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棠儿没有说话，撇头看向了柳芜赋。这等眼神落在柳芜赋的脸上，让柳芜赋不由觉得有些不舒服起来。下意识偏了头，不再朝这边看。
“王妃总是看自家哥哥作甚，难道孤王的样子还没有阿福好看？”见柳棠儿的动作，司庭轩佯怒道。
“夏皇有事快说吧，若是过会王爷回来发觉我不在，到时候夏皇也不会轻松。”
柳棠儿的话让司庭轩托了下巴，装着思考一般地点了点头，道，“不错，王妃说的也是。孤王看来要快些完事才对。”
司庭轩转头让柳芜赋去掌柜那取茶，借着着等空档，说道，“王妃可有看过完颜公主的信？”
“没有。”
柳棠儿回绝的果断，司庭轩立时也是勾了唇，笑道，“王妃这般不合作，孤王觉得这话一时半刻或许谈不完啊。”
听得司庭轩这般说，柳棠儿也知道，完颜雪的那封信，他是知晓的。当下也是松了口，闷闷道，“是，我收到了，然后呢？”
“王妃是从何人手中收到的？”
“自然是南国的人。”
“那王妃看过了？”司庭轩没有得到柳棠儿的回复，便又犹自道，“难道王妃就不觉得这信里头有什么问题么？”
“能有什么问题，和寻日的都是一样，不过是小雪的生活罢了。”
“是么...可是孤王这听到的消息却和王妃所说的不太一样呢。”
司庭轩的这句话让柳棠儿不由皱了眉，满是不解地看了他，“此话怎讲？”
“孤王听说，南国最近不是很太平。而身为公主的完颜雪，也在半月前，消失不见。”
“什么？”
柳棠儿脸上满是焦急之色，可相较之下，司庭轩脸上的笑意就显得那般没心没肺了。
“王妃也别急，这些不过是本王十日前收得的消息。至于现在完颜公主是否安然，那谁也说不准不是，或许现在她已安好，或许......”
司庭轩这话前半段还是安慰的意思，可这最后一句话落到柳棠儿耳中更像是煽风点火般。
见得柳棠儿紧皱眉头满是焦急的模样，司庭轩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夏皇是不是知道小雪身在何处？”
“王妃这话问得当真莫名其妙，孤王是夏凼的王，又不是南国的。孤王又怎会知道完颜公主的下落呢，就算知道，又为何要白白告诉王妃您呢？”
听得司庭轩这般说，柳棠儿也知他此次叫自己来所谓的目的。深吸了口气，柳棠儿沉声道，“说吧，夏皇想要什么条件。”
司庭轩没有急着回复，而是转身看了正推门而入的柳芜赋，道，“王妃别急啊，正好热茶到了，不妨喝了茶再说吧。”
被抓了心头所念，柳棠儿也只得任由司庭轩摆布。乖乖喝了口茶，柳棠儿根本没心思品其中的味道，放了杯盏便又道，“茶我已经喝了，还劳烦夏皇告知。”
“见王妃这般孤王也不忍心撂着王妃不是，孤王这是有那么一则消息，王妃打算用什么来换？”
“还请夏皇开条件。”
“痛快，”司庭轩勾了唇，目光落在柳棠儿的脸上，“孤王要你，做孤王的棋子。”
“什么？”
“此次夏凼与东景合作，定会有很多东景的朝臣反对。要孤王一人应对那么多张嘴，自然是不行的。所以，孤王想要请王妃帮忙。”
“政务之事我从不涉及，你寻我也是徒劳。”
“王妃别急着回绝嘛，”司庭轩拎了茶盏，亲自给柳棠儿到了一杯热茶，道，“王妃您身边不还有个王爷么...”
司庭轩话还没说完，就被柳棠儿给拦了回去。
“不行，我是不会害王爷的。”
“谁要您害楚王了，孤王只是想让你将楚王那边的消息随时告诉孤王，仅此而已。”
“只要...消息就好？”
见司庭轩点了点头，柳棠儿一颗悬着的心这才放了下去。只是，虽说不会害到聂锦焕，可做卧底这种事对于柳棠儿来说还是一件难事。
柳棠儿皱着眉头，久久没有下文。司庭轩见状，也是开口询问道，“怎么，王妃是还有疑惑么？”
“丑话先说在前头，一些会害到王爷的消息，我是不会告诉你的。”
得知了柳棠儿是因这犹豫，司庭轩不由又笑道，“哎呀，原来自己的夫君还是比一个半路姐妹来的重要啊。”
“小雪的下落就算夏皇不告知，我与王爷也自然可以找到。可是，如果命没了，就什么都没了。”
柳棠儿的眉宇里藏了一抹不由的哀伤，也不知这伤心之情是为谁起。司庭轩看在眼底，冰魄色的眸子也是半眯了起来。
“好吧，孤王就暂且收了想要楚王命的心思，就姑且和你换一些你觉得可以的消息吧。”司庭轩半撑着脑袋，似是意兴阑珊。
有了司庭轩的这句话，柳棠儿这才松了口气，应道，“多谢夏皇。”
“那么你我的话也说道这了，外头凉，孤王就不留你多久了。阿赋，送王妃回去吧。”
“是。”
一旁的柳芜赋收了命令，起身掺着柳棠儿一步一步离开了孟庄。
司庭轩靠在软垫之上，眸中那抹远去的身影紧紧刻在脑海之中。仰头抿尽最后一口酒，一声‘柳棠儿’不可闻地消失在了半空之中。
出了孟庄，突来的凉气让柳棠儿不由瑟缩了脖子。这般动作很快便换来了一件外衣，看着自己身上的那件外衣，柳棠儿侧首看了一旁的柳芜赋，“大哥......”
“小雪，你也别怪大哥今日没有与你说。轩与我有知遇之恩，他的命令我不惜一切代价都会做到。你也可以认为，如今的我是轩手下的一条走狗，唯他的命令不听。就算轩下了命令，要我杀了你，我也不会犹豫片刻。”
柳芜赋的眼中有的满是坚定，看着这般的大哥，柳棠儿不由有些愣怔。良久，才应道，“大哥，几年不见，你当真变了......”
提起当年，柳芜赋眸中的那抹坚定竟有了片刻的动摇。猛摇了头，柳芜赋拍了拍柳棠儿的后背，道，“时候也不早了，你快些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