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行的过程是安静的，大早上的飞机，大家都是天还没亮就来等多数都没睡好。
所以，现在大部分都睡着了。
就连身边的楚湛漓也是，带着个U型颈枕，微微歪斜着头睡得真香。
半掩而下的拉窗将外面那晨曦的辉煌裁剪，暖色光芒打在楚湛漓的下颌线。那个轮廓，刚好被侧头装睡眯眼看楚湛漓的沐希子一眼收尽。
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沐希子的心从昨晚乱了的那时候开始，到现在就没有理顺过。
其实，直接开口问就好了，可是话到嘴边总是噎住说不出来。
就好像有人掐着喉咙一样，说不出话来，可又也咽不下去。沐希子深深吸气，想要赶走这种让人讨厌的顾虑，可是一直萦绕在心头，久久不去。
按照韩萌萌的话说，这大概就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吧。
先不说自己当初到底多喜欢江嬴轩，那场恋爱自己是认真多少，但毕竟付出四年。而最后，以男方劈腿而不欢而散，自己一个人被扔在大雨里。
被说丑，被随便找了个理由搪塞，一段自己至少认真过的恋情就这样没了。
多的，应该是不甘心。
而这一次，沐希子看着楚湛漓，不知道是不是要踏出那一步了。
收回视线，沐希子揉了揉发酸的太阳穴，昨晚一晚上没睡，现在又有心事睡不着。
断掉网的手机上，韩萌萌的聊天记录还在上面，沐希子深吸一口气，忍着头疼继续看。
【其实你自己应该也是喜欢楚神的吧，不然凭你沐大校花的性格，哪里会有男生能随意接近你呢？】
【我记得最开始江嬴轩追你的时候，你还一个过肩摔把江嬴轩摔到水里的，对吧。】
【而现在，楚神跟你什么都不是，只是队友，他拉了你的手，抱了你。】
【一垒，二垒都做了，差三垒和全垒打了，你都没有反抗的迹象，这说明什么。】
【对，你发春了，啊哈哈，不不不开玩笑啦，说明你也喜欢他。】
......
沐希子看着聊天记录，脸色发红，她最近真的越来越想接近，甚至是拥有楚湛漓。
甚至他离开远一点，她都会不自觉地找他。
沐希子终于是叹出一口气，自己真的，要沦陷了吗。
“不睡吗？”楚湛漓不知道什么时候醒来了，转过来问道，“你看上去昨晚没休息好，赶紧睡一下吧。”
沐希子眨巴着酸涩的眼睛看着楚湛漓，有点可怜巴巴，有点委屈，又有点渴望。
楚湛漓舒缓出一口气，伸手帮沐希子揉了揉太阳穴：“睡不着应该会挺头疼的，揉揉会好些。”
带着薄茧的指腹触及沐希子太阳穴的皮肤，微温，触感有些刺。
“微博上的事情，”沐希子犹豫了一下，说道，“需不需要我去解释一下，其实我们两还没什么。”
还？
楚湛漓抓住了字眼，微笑。
半晌，当沐希子的眉头稍微松一些，太阳穴没那么疼了，楚湛漓才放轻力道。
“不用解释。”楚湛漓说。
“嗯？”
“清者自清，”楚湛漓的微笑，如同致命的毒药，“浊者，自浊。”
沐希子心里咯噔一下，望着楚湛漓的眼神微微退缩了。
他说清者自清.....
她的眼神晕染上更多的委屈，害怕，瑟缩，显得楚楚可怜，显得诱人异常。
楚湛漓再次深深的吸气呼气，收回手，说道：“希子，你别这么看着我。或者说，以后别在大庭广众之下这么看着我。”
沐希子回神，有些不明所以。
楚湛漓轻笑一声，抬手蒙住她的眼睛，说：“先睡一会儿，到了我叫你。”
温热触感罩在眼睛上，沐希子的呼吸有些艰难。
算了，别多想了，等到了基地再说吧。
渐渐平稳，还是睡着了。
待沐希子呼吸变得均匀，楚湛漓才渐渐拿开手，心中暗叹好险。
希子刚才那样盯着他，他有点怕。
有点怕自己忍不住，会吻上去。
提到吻字，楚湛漓心中为之一动，他转过身不自觉地捂住嘴。纤长而节骨分明的手有些微微颤抖，指尖轻轻绕着。
吻她的感觉应该很好，只是......他能吻她么？
楚湛漓眼神一暗，也许这个世界上应该有方法能治这个病吧。
就在这时，身后，不知道什么时候换了座位的王希久从座位上探出头来，一下子搭到了楚湛漓的后脑勺上。
一声破音的惊叫，把楚湛漓从旖旎思维之中完全拉了出来。
楚湛漓冷冷回头，只见王希久泪眼盈盈地看着他，说道：“楚神，我是来负荆请罪求原谅的。”
“小的错了。”
“我在直播中也解释了，是我们内部开玩笑的，但是直播间观众不听啊。”
“然后那些个臭不要脸的营销号在那里胡编乱造，意欲毁坏您和希子的名声！但是，这不是我能控制的。”
“楚神大人，看在我比赛输出占比越来越高，也不抢你buff和资源的份上，原谅小的一次吧。”
王希久泪眼婆娑，就差没拿个小白娟子在那摇了。
楚湛漓看着自己椅子靠背那块用来枕着头的地方，被王希久装出来的泪水以及口水浸染得糊成一团，嘴角抽了抽。
“楚神大大~~”王希久双拳握着，放在脸的两边，装可怜，“原谅小的吧。”
楚湛漓盯着他，一秒两秒，说道：“滚。”
言简意赅。
王希久的世界如同一片惊雷，他是真的不能跳飞机啊！
本来还想求情的，明飞一把拉住他将他向后拖去，这人真特么没有眼力劲！
而待明飞走了之后，楚湛漓微微想沐希子那边靠去，头枕着没有被王希久污染的地方。拉过沐希子，让她靠在了自己的肩膀上。
清者自清，可他们早已经混在一起了不是么？你不分你我不分我，“浊”得一塌糊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