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得许巍这般,叶银川一时间也不敢再对柳棠儿做什么,毕竟方才他的话可是如同鬼魅一般,深入了叶银川的心的。
“那王妃打算如何?”
“这是本宫的事,不劳烦王爷了。”
看到叶银川推辞,许巍也没有想要强行探寻,勾着唇也是摆了摆手,道,“既然娘娘不打算说,本王也就不问了。不过,还请娘娘知道,本王会看在王的面子上,一直站在娘娘这一边帮助娘娘的。”
“本宫心领了王爷的意,时候不早了,本宫该回去了。”
“那便恭送娘娘。”
叶银川转身离去,许巍却是又在御花园中逗留了片刻。有些偶然经过的宫人看到了也不过是行礼道安,都无人真正留心过,他在御花园中做了什么,又见了什么人。
入夜,柳棠儿服了药后便沉沉睡了过去,叶修铭也早在用药后不久回了自己房中。夜色深沉,屋外一片静谧,偶有几处虫鸣,却也仅是道出了深秋的凄凉。
柳棠儿没有睡得了多久,便被屋外一阵敲门声惊醒。可待到她醒来开门,屋前却是一人都没,唯独留了一封书信。
柳棠儿四下查看一番后,便将那信封拾回了屋。
借着烛光的微黄,柳棠儿将那信封拆了开来。一股淡淡的清香扑面袭来,柳棠儿却是两眼一翻,没了知觉。
再次醒来时,柳棠儿发觉自己被关在一处破屋子中,周遭冷风阵阵。借着月色,柳棠儿渐渐摸清了身处的环境。
似乎是间柴房,周遭灰尘味很重,似是许久没有人来过。
突地,柴房的门被推了开来,自外头走进两三个人。最前头的点着一盏宫灯,借着那门,柳棠儿知道,她并没有离开皇宫。
“你们是谁?”
“你就是柳棠儿?”
“你们认识我?”
“你来南国做什么?”
那人没有回答柳棠儿的话,而是开口继续问着下一个问题。
“不知道。”
“不知道?呵,笑话,你跟着他人来南国,竟说一句不知道?你让在下如何信得过你?”
那人的声音平平,语气中并没有露出多少情绪,弄得柳棠儿一时也不知那人究竟是不是带着危险过来的。
“奴婢不过是跟着自家主子过来,除了照顾主子的饮食起居,便没有什么其他事。”
“哦?”那声音微微顿了片刻,良久却是笑了,“在下怎么听说,你家主子倒是过去伺候你的?”
“哪有的事。”
“不是么?那为何你家主子还亲自喂你喝药?”
那人的话让柳棠儿不由便是一怔,她记得自己倒床这段时日,来看望的不过只有叶银川和完颜锦以及完颜锦带来的那几个侍女。而因为自己与叶银川不对付,因此,她的屋门前是没有任何婢女侍卫站着的。
此人能够清楚知道叶修铭对自己做的什么,显然,他一定是在那几个人之中知晓的答案。
“你怎么知道的?”
“你不用探在下的话,那殿里只有你和你家主子。喂药这种事,不是猜猜就能得出的么?”
柳棠儿被说的没了话反驳,抿着唇,良久才又道,“奴婢重伤,动弹不得,主子喂药也是情有可原吧?况且整个南国出了主子,便无人可以依靠,互相照顾又如何?”
“好一个互相照顾,在下听闻你与你家主子暧昧不清?”
“哪里来的话,你莫要血口喷人!”
“哦?在下血口喷人?柳姑娘,所谓的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你和你家主子之间什么关系,旁人一看就知。”
柳棠儿被他说得脸上一冷一热,忙将话题转了过来,“你到底是谁,我与我家主子如何了,关你何事?”
“呵呵,是不关在下的事。在下只是想知道,你就不再挂念你的王爷了么?”
那人的话让柳棠儿又是一惊,忙是一脸戒备地瞪大了双眼,重又问道,“你到底是谁?为何...”
“为何会连你的前尘都知道,对不对?”那声音冷冷地笑着,好似地下窜出的恶鬼,听得柳棠儿浑身发毛,“在下不过是偶然听得叶妃诉苦,气不过,所以想来惩罚惩罚你。”
那人话一落,柳棠儿也是默然明白他为何会清楚那么多。沉了口气,道,“原来是娘娘派来的人,说吧,你到底要如何惩罚我?”
反正叶银川也早在前几日就已经对她动手,受过一遭,柳棠儿心里也有了准备,也不会那般大反应了。
“你不怕?”
“我怕什么?反正奴婢也不过是个丫鬟,主子生气了,难道不该惩罚么?”
“你...你家主子常常欺负你?”
柳棠儿下意识摇了摇头,“没有,公子待我很好,从不会欺负打压我。”
“那就是聂锦焕?”
一提到聂锦焕,柳棠儿莫名想到他与聂锦焕新婚之时。那时‘惩罚’一词在他们二人之间几乎是隔三差五便会出现一次,那时的他们,当真是水火不相容。
可在想如今......
那人似是看到了柳棠儿嘴边挂着的笑意,很是不解地问道,“你为何笑?”
“没什么。不过是记起了些许过往。既然是替娘娘做主,那么就快些施压吧。结束了,还请劳烦送奴婢回去。我想娘娘也不希望,此事被公子知道吧。”
柳棠儿的一席话让那人明显顿了一下,直至好久柳棠儿都没有等到所谓的惩罚。本以为那人不会再有动作,却怎料,烛火微亮之处,突地伸出一张大手来,紧紧地扼住了柳棠儿的下巴。
柳棠儿便瞧见,那烛光之下,一双眸子清澈可人却又好似深潭沉沙般不可见底。柳棠儿从未见过这般矛盾的眼睛,一时间竟是看得失了神。
“不愧是不知检点的丫鬟,怎么,看着在下,不由看痴了?是不是想抛弃现任主子,跟在下跑了?”
那人的话瞬间便点醒了柳棠儿,摇了摇头,一脸厌恶地看向那抹人影,“你可当真笑话,奴婢可不是你想的那般的人。”
“是么?”
那人语气之中不屑与怀疑明显,听得柳棠儿都浑身不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