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你不说，我还忘记了。”凌蜜激动地握住凌素素的手。
果然姐姐心里还是有她的。
她把脸靠了过去，枕在凌素素的肩头上蹭了蹭，昔日两姐妹相处的时光，宛若又回来了。
凌素素心中一软，提醒道，“这事，你还是问问父亲的意见。这件事，我确实帮不了，你也少插手。不然出了事情，说不定后天进宫，祖母不让你去。”
凌蜜毫不在意地勾起嘴角，“姐，进不进宫的，我不在乎。我想嫁的人是子墨，当今的状元郎，京昭尹。他的母亲也很喜欢我。虽然子墨现在喜欢的人是姜阮阮那个贱人，但是我有信心，婚后我一定能扭转子墨的心意。”
凌素素瞥头看了凌蜜笑得甜腻的容颜，忽然觉得有些扎眼，也不知怎么地，就起了坏心思。
她看了凌蜜带来的茶点一眼，一副为她好的口气说道：“蜜儿，你我姐妹二人，我也不藏着掖着。你若是能嫁得好人家，姐姐也跟着放心。可那林氏，未必是一个好对付的。那人心思……可不太好。”
说着，她让迎儿把林氏送她的东西都拿了出来，有人参、燕窝、白珍珠、一只翡翠手镯。
那些东西好似尖锐的针，一根根刺入凌蜜的眼睛里。
凌蜜不敢相信地看向凌素素，“这些都是林氏送你的？”
“自然是。那林大人，我并不上心，何须骗你。”
凌素素说得轻蔑，听在凌蜜耳朵里却有些不舒服，那样子好似在说，区区一个林墨染，她看不上，送上门来也不要。
言下之意，是她的目光太短浅。
凌素素看了迎儿一眼。
迎儿会意过来，一副欲言又止，最后忍不住说道：“四小姐，奴婢是真的替您不值。就在您从府衙回来那日，林氏说是给您送慰问礼品，结果是打着您的名义，转头就来我们厢院里找我们家小姐。”
“那林氏说了，撑门面这事，还得让我们家小姐来说，说您……不够资格。还说她儿子前程无量什么的，嫁过去，肯定不会让她受委屈。”
“奴婢心想，这是看上我们家小姐呢！没想到那心思真不是一般的坏。奴婢回头把人给送了出去，折回来又把林氏那帕巾给送去，却听到那林氏说，不怕状元爷不肯娶我们家小姐，回头把姜姑娘当成小的给抬进门，状元爷肯定不敢跟她置气。”
迎儿把话添油加醋说得恰到好处，后头这个完全是自己编的。实际上，林氏来敲打过凌素素，但被凌素素婉拒了。
而林氏压根就没想过姜阮阮进门，因为她每次见到姜阮阮就喉咙不舒服，头痛欲裂，总觉得那漂亮的丫头是她的死敌。
凌蜜听了这番话，整个人是懵的。
向来在蜜罐里长大的她，从没遭遇过什么挫折，也没什么人敢刁难她，或是如此作贱她。
整个人晕乎乎的，看到那礼品里有跟自己同样的茶品，还有自称是林氏腌制的砂糖橘子饼，凌蜜终于不得不接受这个事实。
呵呵。
她笑得凄厉又讽刺。
林氏啊，林氏啊，这个如意算盘打得可真响！
“我不会放过你们的……一个都不会！姜阮阮，林氏，你们统统给我等着！”
凌蜜直直奔那姨娘的厢房里走去，几乎用命令的口吻，让姨娘去做这件事情，还提到她的肚子，说这个肚子就是她的保护伞，只要这件事成了，她就让她爹把她抬成平妻。
黄杏小姨娘听了，自然是欢喜的，收了凌蜜拿来的两只玉镯子，拉着那条白毛京哈，唤了个婢女就朝着那啸风别院里走。
临走前，她给了凌蜜一个安心的眼神，“四姑娘放心，妾身自是会把这件事情办妥，解决你和老爷的后顾之忧。”
她把自己贴身的一块玉佩交给冬霜，手搭在她耳朵边嘱咐了几句。
冬霜朝着黄杏重重点了下头，就又去找几个狠的嬷嬷跟着前去。
一行人朝着啸风别院走去，黄杏挺着个肚子走在前头，很气派，完全看不出是个妾室。算命的说她这胎很可能是个儿子，那些会看肚子形状的老妇人们，也说她这胎怀的必定是儿子。
长房膝下无子，后院那么多妾室和歌姬也没能生下个儿子。要个儿子几乎成为凌明义多年的心病。这次她若是把儿子给生下来，必定是以后长房后院是她说了算数，那份额也会比别人多。
思及此，黄杏越发没把那个来投靠凌国公府的姜阮阮看在眼里，走得很是招摇，那眉眼傲慢，简直快到头顶上去了。
快到啸风别院时，冬霜朝着那院内扔了块小肉干，手上的绳索一松，白色的京哈伸长着粉红的舌头，屁颠屁颠地朝着那院内蹦去。
“哎呀，宝贝，别去啊——宝贝，你跑那里干什么呢？”
黄杏做做样子叫了几声，得意地跟冬霜对视，而身后的嬷嬷们拿着小棍子拍了拍，大有磨拳嚯嚯的意思。
“宝贝——”黄杏扯着嗓子，迈着小步伐走入啸风别院。
凌霄刚好今日有军务不在。听闻庭院里闹哄哄的，姜阮阮赶紧拿着帕巾蒙住了脸，只露出一双清澈又狭长的眸子，提着裙子迎了出去。
凌霄的啸风别院里素来没什么人敢闯进来，所以没有安排什么暗卫。可眼下有人进来，也不知道有没窃取军/情的危险，姜阮阮觉得还是要出去看看。
刚推开门，姜阮阮就看到一个穿着浅紫色儒裙的女人在指挥着大家在抓一只白色的小狗。
四个嬷嬷一个丫鬟，竟然抓不住一只小狗，也不知道是不是存心的。
就那个穿着浅紫色儒裙的女人转过头来的时候，姜阮阮心口骤然一颤。
没想到竟然是她！
黄杏！
上辈子，黄杏是凌明义很宠爱的一个妾室。
姜阮阮还记得这个人，是因为她前世讹过自己！
为了得到母亲留给自己的紫色手镯，黄杏不惜污蔑她偷她东西，最后也是带着这几个恶奴，打她，还逼她拿紫玉手镯当赔礼。
姜阮阮自然是不肯，抢夺之下，紫玉手镯碎在地上，摔成几块，连同她的心也给摔碎了。
思及此，姜阮阮冷笑，我还没你算账，你竟然自个送上门来。
当视线触及那个隆起的大肚子时，姜阮阮偏过头在云萝耳边吩咐了几句。
这时，黄杏勾着唇朝着姜阮阮走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