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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第 2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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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欢怎么也想不明白, 好好的学习间隙里,求薄文熠买个多肉,怎么会演变成做这种“探索身体奥秘”的事情?

他躺在书桌上,迷离的目光转向尚未被男人挥下去的几本书上, 内心的羞耻感也随之上升。

这个动作很快被薄文熠察觉, 他突然低下头去, 声音含糊:“这种时候还能分心关注书……嗯?”

常欢刚想解释并且给对方夸彩虹屁, 下一秒——

战-栗从亲吻处涌起, 如波-涛般席卷全身。

常欢浑身僵-硬,茫然去抓, 手刚挥出就被男人抓住,十指相扣。

同一个地方, 吻再次落下。

常欢只感觉自己如浪涛中的小船, 除了在浪中疯狂颠簸之外,再不能做出任何其他的动作和反应来。

最后的昏沉之际, 一个念头闪过常欢的脑际。

以后在书房学习的时候——

绝、对、不、可、以!

再让薄文熠进来!

激烈运动之后,总是伴随着一夜好眠。

早上七点。

薄文熠从更衣室里出来, 顺手拉开了一些窗帘。

阳光漫进来, 将躺在床上的人头发眼睫染上了淡淡的金色。

不过进去穿个衣服的时间,原先好好盖着的被子又被主人拉开,露出大半个肩膀来。

大片白皙细腻的肌肤, 在早晨暖色的阳光里,健康莹润。

薄文熠的眸光微顿。

难怪以前都说不可以早结婚,早上起来看到这样的风景, 确实极大影响了出门工作的热情。

这时。

睡着的人一点点睁开眼睛。

他刚清醒, 带了点懵, 大而透亮的眼睛在阳光下似覆盖着一层薄薄的玻璃一般。

常欢的眸光一点点聚焦, 很快看到薄文熠倚靠在更衣室门框上,正看着他。

昨天做完那种事,今早一醒来就被对方用专注的目光盯着,脸皮再厚也有点架不住!

常欢掩饰般揉了揉自己开始发热的脸,说:“我也起了,今天早上有戏。”

“嗯,”薄文熠站直身体,“先过来帮我挑个领带。”

“哦。”

常欢怔怔盯着面前的一大排领带:“这么多!”

男人站在他身后,声音几乎贴着他的耳朵响起:“你喜欢哪条?”

“我?”常欢点了点自己,得到肯定答复后,转身看了眼对方身上穿的西装。

跟往常没什么不同,都是深色的三件套。

什么色系的领带都很好配。

他不管以前还是现在,都是个没太多机会穿西装的小屁孩(演戏时候都是服装师配的),让他挑,他还真不知道什么好。

常欢抿了抿嘴,伸手拿了一条。

今天太阳这么好,就配个黄色的吧,显眼一些。

薄文熠有些意外地看着常欢手里的领带。

他入主公司的时候,年纪尚小,为了显得更有气势,习惯了那些压场的颜色。

久而久之,选衣物配饰等等的时候,都会选择深色系的。

常欢手里这一条,是整个架子上颜色最“夸张”的了。

不过,如果是常欢喜欢的话,他尝试一下也未尝不可。

常欢转过身,用领带比划了一下,说:“你太高了,”他仰起头,“我这样不好系。”

薄文熠闻言,低了些头。

男生靠过来了些。

耳边有温热的气息拂过,鼻翼间是对方身上残留的沐浴露味道。

昨天后来是他帮忙洗的澡,自然用的他的沐浴露。

明明是一样的味道,在常欢身上,却有股说不清道不明的甜味。

很诱人。

薄文熠喉结滚动了下。

常欢已将领带圈到男人脖子里,他微微皱着眉:“还是太高了,要不你蹲下来点?”

话音刚落,腰被人攥住,他甚至来不及发出声音来,就被抱上了中间的岛台上。

薄文熠松开手,人却没退,依旧卡在他身前。

“这样呢?”

“……”常欢低头看了眼自己没穿睡裤,分开的腿,生硬说,“可以了。”

常欢系领带的手法和他的说话声一样生硬,系一会停一下。

好不容易系好了,又觉得不满意,解开重来。

薄文熠的目光慢慢下移。

男生贴着他,两人挨得很近,紧紧贴着。

腿上皮肤很薄,摩擦几下,就粉成一片。薄文熠伸指,轻轻捏了一下。

常欢瞬间身体猛颤,他愤怒抬头,瞪视过来,“不要乱动。”

薄文熠眸色渐深。

果然,昨天不是错觉。

常欢喜欢他亲那里,触碰那里。

男人微挑了下眉,半抬眼,看着男生越来越粉的耳垂。

几秒后,他凑过去,咬了一口。

下面这会儿不可以,上面总行了吧。

片场里,常欢穿着病号服,靠在窗台上吃饭。

这一层楼,为了拍戏方便,被整个剧组包了下来,两边往来的也都是片场的工作人员和其他群演。

吃完后,他收起饭盒,准备去病房里头休息一会,抬头就看到徐星澜站在一旁的窗户边上,盯着他看。

无声无息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

不过那神情,一看就是来找事的。

常欢:“……”

两人演了一早上的戏,常欢也看了他一早上。说实在的,好不容易午休时间可以缓缓,他还真不想和这位大爷再“对上”。

常欢比了个手势:“下午还有好几场戏,我先去休息了。”

“我觉得你演的根本不像一个残疾人。”徐星澜突然阴阳怪气地说。

蒋言回忆片段里的戏都是跳跃式的,今天早上的两场,已经不是一开始蒋言刚断腿的时候了。

他虽然失去了腿,但一直都没有失去想要走路的念头。

所以,一段时间后,他回到医院里,拜托医生帮他安装支架。

现在的蒋言,已经是很习惯没有腿生活的蒋言了。

常欢早上的演绎,更多将自己表现得像是一个普通人。一个普通的,不需要旁人帮助的,正常人。

常欢愣了一下:“不像么?”

徐星澜说:“我一直都觉得,就算蒋言性格很外向,也不会像你表现出来的那么乐观。”

“你的意思是……”常欢拖着调子,“你体验过?”

徐星澜被他噎了一下。

常欢笑了一声:“我理解你的想法,一千个人眼中有一千个哈姆雷特。”

男生说话的时候,眼睫微抬,通透的眼珠折射着光,看起来单纯又良善。

徐星澜很讨厌常欢这种样子,明明骨子里是很有攻击性的人,却给人安全而无害的感觉。

通过之前的几场戏,徐星澜已经很明白了,常欢并非之前自己所以为的无用之人。

除了常欢将蒋言诠释的太过积极乐观之外,他竟挑不出这家伙其他的错来!

这真的是之前那个表演课重考了几次的常欢吗?

徐星澜思索的时候,常欢走近了些,压低嗓音,将后半句话说完:“可是现在,角色由我演绎,作为同事,请给我起码的尊重,懂么?”

徐星澜被震住。

这么近的距离,常欢之前纯良的眼神一下变得锐利,眸中锋芒竟让他不由后退了一步。

他结结巴巴说:“我、我哪里不、不尊重你了?”

常欢轻笑了一声。

他想起原书中某些不大重要的片段来。

比如,书里面,写到景恒片场拍摄时,经常会带过一句话——

陆风正在一侧的角落里给徐星澜说戏。

也许,陆风并没有对徐星澜那么满意。

常欢实在是不想因为这些乱七八点事情,浪费时间了。

他昨天浪的晚,今天又忙了一早上,这会儿是真的累了。

徐星澜这个人,老是扒着他一个点反复纠缠,不给他下点猛药,怕是甩不开了。

他往前走,与徐星澜擦肩而过时,淡淡说:“还有,你老说我不行,可是,导演最后还是选了我。这不正说明,你更不行么?”

徐星澜双唇剧烈颤抖,却怎么都吐不出反驳的字眼来,只能眼睁睁看着常欢推开病房的门,走了进去。

常欢下戏时,司机已经在楼下等了他一会了。

和一起下来的小酒告别后,他拉开后车座的门,探身进去。

“你——”

“我什么?”坐在后座的男人抬眉看他。

“你怎么会在这里?”常欢抿了抿嘴,坐进来。

薄文熠的目光落回手里的文件上:“我的司机,我的车,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

常欢:“……”

说好的司机和车都给他了呢?

他腹诽了几句,正欲如往常般,和前排的司机打个招呼,车挡板就在他面前升了起来。

常欢:“……”

行吧。

他坐稳身体,翻开手里的剧本。

刚才离开医院的时候,陆风将新改动过的剧本给了他,虽然改动不大,但还是需要好好琢磨一下。

常欢看了会,突然抬头看薄文熠。

“薄哥。”

男人正专注看着文件,像是没听到般一动不动。

常欢抿了抿嘴,薄文熠这个人最近搞事,他叫他名字或者“薄哥”,每次都要喊好几回才给反应。

但是他现在很想知道男人对这个问题的回答,便推了一下他的手臂,问:“表演而言,你比较喜欢体验派还是方法派?”

虽然白天在走廊里怼徐星澜的时候一派自信,但常欢还是有些怀疑,自己的表演是否也存在一些问题。

他是典型的方法派,虽然演绎内心戏的时候会努力让自己贴近人物,但其实,内心很清楚,自己是自己,角色是角色。

薄文熠:“体验派。”

“为什么?”常欢问。

安静两秒后,薄文熠转过头来,看向常欢:“不管是从演绎效果还是得奖情况来说,都是体验派更胜一筹。”

常欢:“……”

行,商人思维。

“你是演戏时候遇到困难了么?”薄文熠问。

常欢不知该点头还是摇头,愣怔间,薄文熠又说:“如果有需要的话,你可以亲身来体验一下那个角色的状态。”

“亲身体验?”

薄文熠将文件插入侧面的文件夹里,长指点了点两人位置中间的地方:“你现在就当自己是个残疾人,只能坐着,不能走,很多事情需要依赖旁人。在这种状态里,你的心理会发生一定的变化,甚至性格也会随之改变。但是,一段时间后,你会慢慢习惯这种新的生活状态,心理和性格又会发生一定的转变。这整个体验的过程,会让你对这个角色有新的认知,之后表演的时候,也可以试图让自己回到这个状态里。”

话音落下,后车厢内一片寂静。

常欢从他说这段话开始,就一直垂头不语。

现在他停下来了,常欢还是不说话,且头更低了,令人完全看不了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薄文熠皱了下眉,在心理琢磨着,是不是自己太严肃太说教了。

他身居高位已久,惯常用这些命令式的语气来吩咐下属员工。

但是常欢不是下属,是他的伴侣,不可以用那些方式来对待。

应该更温和些。

薄文熠想,回去得哄哄他。

车子在安静中到达薄文熠的别墅门口,他从一侧下车。

回头,常欢还是坐在那。

侧面看过去,小脸鼓鼓的,不知是真被刺-激到了,还是在想表演的事情。

薄文熠只得转到另一侧去,帮他拉开车门。

他尽量放柔声音:“常欢,下车了。”

常欢慢慢抬起头。

他先是盯着薄文熠看了会,像是在观察他表情。

发现薄文熠心情不错之后,圆溜溜的眼珠子在眼眶里转动了几下,然后张开双手,认真说:“我现在在体验残疾人,没腿,没办法自己从车上下来。”

男生虽然努力保持镇定,但微微翘起的嘴角,还是泄露了他的小心思。

薄文熠眼里的笑意越来越浓,他伸手去刮了下对方的鼻尖,说:“知道了,抱你进去。”

薄文熠在家的时候不喜欢吵闹,所以佣人们基本都在白天工作。

等他晚上回来,大家也都忙完了工作,不会出现在他的面前了。

今天薄文熠比往常更早一些回来,大家都还在忙活着。

于是,他们看到了神奇的一幕。

向来沉稳不苟言笑的男人,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打横抱着年轻的男生,脚步稳健,从外往里走来。

男生的脑袋趴在薄文熠肩膀上,头完全埋在男人胸-前,只露出一只透红的耳朵。

他浑身一颤一颤的,不知是在哭还是笑。

这场景太过于震撼,一时间大家都有些没反应过来——

花园里修剪花枝的花匠差点剪到了自己的手。

门厅搞卫生的阿姨直到水桶里的水漫出来,才慌忙去关水龙头。

从厨房里走出来,直面两人的厨娘更夸张,直接就把手里的盘子给丢了。

要不是管叔反应快,这一盘新鲜的点心就得报废了。

大家都知道屋子里头多了个年轻男生。

男生平日里很低调,也从没见过薄文熠和他有什么亲密举动,便也没觉得两人能有多好。

眼下这两人突然就在眼前“开大”,都被吓到了。

“到里面了。”薄文熠抱着常欢进了大厅,托着他的手松开来。

眼看薄文熠就要放他下来,常欢立刻搂紧对方,还把腿也圈上了。

“不行不行,大男人做事得有始有终,你都把我抱到这边了,怎么也得把我抱到餐厅里去吧。”

男生的声音里带着浓浓的笑意,清脆爽朗,丝毫没掩饰话语里的淘气戏谑。

他就是故意的!

在屋里整理收拾的几个佣人阿姨实在是看不下去了,纷纷转开了头。

就连一直都维持着表面淡定的管叔,也忍不住捏了捏有些发热的耳朵。

现在的年轻人呀!

晚饭有一味甜点,是玫瑰酥。

昨天管叔剥下来的花瓣,经由厨娘一双妙手,就变成了唇齿间回味无穷的美味。

常欢没忍住,连着吃了好几块。还兴致勃勃地在和管叔说着,哪天有空再去陪他剪花,回来做别的口味的酥吃。

管叔自然连连答应,乐呵的脸上笑纹皱成了一团。

薄文熠在一旁安静看着一老一小有说有笑。

他很小就开始独居,平日不喜家中有人说话走动吵闹。

现在却觉得,这些他曾经讨厌的东西让整个空气都热烈起来,连带着,让他的心情也变得好了起来。

吃晚饭后,常欢从椅子上站起来,揉着肚子准备上楼。

手还没从椅背上挪开,身体陡然失重,他慌忙回头——

男人微热的呼吸拂过来:“要去楼上吗?”

刚才进来的时候一心要逗薄文熠,没想那么多,这会儿被人看着,常欢的羞耻心又开始滋长了。

他挣扎着要下来:“我自己走。”

薄文熠岿然不动,继续说:“是继续去书房学习吗?”

常欢张了张口,脑中飞快闪过昨晚零碎又混乱的片段。

像是遭遇什么可怕事件一样,他瞪大双眼,拼命摆手:“我不体验残疾人了,我们到此为止吧!”

“不行,”薄文熠弯唇,残酷拒绝了他:“大男人,做事就得有始有终。”

常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