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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背后的隐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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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周末难得的不用加班,季眠却没有在家好好休息,一大早就坐上了开往Z镇的巴士。Z镇是她长大的地方,那个淳朴的小镇几乎承载了她所有的青春岁月。直到十七岁那年爷爷奶奶相继离世,季眠随父母来到H市后,除了每年回去祭拜,就很少再回去了。

而又开始频繁的回到这里还是一年前,那是自己和宋度订婚前夕,宋度说要带她去一个对自己很重要的地方见最重要的人。一路上看着越来越熟悉的地标,特别是当他们驱车进入Z镇的时候,季眠几乎以为宋度是为了给自己一个惊喜才想要带她回家乡看看。

可是宋度却拐了个弯带她来到了一所老旧的孤儿院,这里和她的家一南一北。孤儿院看起来有些年头了,门口的石狮子做俯首沉思状,脚上的大红布已经开始飘絮了,刻着‘惜缘幸福园’几个大字的木牌也早已斑驳不堪。直到这一刻,季眠才确定,宋度是真的要把自己最重要的秘密告诉她。

虽然早就知道宋度是他现在父母领养的,但是不想惹宋度难过,季眠一直没有问过宋度的家乡在哪里,宋度也从来不提。直到宋度带她来到这里,季眠才知道原来他和自己来自同一个小镇,他们之间竟然还有这样的渊源。

宋度牵着她的手,找到了正在给孩子缝补衣裳的园长,慈眉善目的老人带着老花眼镜,手也有些不稳,季眠一下子就想到了自己的爷爷,险些落下泪来。园长是这里唯一的老师,他和悦的看着宋度和季眠,听宋度给他介绍自己将要相守一生的另一半。老人拉着季眠的手轻轻的拍着,满眼笑意,连声说好。

院里还有几个半大的孩子,他们和孩子围在一起做游戏,最简单的木头人游戏却带给他们最纯粹的快乐。

夜里,宋度带着季眠去到自己的秘密基地,是后院的一处假山,假山整个顶端成凹字形,恰恰能容下他们两人。夜里有些凉,宋度将季眠紧紧的搂在怀里,跟她讲自己的童年,讲自己被领养的全过程。得知一切的季眠心疼坏了,记事起就在孤儿院的宋度该是怎样日夜期盼着有人能带自己离开,期盼着有人能给自己一个温暖的家。庆幸的是后来收养宋度的夫妻俩都是善良的人,他们对宋度视如己出,十分疼爱。

“Z镇到了啊,有没有下车的,有没得下车的?”

售票员大姐爽朗的声音打断了季眠的回忆,下了车,季眠大喇喇的将行李扔在地上,长长的伸了个懒腰,这里阳光明媚,春风和硕。

“好舒服啊。”这里没有H市的干燥,连微风中都夹杂了一丝湿气,沁人心脾。

“幺妹儿,坐不坐车?”问话的一位山轮车师傅,二十出头的年纪,身上是有些发旧的白汗衫,腰间别了条同样老旧但是十分干净的汗巾,咧着嘴露出一口干净的白牙,明晃晃的笑容十分爽朗。

“坐。”季眠转头看了一圈周围,这似乎是唯一的一辆空车。小镇人不多,平时大家出门都是买个菜,走两步就到的事,所以愿意坐车的人不多,自然拉车的也就少。特别是这几年全国各地景区开发的越来越多,来小镇旅游的人也就越来越少,原先靠着游客赚钱的商户们渐渐的都关了门,背着背包,拖家带口的走向了大城市,如今的小镇显得越发萧条落寞。

“幺妹儿,走哪里哇?”山轮车师傅一边帮季眠把行李提上车,一边问道。

“惜缘孤儿院嘛,走镇小后头那条街穿过去哈,我买点东西。”一回到家乡,季眠不自觉的就说起了家乡话。

“要得,坐稳哈。”

阳光爽朗的山轮车师傅没有再和季眠搭话,一路平稳的将季眠送去买了东西又送到了孤儿院。

季眠到的时候,园长并不在,听新来的义工说,园长去医院打点滴了。园长的身体一直不太好,特别是近两年,身体状况每况愈下,基本每个月都要跑几次医院,要不是为了院里仅剩的几个孩子咬牙坚持着,园长早该退休了。小镇的医疗条件又有限,宋度一直想要接他去H市看病,也因为园长放心不下这些孩子一直拖着。

拒绝了新来义工的邀请,将行李放到房间后,季眠去了后院。这里除了有一处假山外,还有几块菜地,种的都是一些当季的蔬菜,孤儿院的拨款一年比一年少,社会上的一些微薄捐助也大多被用在了孩子们教育培养上,为了维持生计,老院长在这后院开出了几块菜地,种上一些蔬菜,吃一些卖一些,算是缓解了一些经济压力。不过听说年前倒是有一位匿名人士给院里捐了好大一笔钱,后来还出资整修了院门前那段水泥路。不过园长并没有因为那笔捐款放弃这片菜园,他说了,人要自立,总不能一直等着别人救济。

季眠挽了袖子,长长的头发也挽了起来,耳朵里塞了耳机,就这么蹲在地上一点一点的除着地里的草。

其实自从一年前宋度带自己来过之后,季眠只要没事的时候都会到这里来帮帮忙,有时候宋度也会来,但是他的工作性质决定了时间的不稳定,两个人常常就这么错开了。就因为这样,后来来的义工中还有人追求过季眠,他们不相信独自前来的季眠有了未婚夫,直到亲眼见到了和季眠一同出现的宋度,才打消了念头。说起来这些义工还是季眠一年前回去之后在网上发帖寻求社会有心人士帮忙,才陆陆续续来了这么多义工,一批又一批的,有的人来几次也就不再来了,有的人却一直坚持到现在。

“瑞林,我要在这边呆两天,如果有事情,你自己看着办吧。”说话的是许怀清,最早的一批义工之一,一直坚持到现在。他就这么一边打着电话,一边走到了假山后面。

今天的义工都去前院给小朋友发礼物去了,许怀清不喜欢热闹,便想着来后院锄地种菜的。没有想到假山后面会有人,更没有想到假山后的人是她。还没有准备好就这样和她面对面,自己还特意协调了时间,没有想到今天还是撞上了。

她背对着自己,穿着最简单的白T桖牛仔裤,长长的头发扎成了一个漂亮的丸子头。后背有些汗湿了,金色的阳光洒在她的头发上,有几缕凌乱的发丝随风飞扬,很美。

“怀清,刚忘记跟你说了,季眠去孤儿院了。你们没碰上吧?”电话那端的阳瑞林看着刚收到的信息,提醒道。

“已经碰上了。”说完,许怀清挂断了电话。

收好手机,许怀清将外套上的褶子仔细的扯了扯,等着季眠起身回头看见自己。刚才的声响肯定惊到她了,她马上就会发现身后突然出现的自己,想到这,许怀清又扯了扯衣服,他有些懊恼,今天不该穿的这么随意的。

一分钟,两分钟,季眠似乎没有起身的意思,还在不停的拔着地里的草,似乎根本没有发现身后有人,小脑袋还很有节奏的打着帕子,嘴里似乎也在哼着什么调子,自己站的有些远,听不清。

往前走了两步,这才看清,这丫头带着耳机呢,怪不得没有听到身后的声响。

刚才的紧张感顿失,有些庆幸,又带着一点失落,以为终于要面对了,没想到她却背对着自己波澜不惊。

许怀清抬起手,想要以一个最普通不过的见面方式跟季眠打声招呼说一声你好,却瞥见自己抬起的左手上,小手指根部那一圈可怖的疤痕,那是当年手指再植手术留下的疤痕。顿了顿,将手缓缓收了回来揣进裤袋里。

低着头哑然失笑,眼里满是落寞,静静地站了会儿,转身离开了。

埋头苦干的季眠从头到尾都不曾发现身后有这样一个男人出现过,更不知道有这样一个男人渴望却又害怕见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