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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秀女间的暗波汹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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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辆略显破旧的马车停在皇宫门口,从车上走下一身穿米色长裙的女子,面容清秀可人,给人平易近人的感觉。她对马夫浅浅一笑,将银子递给他,转身朝宫门走去。

“宁远县县丞苏晋良之女苏浅薇到!”

随着太监一声吼,苏浅薇低着头对太监轻轻点点头,跟着宫女进了宫门,自始至终她都不曾抬头,将一脸的淡然映在青石上,猜不透她心中的情绪。

“姑娘请在这里稍候。”宫女将她领至一院子里便离开,她终于抬起头打量着这古朴又不失华丽的地方。

院子里站了十七八个女子,个个妆扮的华美动人,如同春日里的百花园,各色花朵争奇斗艳,好不绝艳。

苏浅薇淡淡的扫过这些或聚首笑谈,或独守一方的女子们,漫步走向院子的角落,似是要将自己隐匿起来。而她那素朴的衣衫与淡雅的妆容,更给她遁形提供了帮助,在这群浓妆艳抹中被淹没。

看着周围喜悦期待的面孔,苏浅薇实在开心不起来。早在两年前她就应入宫选秀,可爹爹舍不得她入宫为妃为嫔,更不想要她牺牲自由换来的荣华富贵,可是官家小姐入宫选秀是皇命,不可违。如今,她只求自己不被选中,尽快离宫回家去。

正陷入自己的思绪中,耳边传来清脆的声音,如白莺的歌声。她抬头去看。只见一身着红粉色裙衫的女子正笑盈盈的看着她,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放佛会说话,巴掌大的脸蛋带着几分羞涩,带着讨好的神色。

“姐姐为何一个人独自站在这里?”粉色女孩问道,眼睛里闪烁着天真无邪。

“没什么,只是来到陌生的地方觉得有些不适。”苏浅薇随便找了个借口道,“妹妹妙龄?”

“今儿个十六岁,姐姐呢?”女孩轻声问道。

“十八有余了。”苏浅薇浅笑道,没有继续聊下去的兴致,她并不想在这里结交朋友。

“可否请教姐姐芳名?小女大名霍芳华,小名丫丫。”霍芳华害羞的说道。

“苏浅薇。”苏浅薇报上自己的名字,霍芳华还要说什么,就听几米外有两个女子吵了起来,大家迅速围了过去,垫脚伸头的凑热闹。

“姐姐,咱们也去瞧瞧。”霍芳华扯了扯苏浅薇,便挤上前去,而苏浅薇只是淡淡一笑,没有动。

这院子里全是秀女,虽然现在还不知道以后能不能留下,但进了宫门勾心斗角就开始了,大家的争斗也就拉开帷幕。

一翠绿色裙装的女子低着头不停的用手擦拭眼部,不时发出低低的抽泣声,而另一个穿玫红色裙装的女孩则盛气凌人的掐着腰嘲讽。

“你知道本小姐是谁吗?睁开你的狗眼看清楚了,陆家人也是你敢招惹的!”

听她这么说,很多女子悄悄离开围观,陆家人,在这大燕国确实惹不起。

翠绿色女子不敢吱声,就这么低头站着,她的爹爹是个穷书生,因为娶了礼部尚书的庶出女儿才在官场谋了个职。此次进宫选秀,完全是外公家没有适龄女孩,她才被拉来充数的。这陆家的女儿,她当然不敢招惹,怕自己一个不小心,给爹爹娘亲惹来麻烦。

“哼,也不看看自己长得什么德行,还好意思来选秀,给本小姐提鞋你都不配!”那陆家小姐见她不吱声,也觉得没意思,骂了几句便走了,去跟相熟的官家小姐聊天,可看得出她们依旧对着这翠绿色女子指指点点的嘲讽。

翠绿色女子默默退到一边,从小就看尽了别人的冷眼和嘲讽,她已经麻木,退到角落里,正巧踩到苏浅薇的脚,连连道歉。

“对不起对不起,我没有看到……”

不等她说完,苏浅薇友好的浅浅一笑,“没事的,莫要紧张。”

翠绿色女子没想到这么友好,有些不好意思,霍芳华走了过来,悄声与两人议论。

“那陆家小姐就是当朝宰相陆志轩大人的嫡出千金,皇后的堂妹。来头很大。难怪这样嚣张。”她这么说着,眼睛里放着光,带着羡慕。

听她这样说,翠绿色女子的心颤了一下,只能懦弱的在心里祈祷这位陆家小姐训斥自己后就消了气,切莫连累了爹爹娘亲。

苏浅薇的眼眸稍稍深邃,陆志轩?听闻当朝丞相温润如玉做事张弛有度,没想到会教育出如此跋扈的女儿,真可悲啊。

“日后,妹妹定要小心谨慎,有些人,还是离得远些好。”苏浅薇淡淡道,这话是说给翠绿色女子听的,也是说给霍芳华听的。

翠绿色女子听后,脸色稍稍一变,带着感激,“小女年方十七,闺名季雨晴,可否请问两位姐姐芳名?”

霍芳华是个性格开朗的女子,连连拉住季雨晴的手道,“我叫霍芳华,今年十六岁,应该我叫你姐姐才对。”

苏浅薇也报上自己的名字和年龄,对这个有些怯懦的女子很喜欢,三人聊了起来,大概两柱香的功夫,院子里来了一群宫女,为首的是一位上了年纪的领班。

“各位秀女请跟咱们来,切记不要大声喧哗,要是扰了主子们,罪过可担不起。”这位姑姑很严肃,说话也带着股训斥的意味。

苏浅薇混在人群里,想的是等离开盛京的时候,定要去南街的点心铺给娘亲带些爱吃的桂花糕。

祥鹤宫内,一明黄色凤袍女子坐在内屋的右手上座,以玫红色宫袍色女子坐于起对面,两人都面带笑容的对看着卧榻上坐着的一位鹤发威严的妇人,这妇人便是大燕国的敬丰太皇太后,大家都称之为老祖宗。

“老祖宗,三年一次的选秀已经开始,今儿个秀女们都已入宫,可皇上似乎毫无兴致,这可如何是好?”说话的是凤袍加身的皇后陆诗瑶,方脸宽额,发髻高高梳起,虽说长相并不惊艳,但也绝称得上出众,那雍容华贵的气质,确实撑得起母仪天下四个字。

敬丰半眯着眼睛不说话,尽管慈祥可依旧威严不减。“老祖宗老了,这些事儿管不动了,后宫的事儿,皇后就看着办吧,有雪嫣帮衬着你,我放心。”

被提到名字的玫红色女子程雪嫣是当朝首辅程鹏举的长孙女,容貌倾国倾城,精致的五官镶嵌在巴掌大的小脸上,简直是画卷里书籍中走出的美女,是这大燕国的第一美女,为人处世左右逢源,和善亲切,在后宫中的威望甚过皇后。

程雪嫣谦虚的笑了笑,“老祖宗这话可太抬举雪嫣了,这后宫中的大小事务全是皇后在张罗打理,雪嫣连下手都没打过,可不敢邀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