我们处理容异。”

“海氏……?”

“傻丫头,你不会只有咱们想要那剑骨吧?”掌门随意道,“想要他容家这宝贝的人多了去了,老夫只不过领个头罢了……且不说这些。”

“海氏以容异生死作为投名状,但其余容氏族人仍有可能反抗,此事不宜闹得太大,你届时便随暗部一起前去,多看着点。”

如此熟悉的对话。

每一句她几乎都能复述出来。

包括她的回答。

于是苏素头埋得更深,哑声道:“徒儿明白。”

似乎看出她心里那点小心思,掌门微微蹙眉,随后问道:“你心里有不懂?”

“幼童婴儿终究无辜……”

“那怪物七岁,你当时不也是七岁?可你父母仍然准备将你献与那招摇撞骗的老郎中做妾,若不是遇到老夫,如何会有今日?”

“……徒儿不是这个意思。”

“你就是这个意思。”掌门冷笑道,“若说天煞无辜,你当时岂不是比他还无辜?而你因为无辜,所以有幸遇到老夫。”

“若是天道也觉得那小怪物无辜,便也派个什么隐世大能来救他吧。”掌门不无嘲讽的挑眉,“若他觉得自己是老夫对手的话。”

这世上自然不可能有人是师父的对手。

看着眼前几乎与当初师父言行一模一样的幻想,苏素只觉得仿佛有钝刀在自己的心头来回切割,直割得鲜血淋漓痛彻心扉,偏偏又不肯给人痛快。

因为她知道,最终是没有人来接容与的。

她当时便在现场,眼睁睁的看着那个孩子被人剖心剜骨,种入心魔,到最后甚至连哭的气息都没了。

那孩子伸着化为酥骨的枯焦双手,流着血泪向她求救,而她只能羞耻忍耐地低下头,当做没看见,甚至为施暴者放风。

就在那一晚,她觉得自己心底一直以来坚持的某些东西也随着那些剑骨被生生剜去。

当然,师父也不怎么重视这种东西就是了。师父告诉她,之所以会出现这样的事,是因为天道也觉得怪物该死,不然肯定会派人拯救他的。

但容与真的该死么?

苏素奉命来着村子观察了许久时日,容与是个怎样的孩子她一清二楚……她知道真相根本不是那样。

如果没有外界的干扰,那个固执嘴硬的孩子多半会在叔父的教导疼爱下,成为横空出世的一代剑豪,甚至证得大道也说不定。

可她不能反驳师父。师父之前明确告诉她,有了剑骨他才能渡劫成功逃脱一死,这件事甚至连她的两位师兄都不知道。师父只告诉了她这个最受宠爱的小徒弟。

苏素做不到看着师父死去。

想到这里,她忽然明白回梦阵为何给自己安排【保护所有人】的任务,又为何没有屏蔽她的记忆。

正因为她没有失去关于师父的记忆,正因为她知道师父给她布置的任务,她才绝对做不到【保护所有人】这件事。

因为师父在临行前明确告诉过她容与的危险性,要她抓住机会便将他彻底制作成傀儡,又要求她找到机会为叶知瑜种入心魔。

只这两点要求,就与回梦阵的破阵任务出现了绝对冲突。

回梦阵觉得她做不到。

九年前做不到的事情,一气闭关之后便能做到了?

别忘了,自己是因为什么才会去闭关的。

她已经不可能回头了。

苏素攥紧了剑柄,抿紧嘴唇想到。

况且师父只想她成为手下最锋利的剑刃,她便应该努力去做才是。

剑刃是不需要思考的,她也就不用如此痛苦了。

通过弹幕知道那边发生的事后,叶知瑜便听到系统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你考虑的如何?”

在她入阵后,这个系统甚少出现,她还以为这系统属于没有智能的工具人。

没想到居然还会提问?

“考虑什么?”

“要不要团灭所有人?”系统分析道,“现在你知道所有人的弱点,借助回梦阵将他们全部杀死根本易如反掌。”

系统上蹿下跳,极力撺掇她完成破阵任务。

叶知瑜听着听着,不禁露出颇为古怪地微妙神情。

“我现在很好奇一个问题。”

“什么?”系统态度很好。

“我以前有没有说过你很烦?还挺脑残?”叶知瑜由衷好奇道。

这还是她第一次如此好奇过去的自己。

系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