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裴然这么猜想着，不由自主的就往热闹的地方走。然走了一半，忽然就有一只手按住她的肩膀：“你就是秦裴然了吧？”对方这么笃定，看来是作了一番准备而来的。
秦裴然转头打量了一眼对方，系统马上就显示出对方是何身份：【他是青木华的父亲，现已退休。】
退休了？那就不是个刑警了。不过怎么看他这架势都像是要抓捕她归案似的？怕不是旧有的习惯还继续保留着吧？
“您找我有事吗？”秦裴然露出一个礼貌的微笑，青木华的爸爸因此对秦裴然产生了几分赞赏。自己初一上来就有点儿不客气，她居然也不怎么生气，不过这到底是真的还是装出来的就要另说了。
“我事先调查过你的身份背景，也知道你其实是个侦探。”
青木华的爸爸低声地说道，一双鹰一般锐利的眼睛时刻都紧盯住秦裴然不放，好似秦裴然就是他的猎物。
“当刑警还真是不错呢，就算退休了也还有相当份量的权力。请问未经允许便私自调查他人，这是不是属于侵犯他人隐私了呢？”
然秦裴然也不是吃素的，想她一没杀人放火，二没拦路抢劫，凭什么一个退了休的老刑警就要当街拦住她？
“如果侦探都像你这么伶牙俐齿的，那他们应该改行当律师。”青木华的爸爸当即回击，秦裴然只略笑了一下：“世上没那么多好打的官司，况且我不想平白无故的惹上麻烦，当一个侦探就好了。”说罢，青木华转回头就要走，偏那一只手还按着她的肩膀。
什么意思？想要大街上惹事吗？
“请放开我。”
“跟我走一趟吧，我找你有点事。”
“可我现在有急事。”秦裴然冷了声线，“请放开我。”
青木华的爸爸默了一瞬，继而缓缓将手拿下来，秦裴然正欲走。但闻身后有声音响起：“你说的急事就是聂升了吧？”
秦裴然的身形一顿：“你见过他？”
接下来的一番对方让秦裴然喜忧参半：
“我把他抓了带进局里。”青木华的爸爸不紧不慢地说道，好似在他看来什么都不值得大惊小怪，哪怕是亲眼看着生于黑道世家的聂升企图杀人。
“他……杀人了吗？”秦裴然迟疑着问道，后知后觉出自己居然一不小心就说漏了嘴。原是对方并未说明抓捕的原因，而她区区一个不相干的人竟能马上知道是何原因，这免不了要引得对方怀疑自己。
“没杀成，但是对方不幸重伤，还不知能不能活。”顿了顿，青木华的爸爸忽然露出一丝微笑，“对了，另外还有一件事。我经过一条小巷不巧看见两个人倒在小巷深处，一个气绝身亡了，一个后脊粉碎性骨折。掉落在旁边地上的铁管沾满了血迹和属于聂升的指纹。”
秦裴然的心咯噔一下，一股寒意由后脊骨直往上窜——青木华的爸爸理应知道聂升是谁的人，何况他也已经退休，不管曾经创下过多少丰功伟绩，那也已经成为过去。现下既已退了休，就这么平平淡淡的过完一辈子不好吗？贸然抓了聂升只能引得聂朗前来要人。
倘若黑白两道就此硬碰硬，势必就要引发争斗。
这么一来双方都将有损失……
半晌，秦裴然向青木华的爸爸提出一个要求：“带我去见他。”
于是，青木华的爸爸带她来到警局——与青木华工作的警局不是同一个。此刻，恢复成主人格的聂升正在审讯室接受审讯。
“你同受害人是什么关系？”
“没什么关系。”
“那你为什么出手伤人？”
“我说怎么身上有血呢。”
“你严肃点儿！”
整个审讯的过程很不愉快也不顺利。负责审讯的警员面对聂升明显是敷衍了事的态度很是不满，然终因架不住对方强大的背景而不得不选择忍气吞声。
好容易审讯完，警员窝了一肚子的火，一出门就开始念念叨叨的：
“没见过这么难对付的，就因为自己有个黑道的爸？也不掂量自己到底有几斤几两。”
“当爸的横行霸道，当儿子的想要效仿也该先看看自己有没有这本事。临了还不是让我们退休了的老警逮住了送进来？”
“跟我在这拽什么拽？”
一路念念叨叨的警员慢慢走远。
还在审讯室待着未走的聂升低头凝视着拷住双手的一副手铐。原先他以为手铐这类东西距离自己很是遥远，不曾想自己却有双手被它拷住的一天。
明知道不该是自己的错，聂升也还是觉得该是自己来受罪——他的次人格没有错，不管分裂出了多少个都是为了保护他而存在的。
身为主人格的他不知什么时候就只知道逃避，丝毫没想过面对。什么都丢给了次人格，而后面对身上或多或少的伤口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对。
仿佛这些伤都是身体该受着似的。
……
秦裴然终是没能同聂升见上一面，她只能隔着监视器的画面来看着聂升。
青木华的爸爸就站在她的身边。
“就要来了吧。”等秦裴然不看监视画面了，青木华的爸爸忽然说了一句没头没脑的话，不等秦裴然明白他的意思，他便要求秦裴然跟着他走，然后对一个想要讨好献媚的警员下达命令，“把他也带上。”
秦裴然不明就里的跟着青木华的爸爸走到了警局的门口，随后聂升也走了出来。他低垂着头，也不看谁一眼。
待了不一会儿——一辆加长林肯驶过来。车停在警局的门口，聂朗从车上下来，车后座上还坐着他的一个情妇。原先聂朗得知聂升被抓，当即抛下了一切就要赶过来，那情妇正好来找他。见他要走便开始对他死缠烂打的，聂朗急于要走，不得已的就把她也带上一起来了。
不过聂朗也事先警告过她：“你要想稳稳当当的有钱花，最好坐在车上当一个哑巴，要是一句话惹了小升不高兴，别怪我对你置之不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