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季白的眉头越蹙越紧，仿佛打了一个死结。
对于顾南琛的这一系列动作，纵使他脑子转得太快，也跟不上他的思维。
“我老婆来接我了，季先生请慢用。”
直到时间过去了两分钟，顾南琛忽而站起身，很是绅士礼貌地告别。
挥一挥袖子，不带走一片云彩，很是洒脱。
但季白却没有错过男人说这句话时的得意，仿佛就像是在炫耀般。
“……”
他只觉得一口气堵在了胸口处，却找不到任何发泄的点。
眼睁睁地看着顾南琛离开，却什么也做不了。
自虐般，站起身，走到了窗户旁，从他的这个角度望下去，可以将门口的所有景物都映入眼底。
而楼下，顾南琛正慢慢地走下来，也不急，步伐是平日里放慢的两倍。
当走到大厅时，原本低着头戳着手机的许烟，似是感应到了什么，抬头，透过玻璃窗，便一眼看见了那个男人，正缓缓地朝着她走来。
视线在他修长的大腿上停住，还能走直线，应该没喝多少。
也是，她到现在还不知道他的酒量是多少。
印象中，她好像只看过他醉酒过一次。
那一次，还是喊着“yiyi”的名字。
但下一秒，也不知是顾南琛没站稳还是怎么的，脚下忽而一个踉跄。
随时动作幅度不大，但是许烟却清清楚楚地看见。
几乎就在同时，许烟拿过了一旁的口罩戴上，而后推开了车门，下车。
动作一气呵成。
而她的这一切动作，都被季白看在眼里。
那垂放在身侧的手紧了又紧，一双眼不见往日里的温和，只有铺天盖地的阴鸷。
在那一瞬间，一个很是疯狂的念头在他的脑海里形成，一发不可收拾。
而许烟则是快步走到了大厅门口，上前，搀扶了男人一把。
当走近，那扑鼻而来的浓郁酒味，差点没把她熏死。
这男人到底喝了多少?
顾南琛看见许烟，伸手揉了揉眉心，微眯了眯促狭的双眸睨了她一眼，脸上依旧是一副清冷的模样，脸色也白皙，咋一看，倒也看不出有几分的醉意，和往日并没有什么区别。
就这么站在那里，也不走，深深地凝视着她。
许烟被他看得有些发毛。
这样的顾南琛有些陌生，有些令她……害怕。
仿佛就像是在看困在笼子里的猎物般，下一秒就会扑上来，生吞活剥了。
“还能走吗？”许烟的眼神闪躲了下，一只手将他的手臂搭在了她的肩膀上，一只手搂住了他精湛的腰身。
许是喝了酒的缘故，他身上过分灼热的体温，透过那衣服，传到了她的掌心里，宛如火烧般灼热。
她想要缩回手，但一想到他此刻的状态，便咬了咬牙，忍住了。
“许烟烟……”
许是酒精的作用下，男人的声音变得比以往更加的低哑，在耳边里荡漾，性感得无与伦比。
“……嗯。”
许烟对于他的这个称呼，似乎也习以为惯了，当下应了一声，搂着他就要往外走。
这里并不是一个谈话的好地方。
况且他现在还是个醉鬼。
“许烟烟……”
顾南琛配合着她的脚步，将身上所有的重量都压在了她的身上，脑袋往她的脖子处一歪，薄唇轻启，灼热的唇息喷薄在她的脖颈部，令她差点就甩手将男人推了出去。
脖颈处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地涨红，就连耳朵也通红一片。
“……嗯……”
许烟偏头想要躲开，似是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
这个男人喝醉酒怎么这么粘人啊。
之前也没见他这样的。
“许烟烟……”
顾南琛似是听不到她的应答般，继而又叫了一声，比先前的声音都要低。
“……嗯！！！”
许烟费力地搀扶着他的同时，也应了一声。
好重！
而他还在那里乱叫！
叫叫叫！叫魂呢！?
许烟想了想，觉得不解气，伸手在他的腰上掐了一把。
想着他反正醉着呢，明天肯定断片，也就肆意妄为了些。
顾南琛被掐得猝不及防，颀长的身子猛地一震，那犹如被泼了墨般的黑眸又深了深。
所有的情绪都沉在一双眼里，黑沉沉的，深邃又炽热。
顾南琛搭在她纤细的腰上的那只大手紧了紧，那力道，似是要将她揉入血骨里。
许烟被他这突如其来的“暴力”动作弄得一痛，但也知道他此刻喝多了，便也不计较了。
使出吃奶的劲儿，将人往门外拖走。
好不容易走到了车旁，一旁的司机见状，忙不迭地下了车，帮忙拉开车门，伸手想要帮一把。
但手还没碰到顾南琛，男人便恶狠狠地一甩，目光很是不善切布满敌意地望向他，带着一抹阴霾，拒绝的意思很明显。
“……”
司机大叔被他的这番动作弄得一愣，不敢再有什么动作了，有些尴尬而仓促地站在那里，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
许烟也注意到了男人的动作，微微一怔，这男人喝醉酒都是些什么毛病啊！
而后忙是歉意地朝着司机道歉，“不好意思，他喝多了。我扶他上去就行了，麻烦你了，不好意思。”
司机大叔也是一个憨厚的人儿，当下伸手挠了挠头发，站在一旁，也不敢再扶顾南琛了。
直到在许烟一己之力的搀扶下，终于将人塞进了车子里，当下站在外面，直喘着粗气，伸手摸了摸额头上冒出的涓涓细汗。
司机大叔见状，也放心地回到了驾驶座上。
许烟绕过车身，拉开了另一边的车门，也钻了上去。
但车子却迟迟没有开动地迹象。
季白站在那里，视线死死地盯着楼下的那一幕，手里点燃的那根香烟已经到了烟嘴，只要再燃一点点，就碰到了皮肤。
可他却像是没有察觉到一般。
眼里的那跳动的火焰越烧越旺。
而车内——
一上车的顾南琛便倚在了车座上，很是慵懒，修长的手指穿过领结口，而后狠狠地一扯，领带便凌乱地挂在了脖子处，带出了几分的狂荡不羁与邪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