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初晓被问住了，只能慌乱无措地看着眼前男人：“我只是觉得，这种事情由我先说出来，实在是太掉面子！”
她的语气都在颤抖，话也说的语无伦次：“我一直都在等着你说！是真的！你平时都说我傻，一眼就能看透，那我有没有说谎你都能看得出来的不是吗？”
“好了，我要工作了。”卓千茗却放开了她的头发，起身走到办公桌后面，“我会吩咐安然来送你回去。”
慕初晓更加着急了，想要拽住他的袖子：“你怎么就不相信我？”
“我相信你。”卓千茗冷冷地看着被她拽住的袖子，“放开，我要工作了。”
“我不放！”慕初晓急得眼泪都出来了，“你在怀疑就直说啊！什么话不都是说开的，这样憋在心里，只会让矛盾越来越大！”
卓千茗这次连话都没说，伸手开始解衬衣扣子。
慕初晓呆住了，她怎么都没想到，这个男人竟然为了摆脱她，连衬衣都准备脱掉……
“你不是一贯霸道吗？为什么在这种事情上就怂了！”她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凭着本能说，“觉得我出轨了就狠狠教训我啊！这样不声不响的，一副准备放弃的样子，你还是个男人吗！”
卓千茗却笑了，唇角浅浅勾起一抹弧度，映着窗外琉璃的灯光，说不出的邪魅：“晓晓，你觉得我会为了你，去做那种疯狂的事情？”
慕初晓怔住了，呆呆地看着眼前的男人，眼泪从眼角划过，流进嘴里，咸咸的，涩涩的，却没有她此刻的心里来的难受。
卓千茗这句话已经很明白了，他在说，她不值得，不值得他为她疯狂，不值得他失去理智。
“你混蛋！”慕初晓猛地转身，将收拾好的盒饭狠狠摔在卓千茗的身上，拎着包转身向外跑去。
安然正好接到通知，到了总裁办公室门口，还没来得及拉开门，就被从里面冲出来的慕初晓狠狠撞开，半个肩膀都有些发麻。
“卓总？”他回头看了眼哭得凄惨，狂按电梯按钮的慕初晓，微微吃惊地转头，顿时更加吃惊的看到，卓千茗白色的衬衣上挂着淅淅沥沥的饭渍，看起来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我没事。”卓千茗眸光深深地凝在慕初晓上了电梯的背影上，“你负责护送她回去，一定要确保她安全到家。”
安然皱眉，虽然他不知道两个人之间发生了什么，但是现在这情况，明显也不适合问。
他叹了口气，转身去追慕初晓。
等他追到楼下的时候，慕初晓已经拦上了一辆出租车，他连忙拦住她：“慕小姐，还是我送您回去吧！”
“不用，我自己能回去。”慕初晓不想被安然看到自己狼狈的样子，狠狠抹了把脸，强装无所谓道。
看着她这副样子，安然更加不放心了，不由分说把她拖到停在路边的迈巴赫上，按在副驾驶座位上，又系上安全带，才转身走到驾驶座。
车子缓缓行驶上路。
慕初晓转头看着窗外，偶尔发出一两声啜泣，听得安然眉头更紧，想要问，却不知道怎么出口。
久久，还是慕初晓出了声：“麻烦你送我回学校吧！我想住宿。”
安然叹了口气，没说话，打了转向灯向学校的方向驶去。
车子又行驶了一段距离，他看慕初晓的情绪逐渐稳定，才小心翼翼地开口问道：“慕小姐，您和总裁发生了什么不愉快的事情吗？”
“他就是个傻逼！混蛋！大XX！”慕初晓像是被这句话引爆了似的，直接大声开骂，只是骂着骂着，又忍不住哭了出来。
看来是没法沟通了。
安然叹息。
一路无话。
送完慕初晓，安然回到公司。
卓千茗依旧穿着那件脏了的衬衣，手里握着钢笔，似乎在批阅文件，但安然看到钢笔之下，还是他走之前的那份文件。
“送到了？”卓千茗冷冷问道。
安然点了点头：“慕小姐要求回宿舍，我没办法……”他犹豫一下，“卓总，您和慕小姐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会伤害她。”卓千茗却只是缓缓吐出一口气，低沉的嗓音疲惫，“如果不立刻将她赶走，我会忍不住伤害她。”
安然的表情一肃，看向卓千茗的双眼里顿时充满担忧：“您别多想！慕小姐和那个女人不一样，当年的事情不会重演的！”
“你不懂。”卓千茗摇了摇头，垂眸看着自己的双手，眼神黯然，“如果刚才我不是及时将手放在了衬衣扣子上，一定会……”
慕初晓以为他解扣子是为了彻底摆脱她的拉扯，却不知道，其实那是他在压抑自己，为了不伤害她。
“卓总……”对于当年感情创伤给卓千茗留下的心理问题，安然也只能叹气，“慕小姐是慕小姐，她心思单纯，感情上又和一张白纸一样，您拿她和那个女人比，是在侮辱她。”
卓千茗疲惫地按了按眉心：“我知道。我也从来没有想过拿她和那个女人比，只是……你出去吧，我需要静静。”
安然正要退出门外，卓千茗又叫住他：“买盒最好的消肿止痛药给她送过去，哭成那样，第二天眼睛肯定肿了。”
……
慕初晓双眼红肿，可怜又狼狈地出现在宿舍时，把正在看小说的唐欣茹狠狠吓了一跳。
“晓晓，你怎么了？”唐欣茹几步奔到门口的慕初晓身边，一把抱住她，左瞧又瞧，“被人打劫了？还是有不长眼的欺负了你？你别怕，有卓总裁在……”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慕初晓大声打断：“别跟我提他！以后再也别跟我提他！我和他已经彻底玩完了！”
说着说着，泪又忍不住掉了下来。
唐欣茹心顿时重重地提了起来，看别的宿舍有人探头查看，赶紧先把慕初晓拉了进来。
她从暖壶里倒出热水，沾着毛巾一边给慕初晓擦脸，一边心疼地问道：“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从她和慕初晓做朋友以来，还真是第一次看到慕初晓哭得这么惨过。
当年慕初晓被逼着下跪求慕晨松给她妈继续治疗，都没有流过一滴泪，她还以为慕初晓是个不会哭的人。
现在看来，这世上没有人不会哭，只是看对方值不值得她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