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勇用力抹了把眼睛，而后瞪着王桂兰，“说，你俩啥时候开始的？”
今天的张大勇和过去不同，不再唯唯诺诺，王桂兰有些怵，咬牙不说话。
“你说不说？”
张大勇喝了一声，王桂兰一哆嗦。
张月有些看不下去。
“爸，你吼妈干啥，要怪就怪你自己没本事。”
这话可真是诛心了，张大勇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闺女。
她冷着脸，眼里的嫌弃和厌恶毫不掩饰。
这是他宠疼了十多年的闺女？
张大勇只觉得眼前发黑。
可张月还在喋喋不休。
“你也不照镜子看看你自己，要钱没钱，要长相没长相，我妈跟着你本来就够委屈了，你凭啥吼她？你有啥资格吼她?”
张月说的大义凛然，似乎她的话十分有理。
这奇葩的三观也是让张茹无语，是谁告诉她，长的好看就可以为所欲为？
张茹冷声打断她，“觉得委屈可以不嫁，干什么来祸害别人，难道有什么难言之隐？”
张茹说着话，目光睨着王桂兰，王桂兰心咯噔一下。
有些不好的预感。
有种自己的秘密被这个死丫头看穿的错觉。
张月哼了一声，“啥难言之隐，你想说啥？”
“我想说的，你怕是不会想听。”
“你说。”
张月受不得激，张茹说一半，她还非听不可了。
张茹笑笑，扭头看向张大勇，“爸，张月是足月生的吗？”
恩？
张月微愣。
王桂兰却瞬间瞪大了眼。
她确定了，确定张茹是真的知道了这事。
她厉声道：“死丫头，你再胡说我撕了你的嘴。”
可是让她不说怎么可能呢？
张茹目光落在张大勇脸上，等着他给自己答案。
张大勇皱眉，虽然没十分确定张茹的意思，但也心里有了猜测。
“不是。”
张大勇道。
“果然。”张茹嘴角喻着冷笑，目光扫过张月母女俩。
“你果然不是爸的孩子。”
这话像一道惊雷落下，屋子里瞬间静下来。
王桂兰脸色煞白，张大勇如遭雷击。
张月却没多大反映。
她翻了个白眼，“你这不是废话么！”
她当然不是张大勇的孩子，因为她姓钟，她妈是姚玉华！
张茹当然知道她在想什么，只是嗤笑一声，“你还真以为你姓钟？”
“当然了！”
她妈怎么可能会骗她。
“妈，你告诉她，是不是这么回事？”
可王桂兰白着脸，什么话也不说。
张月皱眉，“妈！你说话呀！”
“说啥？”
张大勇目光在张茹和张月两人身上来回徘徊。
“小茹，你们在说啥？”
他被张茹的话惊到了，她说张月不是他的闺女?
他的心狠狠的揪了起来。
张茹冷笑，“爸，你不知道，张月现在自称是我们学校一个女老师的闺女。”
什么女老师的闺女?张月生下来时，他就在旁边呢！
怎么可能是什么女老师的闺女。
张大勇看向王桂兰，厉声道:“到底咋回事？”
王桂兰抿唇不说话。
张月被张茹的态度惹的生气，她怒道：“啥叫自称，我本来就是！我有吊坠证明。”
吊坠？
“啥吊坠？”
张大勇目光一转，落在张月脖子上的玉吊坠上。
“你说这个？这个不是小茹妈留下的东西？”
一句话成功震住了张月。
她的脸倏的白了。
小茹妈？
这是张茹的?
钟家的孩子不是她,竟然是张茹？
一瞬间，张月心头涌起巨大的恐慌，夹杂着愤怒和嫉妒。
“不，不可能!你瞎说！”
“这就是小茹的，桂兰，咋回事？”
张大勇和张月同时看向王桂兰。
王桂兰不说话。
“不，不可能的，妈，你说，你告诉我他们在撒谎，怎么可能是张茹呢？不可能是张茹的。”
张月拼命摇晃王桂兰，王桂兰被摇的皱眉，但这事，她可以骗姚玉华，骗张月，却骗不了张大勇。
“小月，妈是为你好。”
王桂兰承认了。
张月跌坐在地上，眼神空洞。
她满海里的想的所有美好的未来，全都像是气泡，被这一句话击碎。
张月放声大哭，“不，我不信，你们都是骗我的，我才是钟家的孩子，我才是！”
“你不是！”
张茹冷冷开口，“你是个小偷，想要窃取我的人生，但你的身份就像臭水沟的老鼠，见不得光。”
“你才见不得光！”
张月恼了，“你是个野种，野种！你爸妈不要你，他们不要你，他们若是要你，也不会这么多年不来找你。”
张月状若疯癫，恨不得撕碎张茹这张脸。
张大勇算是听明白了，不可置信的看向王桂兰，突然觉得眼前的女人好陌生。
她竟然背着他，做了这么多事。
不光想要让张月顶替张茹上学，还想顶替她的人生。
“你，你咋能干出这么丧良心的事！”
张大勇指着王桂兰的手指都在颤抖。
“你不喜欢小茹，现在人家的父母找来了，还要拦着人家相认，王桂兰，你还有啥事做不出来的？”
王桂兰被张大勇指着鼻子骂，终于点燃了怒火。
她尖利的叫，“张大勇，你算个啥玩意这么骂我，我这么做还不是为了小月，你当我乐意，你要是有本事，我用得着算计这个？
我不替她谋划，难道指望你个窝囊废，你看看你那副窝囊样，你也算个男人！你就是个窝囊废，废物！”
王桂兰越骂越来劲，张大勇本就还在气头上，这会儿眼睛都要瞪出来了。
他猛的上前去，扬起手啪的一巴掌甩在王桂兰的脸上。
王桂兰的脸偏向一边，时间似乎在此刻静止。
张大勇扬起的手没有收回，僵硬在半空。
王桂兰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痛，她抽动着嘴角完全不敢相信，平日里那个老实巴交，十七年碰过她一手指头的男人，竟然...真的敢打她！
“张大勇你敢打我！”
王桂兰气疯了，疯了一般扑向张大勇，瞬间在他脸上挠出三个血痕。
张大勇在最初愣怔后，一把推开她。
王桂兰跌坐在地上。
她哭的声嘶力竭，完全接受不了张大勇竟然敢打她。
张大勇的心有些乱，气恼，羞愤，还有一丝的不忍。
但想到刚刚张茹的话，他的手指微微屈起，缓缓捏成拳，眼中的挣扎之色褪去。
“你说，张月到底是不是我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