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聂锦焕一句也未给柳棠儿透露什么话,仅是默声站在那,等着柳棠儿自行离开。
是非都没着落,柳棠儿的心也是无法安心。这般心神不宁地回了王府,连聂锦焕擦身经过,她也犹不自知。
“小姐,你总算回来了,方才您去哪了?”
小桃站在卧房门前,一看到柳棠儿回来便开口询问道。
“不过是出去转了转。”
许是看到了柳棠儿脸上的忧愁,小桃很是关切地扶着柳棠儿,“小姐,是发生了什么事么?怎么脸上忧心忡忡的?”
柳棠儿摇了摇头,强挤出一抹笑意来,“没有啊,我不过是在担心小雪和容公子罢了。对了,王爷那边可有什么消息?”
“您没看到王爷么?方才王爷路过这里,得知您不在,还特意想出门去找呢。”
“我不知道啊,王爷来这有什么事么?”
小桃给柳棠儿倒了一碗茶,继而又道,“也没什么事,王爷只是担心您会过度思念公主,累垮了身子。喏,桌上这些补品都是王爷派人送来的。”
看着桌上被摆放整齐的物件,柳棠儿的脸上划过一丝欢喜,心里一处也是暖暖的。
而另一头,柳焯送走了柳棠儿后并未在相府逗留多久,而是转身离开了京城。
只是一心赶路的他却并未看见,在他身后不远的地方,跟随了一个身影。
柳焯一路西行,终于半个时辰后赶到了郊外的一处茅草屋前。
抬手在门上敲了三下,那茅草屋里竟是走出一人,与柳焯一同张望了片刻后便一同进去了。
看着这般,聂锦焕眯了眯眼,也起身朝着茅草屋的后门走去。
“公主呢?”
“丞相不是不再关心完颜雪的安危了么?怎么此刻又反倒问了起来?”屋内正中,一人翘着二郎腿,很是悠闲地嘬了一口手中的酒。
“本官只是问问,以防你们现在就对她不利。”
“放心,我们与大人早就说好的不是。三日后,在王府的后巷里对她动手。”
屋内的光线不算太好,加之那人又是背对着屋门,聂锦焕纵使绕进了院内,却也无法看清那人的长相。
“本官看看。”
柳焯说着,便想朝着里屋走去。可谁知,方才踏出半步,身子便被那人拦了下来,“哎,丞相急什么。那公主就在里头,难不成还会被我等放跑了不成。只是既然货物你我都交接过了,那柳大人就没有再看的必要了。”
“你们......”
柳焯还想说什么,结果那人直接将柳焯给扯了起来,“柳焯我告诉你,你我不过是生意关系,你拿钱我拿货。当初说好的,一旦交换就再无干系,你最好给我识相点!”
被抓在半空,柳焯只觉得有些供氧不足。抖了两脚,想要寻求落地。
好在那人也没什么想要杀害他的心思,不过小以惩戒就给放了。
看着趴在地上不断咳嗽的柳焯,那人咧嘴笑了,“你们下去,让公主出点声,也好让我们这个老朋友放个心。”
被吩咐的手下很快便去了偏房,不大会,就听到叮铃哐啷的声音,以及完颜雪那声很是响亮的‘滚’字。
听及此,柳焯也算安了心,起身拍了拍沾染在身上的灰尘。对着那群人拱手作揖,转身便离开了。
屋外,聂锦焕听到完颜雪的声音立时放了心。虽不说完颜雪是否受伤,但至少让人肯定的是,她还活着。
只是......
“容汐......”
方才的声音里,聂锦焕十分确定自己没有听到容汐的声音,心下着急,可如今他孤身一人,说救怕只是痴人说梦。
既然知道这群歹徒的藏身之地,聂锦焕也不急着晚上那么一段时间,毕竟听柳焯的意思,这完颜雪殒命还要三日之后。
聂锦焕知道天黑才回了王府,一进门便看到柳棠儿很是担心地走了过来,“他们说你出去了,我...很担心你。”
这份温暖落在聂锦焕的耳边,让聂锦焕勾了唇,很是爱惜地拂了拂柳棠儿的发顶,道,“本王不过是出去办了点事,让棠儿担心了。”
“没事就好。”
“对了,本王还没问你,今早去了哪?”
感受到聂锦焕头来的视线,柳棠儿很快便心虚地将双眸移了开去,良久,才道,“不过是心里难受,出去走走。”
“是么?”
“嗯。”
柳棠儿这明显撒谎的样子落在聂锦焕的眸中,却也未多加猜测。抬手搂了柳棠儿的肩,聂锦焕到,“放心吧,很快小雪和容汐,就都会回来的。”
“王爷是不是有什么线索了?”
“嗯,”聂锦焕点了点头,又道,“今晚,便可以抓到歹徒。”
“当真?”听到有好消息,柳棠儿立时笑开了花,“那我这就吩咐厨房,给王爷还有小雪容汐备些菜。”
“好。”
看着柳棠儿远去的身影,聂锦焕脸上的笑意渐渐淡了下去,一甩袖子,转身便出门了。
当晚,柳棠儿便听到聂锦焕派兵将相府包围,柳焯锒铛入狱的消息。
柳棠儿心下焦急,连晚饭都没来得及吃便冲去了京城大牢,可还未进大门,就被迎面而出的聂锦焕给拦了下来。
“王爷,你这是什么意思?为何突然抓了爹爹?”
“棠儿可还记得本王说,今晚就可以逮捕抓住小雪的歹徒?”
聂锦焕的面色凝重,仿佛在告诉柳棠儿,这就是事实。
“王爷的意思是,我爹,就是那个歹徒?”
“正是。”
“那我爹可有认罪?”
“他怎会认罪?棠儿,你可别忘了,你爹可是连当年青玉台一事都不敢承认的。”
聂锦焕的话落在耳边,柳棠儿的心也为之沉了下去。
“当年?呵,王爷是不是因为当年的事,才对我爹做出这般举动的?”
柳棠儿的一席话,聂锦焕听来明显知道了她的意思,她怕是误认为,是因为杀母之恨,自己才会去对柳焯栽赃陷害。
不知为何,聂锦焕的心里突地窜起一股无名之火,许是这种不信任造成的,聂锦焕竟也赌气不想说出事实来。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本王有没有栽赃陷害于他,棠儿大可直接进去问。本王,不奉陪。”
说罢,聂锦焕便冷冷甩了袖子,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