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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章 等待的季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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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怎么样?月霖锐,是我啊。”夙云心不知道他会变成这样,如果早一点知道,她就是死,都不愿意离开他的身边。

可说来也纳闷,刚刚还一副要咽气模样的月霖锐突然睁开眼睛,身体还是枯瘦如柴的,可眼睛却是晶晶亮:“放心吧,我没事。”

“你……”夙云心懵了,他这样也算没事?这不是回光返照吧?

“别胡思乱想的,我真的没事。”他低头看了一眼那孩子,心里有点纠结,夙云心一看他的视线不对,急忙把孩子揽入怀中:“这是我的孩子,这是冯国皇后的孩子。”

夙云心强调着,月霖锐随着一笑,没有多问,其实他又怎么会不知道,这是从哪冒出来的孩子。

“欧阳漠呢?”月霖锐问的是司马玉烈。

司马玉烈还是不敢相信月霖锐起死回生,缓缓的跪倒在地:“在宰相府里。”

“不,”夙云心打断他的话:“欧阳漠已经走了,这件事我不能瞒你。”

月霖锐只是眉头一皱,君主的脸上很难看出太多情感,这就是君主。

“罗刹,率领众人包围皇宫,捉拿司马常赫。”月霖锐吩咐一声,罗刹从暗处出来,领命:“是!”

一时间,从皇宫各处窜出来无数义军,代替皇上诛杀乱臣贼子,司马常赫很快就落入法网,他还不敢相信,自己到底是哪一步走错了。

其实他的每一步都在月霖锐的掌握之中,唯独这个情蛊,确实是让月霖锐受尽折磨。

所以他就将计就计,司马常赫为人谨慎,若不是看到月霖锐真的快死了,一定不会露出马脚。

他是两朝权臣,如果没有十足的证据,要扳倒他堵住悠悠之口也太难。

正好他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今晚死的人已经够过了,月霖锐没有让杀戮继续,罗刹研究了一种能让人忘记前事的药,效果极强,真的是一吃就忘,而且绝对不会像夙云心这样,半路又想起来。

月霖锐恩赐司马常赫和司马玉萱一人一粒,用药过后,两人忘记以前的事,便可绕过一死。

司马玉烈在最后关头大义灭亲,护驾有功,月霖锐留下了他大将军一职,恩准他带着家人去边疆度日,为国镇守边疆,将功赎罪。

司马玉烈一口就答应了,这对他司马家来说,已经是莫大的恩泽,可有一点,他请求和辛明雪解除婚姻,让辛明雪可以留在都城。

辛明雪得知这消息后一巴掌打得司马玉烈吐血:“夫妻恩情是那么容易说断就断的?我因为你已经没有亲人了,那还要把我送到哪去?”

司马玉烈当即清醒,能得妻如此,死而无憾,于是这些人当晚就启程,天明之时已在都城之外。

所有因为司马常赫聚集起来的恶势力全部烟消云散,月霖锐需要好好整顿一下,赏善罚恶。

恒王,念在太后的面子上,给了他王爷的体面,办了丧失,慧嫔也照妃子的身份给了大葬,算是对得起她太子生母的身份了。

其余像罗刹,商蔷等人都给了封赏,从此在冯国为官,就连樊铭宇和樊铭澈都一样封赏,有了很好的官位。

冯国的朝堂一夜之间耳目一新,大部分都换成了月霖锐的亲信。

只可惜欧阳漠没有看到这一天的来临。

事后,欧阳漠被火化,樊凝尘亲自跑了大漠一趟,替皇上,也替欧阳漠接欧阳大将军回朝。

欧阳将军喜悲参半,对于能否回朝一事已经不在意了,这些年他在边疆倒是过的快活,不想再回到都城。

儿子和女儿都没了,好在有个好外孙,能在夙云心的调教下茁壮成长,他也算没有遗憾了。

月霖锐没有勉强,正好他在也能看着司马常赫,以免这老家伙冲破了药效,贼心不改。

太后自愿离开宫中修行,不愿呆在那个伤心之处,她为了儿子拼了大半辈子,最后却被儿子打入冷宫,她还有什么脸面留在宫里?

月霖锐准了,并许她太后之位不变,她可以随时回宫。

太后走的时候笑得很灿烂,但之后听回报的宫人说,半路经过一条半结冰的河流时,太后坠入河中身亡,尸体都不知道被冲到哪去了。

一时间,后宫冷清的令人难受。

月霖锐不再招纳秀女,所有的秀女和不愿留在宫里的宫人全部遣散出宫。

好不容易,他以为自己给夙云心重新准备了一块清静之地,再找夙云心,她已经走了。

樊铭宇交给月霖锐一封信,信上的内容很简单,孩子她代为抚养,等到孩子十岁之后,送回宫中。

月霖锐终究还是没有留下她,宫里的这些桃花也不必再种上了。

一年后,仙都沉没,好在大桥已经完工,仙都上的人们大多带有富裕的矿产和海产来到了冯国,过着富裕的生活,从而也加强了冯国的经济发展。

夙云心最后离开的仙都,她亲自将那栋她努力得来的大桥炸毁,因为那日后必将成为冯国的漏洞,容易被人从海上进攻。

在都城千里之外的一处山脉中,樊铭宇为夙云心她们寻了一块和仙都地形差不多的地方,夙云心别出心裁,在这里开起了学院。

一个好的国家,人才要从孩子抓起,比如恒王,比如司马玉烈,这都是鲜明的例子。

月霖锐很赞同这个提议,从国库拨款为她建造一处如仙境般的学院,名为仙都。

樊铭宇,罗刹,商蔷,以及樊凝尘和辛玉珏,都陪着夙云心办起了学院。

欧阳老将军随后也来凑热闹,论起兵法和战斗经验,没人能敌得过他。

令夙云心惊讶的是,太后也来,那次跳河她没有死,在一处尼姑庵里修行了两年,清苦的日子她又过不下去,就找到了夙云心门上。

要知道男子的学习重要,女子也同样重要。

太后历经两朝,最明白权臣之后那点枕边风的重要性,所以以她以身作则,用自己的作为负面例子,教那些小姑娘们,如何做一个贤良淑德的好女人,好妻子。

五年后,冯国上下一片祥和,这是人们乐见其成的,夙云心也高兴。

那孩子她一直没有起名字,只告诉他,他就是冯国的太子,从小就培养他吃苦耐爱,兵法剑术,如何勤政爱民。

还没到十岁,这孩子就沉不住气,总想着往皇宫里跑。

自己手把手教出来的皇帝,夙云心还是比较放心,终还是放行了,让欧阳将军代为走一趟,送回了宫中。

这么多年一直有个孩子在身边,怎么都是好的,现在他走了,夙云心感觉生活都没有了重心。

学院里不缺孩子,冯国的人们都知道,仙都这所学院教课的老师都是曾经冯国的大人物,能把孩子送到这里来学习,是他们的荣耀。

小到三四岁,大到已经入朝为官,都会时不时的来院学习。

比起那些文绉绉的大人,夙云心更喜欢和孩子们在一起玩。

欢笑嬉戏中,樊铭宇的出现打断了她的寻乐:“你从来没有过问他的事,你就不好奇吗?”

“好奇什么?”夙云心打发了孩子自己去玩,坐到了樊铭宇身边,其实她还是好奇的。

“月霖锐没有喝过忘情丹,他是让罗刹冒险打开头颅取出的蛊虫。”樊铭宇平淡的说着,好像那就是过家家一样的事。

“什么!”夙云心怎么都没想到,是这样的危险:“他不要命了?”

“他觉得不能忘记你,但又不能丢下你一个人死掉,这是唯一能两全其美的办法,以前你生死一线,他不能陪在你身边,现在他该……”

“行了别说了。”夙云心已经好久没有哭过了,那一年,她得眼泪几乎都要掉光了:“我还有事呢。”

说完,她起身跑向那些孩子们,继续和他们玩投壶。

也许是心思乱,不管她怎么投,都是输。

“院长不能耍赖皮,你要自罚。”孩子们不依不饶,夙云心笑得比哭都难看,樊铭宇就在旁边坐着,笑得云淡风轻。

夙云心负气的背过身去,拉着孩子们说:“我给你们唱个歌吧?”

“好。”孩子们倒是好糊弄,夙云心想了想,脑海中反复穿梭都只是那样一些简单的歌词。

“等夏天等秋天,等下个季节,要等到月亮变全,你才会回到我身边,要不要再见面,没办法还是想念,突然想看你的脸,熟悉的感觉,不牵手也可以漫步风霜雨雪,不能相见也要朝思暮念。只想让你知道,我真的很好,爱一生,恋一世,我也会等你到老,只想让你知道,放不下也忘不掉,你的笑,你的好,是我温暖的依靠。”

“院长你怎么哭了?”孩子们安慰着她,她却不顾一切的泪流满面。

不去想他,不去见他,真的就不能忘记,不管他是不是皇帝,不管他在什么地方……

背后,有脚步声接近,夙云心不知道是谁来了,急忙擦拭着眼泪。

“孩子们,院长的老朋友来了,你们乖,和老师去别得地方玩好吗?”樊铭宇招呼着孩子们离开,夙云心恍然一心,擦拭眼泪的动作也变得缓慢下来。

“我终于可以留在你身边了。”时间没有让月霖锐显得苍老,反而让他变得更加精壮,出类拔萃,夙云心喜极而泣,回过身,紧紧地将他抱在怀里:“那就先入院学习五十年吧,我给你办手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