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心深处似乎有声音在说,先生应该也很想要这把剑吧,如果他能抢到……
手碰到了擒凤剑的剑柄,严恨预料中的强烈排斥没有来,相反的,一股清流传遍了全身,刚才的燥热感没了。好像还有什么东西在他身体里窜动,和他的血肉融为一体。
“刷”地一声,所有的白骨都跪下了,他们面朝严恨,摆出了臣子应有的姿态。
“怎么会…”
所有人都愣在了原地,包括严恨。严恨愣住是因为白骨停止了进攻,而其他人愣住是因为严恨拿起了擒凤剑。
“你就是,它选定的主人?”华顼指着严恨,一脸惊诧。对于擒凤剑,华顼的了解绝不算少,能让严恨握在手中,擒凤剑就是在表明臣服之意。
可是,怎么会是严恨?
“把剑给我。”
孟九伸出了手,声音有些喑哑。面上虽然镇定,其实他还是很忌惮的,严恨加上擒凤剑,他对付不了。
严恨活动了下四肢,很舒适,擒凤似乎还在给他输送能量,那么还要怕什么呢?
众妙之门,追杀先生这么久,也该付出代价了吧!孟九见严恨眼中渐露凶光,慌忙之下竟有逃跑之意。众妙之门门徒眼中也露出了恐慌,乱作一团。
严恨架起剑势,向着孟九,挥剑!
严恨忽然瞪大了眼,表情狰狞,他拼命地想要将擒凤剑甩开,奈何擒凤像是粘在了他手上一般,甩也甩不掉。
最后,严恨吐出一口血,无力地跪在了地上。
而不待众人反应过来,孟九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芳儿身后,一掌击在严恨背上,顺势夺走了擒凤剑。
严恨扑倒在地,吐出更多鲜血,他何时如此狼狈过。可如今他是弱者,弱者,果然就是悲哀啊。
“擒凤”剑握在手中已没了炽热之感,孟九自顾自地笑着说:“擒凤新主,你也配?最后还不是在我手里?”
他将剑拔出,仔细看了看,仍然没发现任何与真仙遗产有关的线索,但是没关系,拿回去慢慢找就是了。
孟九扫一眼在场众人,又扫一眼那些白骨,心情忽然舒畅许多,这么多人想要阻挠他,清翳、李泌、严恨……没有用,他还是做到了,是上天选中他的……
“那孟某就先告辞了。”
孟九难以抑制心中喜悦,竟做了这样得意忘形的举动。他转身,想要以最完美的姿态告别这场闹剧。
然而……
孟九站了起来,他擦去嘴角的血,对着孟九的后背击了一掌——没有内力了……
“找死。”
孟九再度出手,严恨毫无疑问地再次倒地,在场没有人为他做什么。
严恨在地上爬了一阵,心里一阵悲哀。
这个时候,他突然想起一个人,如果那个人在,是会扶他起来,说“弟弟不怕”,还是站在一旁冷笑:“真是窝囊废,只会武功,如今武功也没了,丢我严家的脸”呢?
严恨有些后悔去拿那擒凤剑了,刚才好像有一股力量,将什么东西从他身体里生生抽走了,不仅仅是他的内力,他现在,是连站都站不稳的废物了。
如果付出了这么多,还是拿不到擒凤,不就真的太失败了吗?
擒凤古剑是被他握在手里的,擒凤也愿意让他握着—那就该是他的了吧。为什么,还要和他抢呢。
严恨扑向孟九,以最古老的方式,狠狠地咬在孟九脖子上,孟九一掌将严恨轻松地击开;严恨又扑了上去,软绵绵的拳头打在孟九胸口……
一次、两次…孟九终于恼了,他的好心情,全被严恨给破坏了!
一道凌厉剑气,朝着严恨的胸口直直刺去!
却在半空中被两根手指夹住了。
孟九抬头,见华顼一脸坏笑:“孟护法,这哑巴喜欢,你就给他呗。欺负一个没了武功的人,算什么本事呀?”
“华少庄主这话倒有意思了,欺负他不算有本事,欺负华少庄主可算有本事?”
孟九收回剑,冷冷道。
“这么说吧,我爹呢是让李先生来拿剑的,没说让孟护法你拿。现在李先生不知去哪了,所以给他的侍卫倒也没什么,只是不能让孟护法你拿去而已。”
“华少庄主的意思是,你要帮他?”孟九像是听了什么笑话一般,“华少庄主以为自己是孟某的对手吗?”
“我觉得,不是。”华顼将严恨揽到自己身后,“我还真不想和孟某你起冲突,没办法,老大吩咐了,必须帮李先生。不过,还好我早做了准备,不然还真没胆子和孟护法你玩命。”
说着,华顼从袖子里掏出了一只袖珍的—拨浪鼓。
原本期待华顼放大招的人都愣了,拨浪鼓,能做什么?
“都不许笑!”在众人的笑声即将爆发出来的时刻,华顼大喝一声,“听你们最帅最有才的华顼公子为你们细细道来!”
“嗯?”孟九挑眉,“听着呢。”
华顼踱步到孟九身旁,伸着脖子刻意挑衅:“孟护法,你保养的可真好啊,所以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忍不住调戏了你一下,是吧,像这样。”
华顼又坏笑着拍了拍孟九的胸口。
“你是不是以为,我真的被你的美色迷倒了啊……当然不是!我只是在你身体里放了一只小虫子而已。”
“你……”
“孟护法……”华顼又慢慢地往后退了退,摇动了手中的拨浪鼓,“好不好玩啊?”
孟九一顿,胸口传来一种异样的疼痛,仿佛有什么东西在身体里面钻动,一点一点啃咬着他的内脏……
“你!卑鄙无耻!”
孟九用剑支撑着自己勉强站着,指着华顼骂了出来。
“卑鄙无耻?你在夸我?”华顼摇动地更快了,“我老大跟我说,对付你这种伪君子,就是要用真小人的手段,看来我做的不错嘛!怎么样,擒凤剑,你交不交啊?”
“你这如意算盘打的可真好,孟某佩服,佩服至极。”孟九大笑几声,“想要擒凤剑?华少庄主,你这点手段,未免太嫩了些。你不会以为,我孟某就没有留过后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