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白衣，脸色也苍白的***在同样苍白的月光下。
冷冽的夜风吹过，吹得他身上薄薄的风衣鼓起，更显出被衣服裹着的他的身形的消瘦，让人联想起午夜的幽灵。
乔兰惊讶地望着他，揉了揉眼，确定自己**发生幻觉，这才打开古月别墅的大门，朝他走了过去。
"顾始澈？"
她试探着呼唤道。得到对方淡淡的一声嗯后，她感觉胸腔内的心脏剧烈跳动起来，仿佛随时都可能晕厥过去。
"我，我是乔兰，好久不见。"
她结结巴巴地说，同时打量着他。
他变得和过去完全不同了，**丝毫存在感不说，浑身更散发出沉沉死气，尤其是那张清秀稚气的脸，是因为他职业的缘故吗？
"嗯，不过我叫你出来相见，不是说这些废话的。"
也同样打量着她，顾始澈说。继而朝她伸出一只手。
"那把小刀在哪，你还带着吗？"
顾始澈指的刀，其实是刀币，乔兰哦了一声，连忙从钱包里将之取了出来。
"我一直带着呢，从来没离过身。"
由于长时间和布料及其他物品接触，被磨得发黄的刀币，在月光的照射下反射出青铜特有的美丽光泽，没想到一见面顾始澈就提出要看这个，乔兰的脸羞得通红，顾始澈却一脸嫌弃。
"你真是厉害，小*的刀币被你磨成了大千，早知道就不把它给你了。"
他伸手要从她手里取过，她的手一下缩了回去。
才不要，当*他明明已经送给了她好吧！
"而且这么光亮也很好看，难道要放着它不管让它生满铜锈啊？"
她更反驳，顾始澈冷冷一笑。
"古董不就是这样？算了，说了你也不懂。"
"我懂。"
乔兰更不服气了，说道。
"小时候你跟我说过，这是你齐国人的祖先传下来的，所以我很宝贝它。尤其是现在，有人告诉我，你家里其实是以盗墓为业后，我觉得我更应该宝贝它，因为这代表着这是你家唯一一个靠正当手段继承来的古董。"
苍白冰冷的月光，淡化了乔兰神情的严肃，而平添了几分萧瑟，顾始澈面无表情地望着她，末了摊摊手。
呃，也不是完全面无表情啦，因为他的眼神带着几分鄙夷，仿佛在看一个脑残。
"所以我才要把它拿回去，现在你懂了吗？"
没想到是这样的理由，乔兰一下愣住了，但想想他当*把她送给她的意思，她又一秒回神，猛摇头。
"不行，这你是作为定情信物送给我的，所以你不能拿走。"
她说。
是的，这是他送给她的，也是他俩感情的证明，除非他不认。
"除非当*我们俩的承诺你不认账，外带把我送给你的东西也退还给我。"
说这些话时，她紧张地盯着他的脸，想从中窥破一点点他的内心想法，但是却以**告终。
什么也**，顾始澈仿佛洒在他身上的清冷月光一般，**任何人类的感情。
——"顾始澈现在跟着乔富城他们一起倒斗，还是你爸举荐他去的，乔兰，他这个人的人品实在堪忧啊。"
脑子里闪过之前和叶羽通话时，她告诉自己的这些事，还有明老爷子说过的那些话，乔兰忽然觉得心里一阵阵抽痛。
他是真的变了吗？变得和那些被权钱弄瞎眼的那人一样了？
"承诺就是承诺，不过有件事我要告诉你，你给我的东西在出国时丢失了，对不起。"
仿佛在说一件和自己无关的事，顾始澈说，就连他的道歉，也感觉不到一点情感起伏。
"什么啊，你的东西我就能保护好，而我的东西你却弄丢了，说出来谁信啊。"
"不管你信不信，这是事实。我今天来是想要兑现承诺，外带把那个刀币拿回来的，乔兰，你还肯不肯？"
他问。她难以置信地望着他。
从见面到目前为止，不管是他的人，还是他说的话，都不折不扣地表现出他这个人实在不怎么样，自己一直等，结果就等到这么一个人，自己上辈子是造了什么孽啊。
"不肯。"
无力感侵袭全身，她有气无力地说。
"你把我送你的东西弄丢了，已然代表着你已经单方面毁约，这个承诺不可能没办法再兑现了。"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
他说，然后再一次朝她伸出了手。
她机械地把刀币递给他，然后看着他小心地把它用事先准备好的保鲜膜裹好，拿出插在裤兜后面的一个破破烂烂的PV皮大皮夹，将之放在了一堆刀币里面。
时值深夜，夜风更冷了，而他苍白消瘦的一双手，却**丝毫发抖，看着这双手，乔兰的目光陡然变得锐利，她猛地一把攥住了它。
然后将衣袖往上撸，随着她这个动作，他手背乃至手腕小手臂上的无数条伤疤，被白白的月光照得再清晰不过。
"你手上怎么会有这么多伤的？你只是个盗墓的，又不是杀手！"
乔兰失声嚷道。顾始澈撇撇嘴。
"一些旧伤而已，之前为了求生留下的。"
"什么样的求生会留下这种伤疤，你骗鬼呢！"
"说了是就是，而且都已经过去的事了有什么好说的。"
他回道。随即不耐烦地推开她的手，俯身捡起落在地上的皮夹准备离开，她一把拉住他。
"顾始澈，你必须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嚷道。他猛地扭过头。
他波澜不惊的一双杏眼圆睁，脸上的肌肉也由于愤怒鼓了起来。
"你又不是我什么人，我凭什么告诉你！滚你妈的！"
他吼道。她的分贝丝毫不输给他。
"我怎么不是你什么人，我是你朋友！"
"你不是。乔兰，你除了小时候住在我家隔壁外，你什么也不是。"
他的脸恢复了镇定，或者说面无表情，声音和月光一样冷。
"本来我俩之间还有承诺维系着，而现在承诺**了，我们俩就什么都不是了。"
**没想到顾始澈会这么说，乔兰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