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巍的这般语气让柳棠儿觉察到聂锦焕所说的那层意思，看着面前这个温润如玉的公子，柳棠儿下意识倒是对那双眸子多注视了即刻。
柳棠儿听聂锦焕曾说过，许巍有一半的别国血统，因此他的眼睛和南国的不太一样。
南国人属透彻的金色，而许巍却是如同翡翠一般的绿色。看着这般好看的眸子，柳棠儿不由心身都陷了进去。
不过好在柳棠儿反应得快，在许巍还未察觉之时便已挪开了视线。
“既然公主有人陪伴，那本王也就不在此多做停留了，告辞。”
完颜雪那副冷冰冰的模样终还是让许巍提前告了别，看着那抹远去的身影，柳棠儿倒是皱了皱眉头，凑到完颜雪身侧道，“这许王，小雪你是不喜欢？”
被柳棠儿问起，完颜雪却是摇了摇头。
“没有，许巍被皇兄带进宫后，我便一直很喜欢他。但是我知道，我的喜欢和他对我的喜欢并非同一个意思。以前我倒还可以将这份喜欢忽视掉，只是如今我心里有了容汐，对于他，我倒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完颜雪这份发自内心的话语柳棠儿听在耳中，也是无奈地摇了摇头。
所谓的有缘无分，怕便是这般了吧。
“罢了，不提这件事了，我们还是赶快去寻小冬吧。”
“好。”
二人离了院落，转身便去了侧殿。如她们二人所想，小冬还尚未离开。
见到完颜雪的出现，小冬连忙放下了手中的活，几步便冲到了二人面前，俯首道了句“公主”。
“起来吧，”完颜雪抬了抬手，亲自将小冬扶了起来，“这半天，感觉如何？可辛苦？”
“回公主的话，奴婢不辛苦。”
“先坐会吧。”完颜雪说罢，便搀着小冬的手一路走到偏殿的桌子旁，便又道，“本宫听棠儿说，你曾是十三公主的替身宫女？”
“是的。”
“可是，本宫为何没有见过你？”
完颜雪记得，十三公主还在世时，她常去丽春殿玩耍。那时，十三公主身侧并没有一个替身宫女陪着，而这个小冬却说她是十三公主的替身宫女，这一点让完颜雪很是怀疑。
听了完颜雪的话，小冬忙摆了摆手，道，“公主您又所不知，每逢您来的时候，十三公主总会将我等都赶出去，说不想让我等搅了她与您的聚会。”
“可是本宫让人传话的次数远远少于直接进去，那时候，本宫也未看到过你......”
“奴婢......”
被完颜雪这般一说，小冬的视线终于不再那般镇定，竟也开始飘忽不定起来。
“小冬？”完颜雪见状，忙肃了语气，就连脸色也变得严肃起来。
被这么一吓，小冬立时便扑腾一下跪在了地上，口中连连喊道，“奴婢...奴婢不是有意欺瞒公主殿下的。”
“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奴婢，奴婢本只是丽春殿之中一个宫女和巡逻侍卫露水情缘生下的孩子。母亲起先怀着奴婢的时候，又被要挟过要流掉奴婢。可是那时十三公主的乳娘却劝了众人让母亲留下奴婢，说日后让奴婢随在公主身侧做了这个替身宫女。于是奴婢便这般活了下来，起先奴婢并不知道母亲与乳娘的这层协议，只当自己是一个普通丫鬟。而母亲也只是告知奴婢，说奴婢不过是丽春殿之中一个打杂的小宫女。”
“知道替身宫女这件事时，是在奴婢第一次见到十三公主那一夜。奴婢那时候才发现，原来母亲和乳娘教奴婢的那些皆是模仿十三公主的。虽说替身宫女是时刻伴随在主子身边，但奴婢却是不一样，从小到大，当面见过十三公主的次数不足十次。寻常时候也都是躲得远远地，模仿着十三公主的模样。公主您来之时奴婢是懂的，只不过奴婢每次都躲在屋门外，或者就是被母亲藏在自己房中，这才让公主您没有见过奴婢。”
“被藏起来的替身宫女？”
听了小冬的解释，完颜雪与柳棠儿皆是倍感疑惑，纷纷歪了头看着彼此。
“那本宫问你，你母亲可有说过为何会让你藏起来？”
小冬摇了摇头，抬首看着完颜雪道，“奴婢不知，母亲到死都没告诉过奴婢。不过，奴婢猜或许是因为十三公主身份比较可有可无，不会有什么人会害到十三公主。可乳娘又怕这类事情发生，所以才秘密养的奴婢？”
听着小冬的解释，柳棠儿点了点头，道，“或许小冬猜的没错，一个可有可无的公主皇宫自是不会给她专门准备一个替身，可又不能完全保证她不会遭遇什么危险。因此那个乳娘才做了这种打算？”
“你口中所说的这个乳娘，可还在世？”
小冬摇了摇头，脸上有些哀伤，“乳娘早在十三公主出事前便老死了。”
“原来是这样......”
完颜雪点着头也是上前拍了拍小冬的被以作宽慰，可是，站在后头的柳棠儿却是微微蹙了眉头。
“那小冬，本宫问你，对于十三公主，你知道的可多？”见小冬心情平复，完颜雪这才又坐回到椅子上，端起一个杯子把玩道。
“不知公主想要知道哪个？”
“本宫就想知道，十三公主死的那一日，你在不在。”
听到完颜雪的话，小冬的表情立时僵住了，可她却是摇了摇头，“不...不在。”
“小冬，说实话。”
听到柳棠儿站在一旁的提醒，小冬下意识看向了她，良久还是点了头，“奴婢只是站在门外，远远地看着。”
“那十三公主是怎么死的？”
“公主方才不是说了么，是因疟疾。”
“本宫的意思是问她死之前有什么症状，当然，你若不愿说，本宫也不强求。”看到小冬方才的模样，完颜雪有些害怕自己若是逼迫她说换来的结局不会很好。因此，她只得缓了语气，循序渐进地问着。
不过好在这问题方问出口，小冬便摇了摇头，道了句‘无碍’，便开始回忆起那一个夜晚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