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
冲鼻的尿骚味传入每个人的鼻腔中，谢倾暖蹙眉往后退了两步，离开了谢秋盛身边的范围，围观的众人捂着口鼻，也避退了几分，居然吓尿了？
一个大老爷们，做出这么丢人现眼的事情简直是让人长见识了，京城权贵中纨绔子弟不少，但好歹也是有几分胆子的。
这人……
简直丢光了谢家的脸面！
铁甲军等人早些年也是从各地的驻军中征调的，是沙场舔血之辈，最是敬佩英雄儿郎，铁甲军落在赵国公手里后，就剩下了争权夺利，移交给祁城笙后，他第一时间就将铁甲军整肃。
“谢公子，你怎么跟个娘们似的，吓得尿裤子，就你这种人，从军打仗的话，连刀都拿不起来就把胆子都要吓破了，堂堂七尺男儿，也忒丢人了。”
有人嗤笑一声，众人附和着大笑。
谢倾暖手中拿着匕首，转过头有去，“把人送回大牢，反正也要死了，让他好好的享受最后的日子。”
这种人杀他都嫌脏了自己的手。
祁城笙带着谢倾暖的腰，往后走了两步，追加了句：“把人送去黄字号牢房中，命牢头看着，别让他轻易死了。”
谢秋盛一听，双腿抖得更厉害了。
黄字号关着的都是些江洋大盗，穷凶极恶之徒，是整个天牢中最难管理的地方，死人是经常的事情，最怕的事情是生不如死。
听闻那些人好大一部分都有些奇怪的癖好，关在天牢里久了，稍有些骨架娇小，眉目清秀的少年郎送进去，第二日连骨头都能给啃碎了。
“殿下饶命，饶了我吧……”
谢秋盛想起自己刚进天牢里的遭遇，忍不住浑身打哆嗦，不要，他不要再来一次，在先前的牢房里好歹是只用应付那几个牢头。
可要是换到了黄字号……
有没有命出来就是另一个说法了。
“带下去！”
铁甲军的将领吩咐一声，立即有人上前左右拖着谢秋盛的胳膊往天牢的方向拽去。
“像你这样细皮嫩肉的个公子哥，想来是黄字号里最受欢迎的，你呀，就好好的享受剩下的日子吧，哥几个会好好的照顾你的……”
谢秋盛的惨叫声和那些污秽的声音在耳边渐行渐远……
楼芊芊眼睁睁的看着谢秋盛被人拖走，浑身的骨骼犹如被碾碎般，想要冲过去救人，结果连两步都要爬上许久……
她看着死士们的方向哼哼唧唧的喊着，众人都明白她是什么意思，但……阶下囚，哪有什么资格？
“去洗，谢，谢……”
楼芊芊再次发出声音，在黑暗中的，她的表情狰狞，五官都怪异的扭曲在一起，有种歇斯底里的疯狂。
“你们，都退下吧。”
祁城笙看着谢倾暖眼底逐渐冰凉的神色，心中叹了口气，这一天，总算是来了，他知道楼氏母子对她的伤害有多大。
这份仇恨是绝对无法消弭的，要是不亲手处决仇人，她将永远难以心安。
“是，殿下。”
铁甲军等人退到林后，天牢外，除了祁城笙和谢倾暖，留下的就只有墨涵等人，她们都是陪着谢倾暖一起走到如今的，谢家，楼芊芊，谢倾莲，祁城镜这些人，对于小姐来说，是不死不休的仇人。
他们眼看着小姐遭遇陷害，算计，背叛，经历九死一生，才险险的走到如今……
“小姐……”
眼看着谢倾暖拎着长剑往楼芊芊的方向而去，剑尖在地砖上划出一连串的火花，帘棠有些担心，数年的仇怨一朝爆发，小姐心中紧绷着的那根线要是松了，后面该怎么办呢？
“小姐不是寻常的闺阁女子，什么大风大浪都经受过，楼芊芊是她的心魔，除去心魔，小姐才能真正自由的活着。”
墨涵在帘棠的肩膀上拍了拍，以示安慰。
按照楼芊芊母女对于小姐和夫人的所作所为，千刀万剐都算是便宜她了。
他们心中就算是再如何想，都没有办法理解谢倾暖如今的想法，楼芊芊谢倾莲，害她阿娘兄长，害她孩子，祁城镜害她族人害她满门。
这三人，是她从地狱爬回来的原因！
如今谢倾莲已死，轮到楼芊芊了！
“楼芊芊，终于，等到你了。你要是像个乌龟一样缩在摄政王的身边，怕也是能保住小命的，奈何你非要为了谢秋盛自投罗网，那可就怪不得我了。”
“千刀万剐，我送你去底下和你女儿团聚！”
谢倾暖阴森一笑，提剑挽了个剑花，双单化成无数的残影，在楼芊芊的身上落下，伴随着惨叫声和刀刃刮过皮肉的咯吱声，漫天血光，肉沫横飞。
最开始楼芊芊还能张嘴，直到后面，她气息微弱，最后气绝而亡。
“哐当”一声，谢倾暖手中的长剑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周围是冲鼻的血腥味，她却并不觉得有多少的不适感。
这些血，比起她的亲人曾经流的血，可少太多。
满天星辰下，牢狱庄严，花苗燃烧着发出噼啪的声响。
谢倾暖独身站在从头部往下只有骨架的楼芊芊身前，满面满手都是血鲜血，怔怔的不曾动作。
“小姐她，这些年过的太苦了。”
墨涵叹了口气，心中有感而发，惟愿殿下能带给小姐温柔，再不叫她受诛心之苦。
“有爷在，以后谁也不敢给主母委屈受。”
蚀歌看到这一幕也是震惊了，在他的印象里，所见的小姐都是一副冷冷淡淡，对什么事情不甚上心的模样。
还是第一次见到她这般鲜明的爱恨。
犹如火山迸发般炽热灼人，带着毁灭的决绝。
“嗯。”
几人悄悄的点点头，再不敢出声打扰
寒风吹过，谢倾暖忽然觉得身上有些冷，忍不住抬手抱住自己的胳膊，轻轻的摩挲着，身上蓦地多出了一件大氅，温暖瞬间包裹了她的身子。
她没有回头，声音平静，“祁城笙，还有一人。”
害她的人，一个不留！
还有一人，祁城镜！绝对不叫他翻身，她要送他下地狱。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