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九卿深吸一口气，盯着颜玉：“你觉得，我很老？”
老？
这男人是怕她嫌他老么？
颜玉上下打量，横看竖看，摸了摸下巴后，点头：“虽然你才二十来岁，不过性格古怪，平素又少言寡语，经常穿暗黑系衣袍，确实给人的老气横秋的感觉啊！”
墨九卿脸色沉了下来。
所以，夫人是觉得他又老又无趣，而这个九皇子又俊又年轻还性格活泼吗？
“怎么不说话了？”颜玉走到桌前坐下，托腮瞅着墨九卿。
忽然觉得，逗这男人也挺好玩的。
他是个极度认真的男人，虽然略嫌无趣了些，但至少不像九皇子那么聒噪。
如果考虑托付终生呢，这男人的确是个不错的对象。
要是她没有重生为小神龙，还是苏颜，也许这男人回到墨家之后，她会喜欢上他，和他做一对真正的夫妻也不一定呢！
只可惜，她已经不是苏颜了。
莫名地，颜玉心里竟感到有一丝淡淡的遗憾。
“我在想魔族一事。”墨九卿转开了话题，他不想因为九皇子，被面前的女子气到吐血。
提起魔族，颜玉倒也正色起来，微微蹙起秀眉，说道：“这次的事情很明显可以看出魔族已经在凌月国出现，还操纵了凌月国的大皇子一党。而九皇子还是个孩子，他恐怕无法跟大皇子抗衡。”
一句‘九皇子还是个孩子’，令墨九卿的心情瞬间由阴霾转向明媚。
他似笑非笑地看了颜玉一眼，欣然赞同：“是啊，九皇子还是个孩子，我们得帮帮他。”
咦？
颜玉眨眨眼，刚刚不还跟九皇子要打架吗？怎么这么快就转变态度了？
“那个，你不会是想……”她轻咳一声，难免觉得怀疑。
他不会是想趁机整死九皇子吧？
“你想到哪儿去了？我只是忽然想到宝宝长到九皇子这么大时，也是如此讨人喜欢，便想帮九皇子一把。”墨九卿恢复常态，抬手就弹了颜玉额头一记。
墨九卿忒腹黑，故意将颜玉往儿子身上引，谁让颜玉说了一句九皇子还是个孩子呢？既然如此，就让颜玉把九皇子看成跟宝宝一样的孩子吧！
“你瞎说呢！”颜玉立刻反对，“宝宝长大了才不会像九皇子一样轻浮聒噪，他将来一定跟你一样又酷又帅！”
所以？
她觉得他又酷又帅？
墨九卿无法抑制内心的激动，惊喜地看着颜玉。
“呃……我还有点事我先走了！”颜玉猛然发觉自己说了什么，瞬间就想逃跑。
结果，墨九卿一把将她拉住。
“你干什么？快放开我！”颜玉挣扎，难道这男人打算跟她摊牌了？不行不行，她的身份是秘密，就算猜到了也不能说出来的！
神龙爹爹，也许这会儿正在九天玄境里看着她呢！
她哪里知道，墨九卿早就猜到她身份不可言说，所以从未想过与她摊牌。
只不过，身份可以抛开，感情却可以另谈嘛！
九皇子的出现，令墨九卿产生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危机感，他从来没有想过已经和他拜堂成亲连孩子都有了的夫人，很可能会被其他男人抢走。
再加上方才颜玉这句真心话的发酵，令墨九卿瞬间不想再把感情隐藏下去了。
有些事不必拆穿，但他总有追求她的权利吧？
既然她并不是那么讨厌他的，他会一点一点让她真正喜欢上他，给宝宝一个完整的家！
“我一直怀疑小玉暗恋我，现在总算被我抓到证据了。”墨九卿非但不让颜玉挣脱他的怀抱，还伸出手指，淡淡撩起颜玉散落在耳畔的一缕青丝。
明明是撩拨的话语，由那张性感薄唇吐出，却是无比正经。
“我暗恋你？”颜玉被逗乐了，都忘了继续挣扎。
“难道不是？”墨九卿挑眉。
颜玉瞪圆一双眼睛，吐槽道：“我见过自恋的，没见过你这么自恋的！你以为每个女人都会喜欢你啊？”
“那倒不是。”墨九卿凝视近在咫尺的橙色漂亮大眼，淡淡勾唇：“我夫人苏颜，就没喜欢过我。”
“我也没喜欢过你！”颜玉不假思索地说道。
“我夫人苏颜还很恨我。”墨九卿依旧勾着唇。
颜玉：“……”
这算是在套她的话吗？
半晌，她才拧着眉，道：“我虽然不恨你，但你夫人恨你是应该的，谁让你娶她冲喜的？你要是喜欢她，成亲那天就该告诉她，而不是让她含恨而终。”
墨九卿淡淡一叹：“小玉，你不会明白我当时的心情。”
她想听吗？
她若是想听，他便说给她听。
“我只是一只白虎，当然不会明白你当时的心情了。”颜玉轻哼道。
这男人就是这样，做什么都是自己默默做，从来不说，谁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鬼知道他心里想什么啊？
“我当时的心情，很矛盾，也很痛苦。”墨九卿揉了揉颜玉一头青丝，淡淡笑道，“如果我不娶夫人，夫人就会进宫；如果我不跟夫人洞房，令夫人替墨家生个一儿半女，那么我走之后，夫人在墨家便会举步维艰。”
颜玉怔住了。
“如果我告诉夫人我喜欢她，告诉她我娶她是为了救她，她大概不会那么恨我，可万一我的病治不好，无法再回到她身边，那她一定不会再嫁人。”墨九卿轻叹。
颜玉彻底说不出话来。
她怎么也没想到，这个男人看似淡漠，其实心里藏了那么多强烈的情感。
只是一面之缘而已么？他居然就那么把她放在心上了，还替她想了那么多后来的事情。
他娶她冲喜，避免她被老皇帝纳入深宫，又不敢告诉她他喜欢她，因为他怕他的病万一治不好，不想让她一辈子当寡妇盼着他。
他甚至又怕她在墨家被墨老爷墨夫人刁难，便还是忍着不舍，令她怀上他的孩子，从此在墨家母凭子贵，没人敢欺负她。
他做了这么多，都是为她。
大概他唯一没有想到的，就是苏清绝这个变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