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绣坊准备妥帖后，根本开不了张！
没有绣工，没有成品，卖不了东西！
盲目从别的地方进绣品的话，姜阮阮怕把握不了质量，而且跟她当初重振姜家绣纺的目的大相径庭。
眼下，她只能想到招工。
把绣纺招工的告示张贴出去，姜阮阮就开始着手教连翘和绘制绣图。
凌昕眉则负责找人裁剪肚兜的样式和进行衣服打版。
一连十来天，姜阮阮忙得不可开交，也顾不上跟凌霄说话。而恰好这几日，凌霄金陵营里也有事，两人碰面机会极少。
另一边，林墨染则在跟一个戏班子的老师傅讲戏。
还有半个月就是凌老太生辰，姜阮阮为表心意，特地秀了个袖兜子，圆筒状，绣好长寿图后，填充写上好的苏州棉，把双手插入袖兜子里，能暖手。
“哎呀——”又刺到手的连翘，叫了声。
姜阮阮好笑地看向她，叹了口气：“要是不会绣，你可以不锈。以后帮着做其他事就好。”
也不是每个姑娘都能做好刺绣的。
姜阮阮扭了扭脖子，看向正在嗑瓜子的凌昕眉，有些没把握问道：“表姐，如果一直招不到人怎么办？”
“应该不会。”凌昕眉吐掉了瓜籽壳，也不焦急，做生意嘛，哪能不碰到点困难。
姜阮阮则没有她这么乐观，“这京城果然不比桐城。京城的姑娘不擅长刺绣是一回事，不肯学又是另外一回事。”
凌昕眉笑了笑，“你可知她们为何不愿意学刺绣？不愿意到这里来刺绣？”
姜阮阮摇摇头，带着几分困惑。
“面子。来我们这里，等于给人打工。京城遍地权贵，人人都想谋个好亲事。但凡家里勉强能过日子的，都不会让自家闺女到我们这里来做事，因为会降低他们的身份。”
姜阮阮讶异地张了张唇瓣，没想到还有这层关系在里头。她原以为京城里的姑娘都娇养着，跟桐城不一样，她们不肯吃苦。原来是怕影响亲事啊！
“那结了婚的呢？”姜阮阮追问。
桐城里有很多绣娘都是上了年纪的。
连翘轻嗤了声，“也是这个理。有些人家啊，明明没落了，都快揭不开锅，也不肯让自家娘子出来找短工做，觉得丢了他们大男人的脸。”
姜阮阮叹了口气。
咿呀——
沉重的木门被推开，一个别扭的小姑娘冒出头来。
“请问……你们还招人吗？”
姜阮阮眼睛一亮，“招的。你会做刺绣吗？”
小姑娘点了点头，“我在家经常帮娘做点刺绣。”
姜阮阮招呼小姑娘坐下，递给她一块小碎布，“你绣你擅长的给我看看。”
小姑娘动作利落，很快就绣了一朵荷花。
连翘瞪大眼珠子，“这也太快了吧。”
姜阮阮点点头，果然是个苗子，就是绣的东西虽快，但没有神韵。不过，有基础总比改造连翘这种没基础的要好。以后慢慢教，会上手的。
初次招人，姜阮阮也心里头也没底儿。以前姜家绣纺都是姜氏和娘在操持，她也不知绣工到底领多少月钱，只能问小姑娘想要多少钱。
小姑娘红着眼睛，低着头揪着衣角儿：“你们有地方给我住吗？我可以不要工钱，给吃给住就行。”
姜阮阮、凌昕眉和连翘互视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