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我怎么办?告诉我,秦恩深,到底我要怎样,你才肯好好的对我……”
秦恩深听着这些发自肺腑的话语,震惊得肩头微微发颤。
她苍白着脸想要说什么,却始终找不到合适的话语。
“时烨……”她喊他的名字。
等了一会儿,却等不到他的回答,她又喊了声:“时烨?”
突然,她感到肩头猛然一沉,仿佛对方所有的重量都集中在了自己的身上,秦恩深大惊,“时烨!”
她猛地扶住他,才发现他双目紧闭,不知何时晕了过去。
“时烨,怎么了?你醒醒,时烨!刘婶,快来帮忙……”
秦恩深惊慌失措的叫喊。
很快刘婶便闻声赶来,两人合力将他扶到床上躺好。
刘婶打电话叫来了私人医生。医生诊断过后对两人说道:“时先生应该是刚刚受过伤,失血过多身体虚弱才晕了过去,只要好好休息几天就会痊愈。”
听见医生这样说,秦恩深才稍微安心下来。
刘婶送医生离开,而秦恩深跟着也想退出房间,才刚一转身,她蓦地发现手还被时烨握住。
哪怕是他昏迷不醒,还是紧紧的握住她的手,不肯松开。
秦恩深尝试抽离自己的手,几次都没有成功,无奈,她放弃了。
秦恩深妥协的在床边坐下,怔怔看着他沉睡的脸庞,内心激荡,似有千言万语要冲口而出,最终都化作了无言。
昏睡的男人似乎睡得很不安稳,他俊朗的眉眼微微蹙起,头不安的晃动,似要将什么不好的东西晃出脑袋。
秦恩深不觉伸出手,轻柔的替他抚平那些褶痕……
时烨醒来的时候,发现秦恩深头枕在床边睡着了。而他们的双手还紧紧的握在一起。
她安静俏丽的脸庞近在眼前,让他看得失了神。
秦恩深,真希望可以一直这样看着你,直到生命的尽头。
次日醒来,秦恩深发现自己躺在床上,她怎么也回忆不起来是怎么睡到床上去的,明明昨晚守在时烨的床边……
她正拥着被子坐在床上发怔的时候,突然门被人推开,时烨已经穿戴整齐的走了进来。
“赶紧收拾好,跟我去一个地方。”
秦恩深困惑的眨眨眼,“去哪里?”
“去了你就知道了。”
时烨淡淡的回答。
秦恩深不知道他究竟要带她去哪里,一路上的心情都有些忐忑。
汽车飞驰向前,终于在目的地停了下来。
这里是……墓园!
秦恩深看着周围郁郁葱葱的柏树,惊愕的瞪大了眼睛。时烨为什么带她来这里?
“跟我来。”
时烨见她发愣的站在那里,开口道。
他手里拿着买好的一束白色雏菊,路过一排排整齐的墓碑朝前走。
秦恩深无比困惑的跟了上去,当时烨停在一座墓碑前,躬身将手里的花束放到地上时,秦恩深终于发现了那座墓碑上的名字,以及那张无比熟悉的照片。
照片上是一张中年男人的脸庞,沉沉的眸子里透着身为商人的精明和睿智。那是一张曾经对她宠爱至极的脸,一股酸涩从胸口冲到了秦恩深的鼻腔,紧接着,她的眼眶就红了。
“爸爸……”
她一下子扑上去,抱住了父亲的墓碑,失声喊道。
三年前,她甚至来不及看父亲最后一眼,就被秦诗榕雇佣的人绑架了。
接下来发生的事太过凶险,她与秦诗榕发生了激烈的冲突,秦诗榕被明子轩失手杀死了,而她也昏了过去。等到醒来的时候,却是时烨的满腔怒火,把她弄得奄奄一息,扔在山崖上。
一切的一切发生的太突然,也太迅猛,她甚至无法亲自为父亲举行葬礼,便被迫远走他乡。
三年后,当她再次回来的时候,不是没有想过去找父亲的墓碑。
可是当时究竟是谁帮父亲主持的葬礼,他又被葬在何处,她竟一点也查不到。
原来……原来竟然是在这里。
是时烨给父亲下了葬!
“爸爸,对不起,女儿来晚了……是女儿不孝,整整三年,直到现在才来看你……”秦恩深的双眸里,莹莹泪光闪动,眼眸一颤,眼泪就顺着脸颊滑落。
“爸爸,你怎么就扔下我走了呢?我都还没有来得及见你最后一面,你怎么舍得扔下我一个人?”
“你放心吧,爸爸,我过得挺好的,还有一个可爱的女儿。你是去找妈妈了吧,你们在一起应该不会再孤单了……”
时烨静静看着跪在墓碑前,泪如雨下的女人,他的心里也是阵阵发酸。他伸出手,想要去安慰她颤抖的双肩,可是兜里的手机却蓦地响了起来。
僵在半空中的手不得不收回,他走远几步,接起了电话。
电话是助理打来的,“时总,刚才戴小姐情绪激动,试图自杀,不过已经被我们拦下来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时烨眸色里闪过一抹惊讶,沉沉的问。
“好像是医生说戴小姐的腿很可能落下残疾,她接受不了,所以才想要跳窗自杀。”
时烨沉默了一瞬,吩咐道:“我知道了,你先稳住她,等我这边忙完了就赶过去。”
时烨接电话的同时,秦恩深对着秦文虎的墓碑诉说了许多。
等她终于收住眼泪,缓缓站起身时,发现时烨站在不远处接电话。
她正想走过去,眼角的余光蓦地瞥见旁边的一座墓碑,心里就像是划过一道惊雷,震得她呆呆的愣在原地。
那是秦诗榕的墓碑。
三年前那血腥的一幕再次映入脑海,秦诗榕拿着匕首威胁她的疯狂,似乎还历历在目。秦恩深不由得倒退了一步,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虽然一切都是秦诗榕咎由自取,可是眼睁睁看着本来活着的人突然失去了生命,她还是忍不住害怕惊惶。
时烨接完电话走回来,发现秦恩深神色异样,额上全是冷汗,身体似乎有些摇摇欲坠。他连忙将她一把拥住,以为她是见到秦文虎的墓碑伤心过度。
“秦恩深,你没事吧?”
“没……没事……”她的回答很虚弱,目光一直看向秦诗榕墓碑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