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那女子……玩弄至死……”
周玲儿眼中闪过抹痛色，“那女子并不是签了卖身契进府的，是自由身，当初也是与我投缘才被留在身边伺候，没想到让她遭受了无妄之灾，付出了性命。”
杀家奴和良民还是有本质性的差别。
后者，足矣在京兆府立案下狱。
“谢筹枫知道后也慌了，叱责了谢秋盛一顿，把他关在府中，派人拿了银钱去和女子家人私了，想要封口，大事化了，那家人是有骨气的，不知道怎么知道了谢秋盛所为，非要闹到京兆尹去。”
周玲儿苦笑，“名不与官斗，京兆尹一听案件牵扯了朝廷的三品大员，直接把人扣了下来。”
谢倾暖目光讥诮，谢筹枫如今行事是越发的不要脸面了，以前好歹还要粉饰太平，现在连表面功夫都懒得做了？
“京兆府把此事按下了？”
“按下了，那对夫妇俩闹得厉害，说京兆尹不管，他们就去皇宫外头喊冤，后来，他们的尸体出现在了城外的乱葬岗上……”
谢倾暖面色一沉，他们也太胆大了，京畿重地，公然杀人？
“我找了人去看，说是已经血肉模糊，连五官都分不清楚了。”
无权无势的平头百姓，为了给女儿讨个公道，白白搭上了两条性命，但对于那些人而言，不过是像杀了两只臭虫那般容易，哪里记得那是两条活生生的人命啊！
“后来呢？”
事情，怕是远远没有结束，谢倾暖看着周玲儿，现实对于一个人的改变能有多大呢？她从一提起谢这个字眼就恨得咬牙切齿，到如今，语气平和的叙说着他人的生死。
权势，地位果真能让人变得心硬如铁。
“后来？”周玲儿笑了声，语气似嘲似讽，“后来这事儿不知怎么的，被赵国公家的女婿裴冉知道了，因着吏部尚书之争，他与谢筹枫在吏部争锋相对，好容易拿到了把柄，自然是大作文章，甚至拿出了老夫妇和那女子的尸身，命人冒充亲友再登京兆尹府。”
事关朝廷的三品大员，没多久就吸引了上面的注意。
“京城里闹得沸沸扬扬，陛下问责，为了洗脱罪名，京兆尹推出了牢头顶罪，称其为了逼供失手打死了老夫妇，而谢秋盛杀人铁证如山，直接被下了大牢。”
话落，良久，二人都缄默不语。
周玲儿是想起此事，对于谢家人恶心的更厉害，看了眼谢倾暖，谢家这种虎狼窝里，能生的出小姐这样的人物来，也是太厉害了。
从谢筹枫到楼芊芊，谢秋盛兄妹就没一个正常人。
“可怜了那对夫妇和女子，谢家父子行事，真是越来越没有底线了。”
谢倾暖总觉得她每次都能见到跌破道德底线的谢家人，但下一次他们再出现，就能让她对于无耻两个字，有新的认识。
“底线？能逼死自己祖母和亲娘的人，能有什么底线？”
周玲儿说的云淡风轻，但听在谢倾暖的耳中，就像是一道雷光乍现，她忍不住拔高了音量，“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