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去的时候那老宫人正在屋门前摘菜，见到完颜雪时也是与那先前的人一样急着行礼。
“老奴见过公主殿下。”
“公公不必多礼，起来吧。”
那公公那层近距离接近过公主，这番被完颜雪亲自伏了身子，老眼之中竟是有了一丝泪花来。
擦了擦泪水，那宫人忙让了身子道，“公主屋外凉，要不到屋里坐坐？”
“也好。”
待到完颜雪四人进了屋，才发觉那宫人还有个对食的老宫女。只是那老宫女近来生病了，完颜雪进去之时她正躺在床上睡得正熟。
“这是......”
“公主莫要嫌弃，贱内身子不适，喝了药正睡着呢。”
“本宫知道，要不我们还是出去吧。”完颜雪不想叨扰那老宫女睡觉，面带为难地看了其他三人，道。
“不碍事的，这屋外风大，公主金枝玉叶自是不能受凉。”
几番推辞，完颜雪拗不过那老宫人，只得点了点头，与柳棠儿三人纷纷坐下了。
宫人所居住的屋子中摆设很简朴，就连茶也是没有茶叶的井水。那宫人端上来的时候，总有着藏着掖着不好意思拿出的念头。
见他这般，完颜雪也只是勾了唇，接过破旧杯子放在嘴边抿了一口，连连道，“这井水与本宫喝到过的倒是不一样，真甜。”
完颜雪这般不在意身份，让那老宫人也是露了笑意。弯腰将手放在身前擦了擦，道，“不知公主与诸位来老奴的屋中，所谓何事？”
提到正事，众人也不再说道其他，纷纷肃了脸面看着那老宫人。
“据本宫调查，公公曾是母后身边的管事？”
听了完颜雪的话，那老宫人点了点头，应道，“回公主的话，正是如此。”
“那，十三公主去世之时，你可在？”
“这......”
见老宫人面带犹豫之色，完颜雪忙道，“你不必紧张，本宫只是想调查些事，你若之情便说，不知情也直说。藏着，本宫可会不高兴的。”
完颜雪话落，老宫人还是摇了摇头，道，“十三公主去世那日，老奴并不在皇后身边。”
“不在？那你在哪？”
“老奴那时正休息呢。”
老宫人的话也不算假，毕竟十三公主离世之时是后半夜，除了值夜的宫人还醒着，其他的早就因宫禁回房睡去了。
“那你可知那时候皇后可有睡着？”
老宫人寻着声音看过去，只见一个相貌极佳的公子哥，身上还有一种贵族的气息。老宫人不敢怠慢，忙是对着他行了一礼道，“老奴虽说是管事的，但照顾皇后起居之事，还是一个叫月婀的宫女来做的。公子若是想找，可去村西头去找月婀来问。她或许知道。”
“月婀？”
听到这么一个名字，众人皆是有些好奇。完颜雪也是连忙掏出怀中的名单，皱眉道，“诶？奇怪，这名单之上并没有月婀这一人啊，怎么......”
“名单？”老宫人抬了昏黄的眸子，颤巍巍道，“不知公主可否给老奴看一下？”
“给。”
接过完颜雪手中的名单，老宫人仔细地瞧了半晌，却是越发疑惑。
“错了错了。”
“错？怎么错了？”
老公人抬首，指尖点在那名单之上，道，“这名单上的名字，错了。”
“可知是哪里错了？”
见聂锦焕询问，老宫人忙将名单摊到了他的面前，余下众人也纷纷凑到一旁。只见老宫人圈点了将近一大半的名字，道，“这里...这些个宫人，都不是皇后娘娘宫中的。”
“不是？奇怪，这宫里也会有统计错的时候？”
“这也不算是统计错了吧，要说只能说是没有及时更新罢了。”
“此话怎讲？”
“回公主，这些人原本是属于娘娘宫殿的宫人，只是娘娘册封皇后后，这些宫人都被她遣散去了其他地方，早就不在她的身边了。”
老宫人的一袭话，弄得众人又是一头雾水。
容汐也是皱着眉，满是疑惑地开了口，“皇后不要宫人陪伴，反倒还将他们送给了别人？这......”
“公子也不用怀疑，这些本来就是先皇在册封大典之上给娘娘送去的。娘娘将他们留了几日也算是给先皇的面子，后来将他们送走，明面上说是娘娘用不着那么多的宫人侍奉，可背地里......”
老宫人说到这却是没有再继续说下去，而是抬眸一直看着完颜雪。
完颜雪被看得久了，有些不自觉地问道，“你看着本宫作甚？要说继续说，我母后背地里，怎么了？”
“这......”
见老宫人面露难色，聂锦焕还是开口替他说道，“背地里，自然是将自己的眼线散到其他地方去了。”
“散眼线？”
“小雪，这后宫的危险你没有领略过。不清楚自然情有可原，”柳棠儿轻拍了完颜雪的手背，道，“后宫之中尔虞我诈，总是段皇后做了后宫之主，却也是坐不安稳的。要知道树大招风的道理，我想段皇后这般做，也是为了防止自己从高处垮下去。”
“从高处......”
“想必段皇后也是想要保护你们，所以才这么做的。”
得知柳棠儿在安慰自己，完颜雪勾了唇，笑道，“放心吧，我知道母后这般也是出自无奈，我...我理解。不过，也难怪我每次去母后宫中之时，总会看到一些不认识的面孔在母后宫里停留。想必那些就是母后的眼线吧。”
完颜雪虽说是笑着道的话语，可众人皆心知。此刻的完颜雪心里并不算高兴，毕竟自己心中那个无比完美的形象，正在一步步被他们撕裂着崩坏着。
见完颜雪身侧已有了柳棠儿，聂锦焕便也放心将其搁置了。转身询问着那老宫人道，“那剩下的这些，还有错么？”
“错是没错，不过少了那么几个人。”
“少了？”
“嗯，”老宫人点了点头，“老奴的贱内曾也是皇后身边的宫女，加之村那边的月婀，还有另外三个。”
几人听了老宫人将名单再次补全后，便起身与他道了别，转身赶去寻找那个叫月婀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