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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章 自招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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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苏衍辰进来,楚茵音坐正身子,待苏衍辰一脚踏入里间屋门,她便迫不及待地问:“你这一整天都去哪了?吴妈的事怎么样了?吴六斤呢?老爷子怎么说啊?”

“哎,等等,别一下子问这么多。”苏衍辰因楚茵音劈头盖脸的一堆问话又冒出一头汗,走过去坐于矮几旁,拿起楚茵音面前那半碗凉茶仰面灌下去。

楚茵音也觉得自己太心急,一口气问那么多自然会让人焦头烂额,便稳下心神耐心等着。

苏衍辰喝够了茶水,放下茶碗,用帕子沾沾嘴唇道:“看你急的,你不问我也会跟你说啊。”

“那你就快说啊。”楚茵音微皱皱眉,一脸不耐烦样。

“我今日可是将苏州城跑了个遍,”苏衍辰说道,“还又去了一趟吴家村。老爷子听说吴妈家的人死得只剩下吴六斤一个,气得拍桌子摔碗的大骂一通。不过嘛,老爷子还是没说要如何处置苏婉香。”

“哦?”楚茵音一挑眉,“难道已经……”

“不是查出来的,是苏婉香将老爷子找去丝绣坊自己招的。”苏衍辰不屑摇头,“这丫头精明的很,知道老爷子不会处置她,就把前前后后的事全告诉老爷子了。合欢散的事,还有绯月湖刺杀的事,都是她一手安排。”

楚茵音听了苏衍辰这番话心里一沉,虽说明知道老爷子不会处置苏婉香,可如今真听苏衍辰说出来,她却十分不是滋味。这便是远近之别,就算老爷子知道苏婉香要害死他们,也还是舍不得将自己的掌上明珠送去官府治罪。

见楚茵音脸色难看,苏衍辰笑道:“不过你也不必担心,老爷子发话了,让苏婉香今后就住在绣坊,不许再搬回祖宅住。只要你们不见面,那就不会再生是非了。”

“哼!”楚茵音的好心情一落千丈,冷哼一声道,“那么多条人命,就这样算了?”

“哦,你说吴妈一家被杀的事,”苏衍辰回道,“老爷子之后去绣坊问她了,她说不知道,不是她干的。”

楚茵音撇撇嘴,一点不信苏衍辰所说。

苏衍辰也很无奈,看看喝空的茶碗,转头对着窗子朝院中高声斥道:“我说你们干什么吃的!本少爷回来半晌了,怎么不送茶来啊!”

院子里的丫头们正聚在柳妈身旁,听柳妈讲一些江湖趣闻。忽听苏衍辰呵斥,她们便吓得一哄而散,纷纷跑去厨房备茶。柳妈见了脸上一红,忙起身去屋里端她冰好的酸梅汤。

不大会功夫,一盘冰镇西瓜瓤,两杯凉茶,两碗冰镇酸梅汤便摆在二人面前的矮几上。苏衍辰没好气地瞪一眼端来茶果的丫头,之后又扬起笑脸对柳妈说道;“辛苦柳妈了,我就喜欢喝冰镇酸梅汤。”

“呵……”楚茵音闻言嗤笑一声,“你这脸色倒是变得快。”

“你们聊着,我去准备晚膳。”柳妈可不敢在这多呆,告退一声便带着受了委屈的丫头们退下。

喝着冰镇酸梅汤,吃着冰镇西瓜瓤,在这炎热的夏日倒是十分惬意悠闲。楚茵音咽下口中冰凉甜美的西瓜瓤,瞧见摆在矮几上的孔孟论,便问道;“先不说吴妈的事,明日便是菊园茶会了吧?你倒是准备了没有?”

苏衍辰正用牙签扎西瓜瓤吃得爽快,听楚茵音问菊园茶会的事顿时僵在那里。

楚茵音一看他的反应,就知道这厮定然像她一样忘干净了,无奈地出了口气说:“忘了吧?也难怪,这两日出的事太多了,我也是晌午吃饭的时候才想起来。我看眼前再准备已经来不及了,干脆明日去跟肖老爷子说一声,推迟两日吧。”

“不用!”苏衍辰嚼也不嚼的吞了嘴里的西瓜瓤,拿出帕子擦擦手站起身道,“我这便去准备!来得及!”

话都还没说完,苏衍辰便一阵风地刮出去了,只留下他清朗的余音在残阳中缓缓飘落。楚茵音呆呆地望着苏衍辰那一片青灰如烟的身影消失在院门外,心中升起一股莫名的悸动。

若是没有仇恨,若不是冒名顶替嫁入苏家,或许……

楚茵音心中才生出那么一丝别样情绪,耳边忽然飘来韩雕临死前说过的话:那个苏衍辰也不简单,你需提防一些。

这句话就如一盆冷水,将楚茵音浇得一个寒颤。若是之说根本不可能,她是朝廷重犯,就如韩雕一般是个见不得光的人。她假冒何卿蓉嫁给苏衍辰,在苏衍辰眼里她便只能是何卿蓉,与她楚茵音没有丝毫关系。她大仇未报,何谈儿女私情?

脑中不断盘旋着那一个个血淋淋的场景,楚茵音呆坐在那里脸色越发苍白。柳妈说得没错,苏衍辰除了不愿插手苏家的生意之外,可说是对她百依百顺。这才拜堂成亲一个月,便已经要渐渐磨平她的防备之心。

苏衍辰这一去,便没再回来,只是派了人来禀报楚茵音,用过晚膳之后送她回城。

回到苏家祖宅时已是戌时中刻,楚茵音一进门就被老祖宗叫了去。老祖宗先是责备她不打招呼就一个人乱跑,之后便问起明日菊园与那老学究对阵的事。

楚茵音将自己打算借明日的孔孟论对阵,定下苏双梅与肖六郎婚期的事说了一遍,老祖宗听了十分高兴,直夸楚茵音聪明。

跑来凑热闹的二嫂本是想看老祖宗如何训斥楚茵音,没想到还没说两句话,老祖宗就被楚茵音哄得眉开眼笑地夸起她来了,气得二嫂直翻白眼。

在老祖宗那坐了小半个时辰,听她老人家长吁短叹地说了一会吴妈遇害的事,老祖宗便遣楚茵音回去歇息。因楚茵音一直用衣袖遮着受伤的手,所以老祖宗便没发现她受了伤,自然也就没有问。至于昨晚她出城被抓的一番经历,老祖宗并不知道,她自然不会多嘴告诉老祖宗。

回到自家院子里,一直等着楚茵音回来的白芷与苏荷立刻黏上来问长问短。楚茵音看着这两个围绕在身边的丫头满脸关切之意,心中暖洋洋的。

与两个丫头坐在屋里说了几句话,楚茵音便赶她们回房睡觉。赶走两个丫头,楚茵音洗漱收拾一番,便坐在软榻上就着纱灯的光亮再看两眼书。即使她不能真的赢了肖老爷子,但也不能输得太惨。

夜渐深,残月柔媚,夜风幽凉。楚茵音靠着软枕看书,等着苏衍辰回来问他明日的安排。可直等到二更天末也不见苏衍辰的人影,楚茵音实在困得熬不住,只好去睡了。这次她没有上门闩,既然她已说过苏衍辰可以回房睡觉,自然不会食言,可惜苏衍辰却没有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