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总大公无私，一视同仁，对待工作态度认真，一丝不苟。”林助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斟酌了一番用词后，便正色道。
“……”
负责人A看着他，又望向了那紧闭的办公门。
很是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没再多说些什么，便离开了。
嗯，他以后要多向林助学习，不对外吐槽总经理。
直到最后一个负责人扶着墙走了出来，双腿打颤，一脸的生无可恋，在考虑辞职与继续努力之间来回切换。
最终，还是败在了毛爷爷的诱惑之下。
毕竟顾氏集团对于人才的栽培还是很重视的，出的工资也是业内公认的高，而且顾氏集团大家挤破脑袋都想要进来……进而证明自己的能力。
“兄弟，多多保重。”负责人D很是同情地看了林助一眼，便抱着文件灰溜溜地走了。
林助深呼吸了一口气，把该擤的鼻涕都擤完了后，这才重新走进了办公室里。
男人面无表情，脸色冷峻如斯，喜怒不形于色。
林助恭恭敬敬地在一旁等待着施令。
顾南琛的视线转移向格外安静的私人手机，眼底划过一抹幽深。
浓墨色的眸，暮霭沉沉，似有波涛汹涌，压抑着，沉寂着……令人不敢靠近。
林助再次不动声色地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镜片反射出一抹亮光。
顾总今天的清晰波动有些不正常。
很不正常……
这是往日里所没有出现过的。
依照他对顾总这么多年的了解，这事……一定不简单。
忽然，桌面上的手机发出了震动声。
从他的这个角度望去，可以清晰地看着在震动声响起的下一秒，顾总的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拿起了手机，视线在显示屏上扫视了一眼后，周身散发出的冷气似是能将整个空间都冰封住了一般。
男人垂下眼，长长的睫毛下刷下一层阴影，将眼底那抹复杂的情绪全部覆盖住，不留一丝痕迹。
“……”
林助脑子飞快地运转着。
顾总这是在等……少夫人的电话?
从目前的状态来分析，只有这个可能性最大了。
等到铃声被挂断的时候，林助斟酌了一番用词后，最终还是开口道。
“顾总，有件事我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毕竟，他也不是很确定。
“……”
顾南琛一个冷冷的眼刀子直直地射向他，眼神之锐利，布满了浓浓的威胁意味。
林助打了一个冷颤，站直不由得更加挺直了些，憋着一口气汇报道，“是这样的，我今天去医院取药，看见了一个人，那身影，有点像少夫人。”
一口气说完，中间都不带停顿的。
顾南琛剑眉狠狠地一拧
黑眸微眯了眯，像是冬日里的冰雪，折射出了一道寒光。
声音冷若冰霜，还带着一抹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哪家医院?”
“第一人民医院。”林助如实地答道。
顾南琛拿起了手机，拨打了一通电话。
“嘟——嘟——嘟——”
漫长的等待。
在这个等待的过程中，顾南琛一手抓起了桌面上的车钥匙，迈着阔步朝着门外走去。
林助紧跟随其后。
看来，他猜得没错啊。
直到那通电话没人接听，被自动挂断了。
“您好，您所……”
那道女音的声音戛然而止，顾南琛修长的手指在屏幕上重重一摁，继而又放在了耳边。
林助跑着小步才能勉强跟上。
男人冷冽的声音传入耳边，带着命令式的语气。
“推掉早上的所有会议。”
“是。”
林助很是恭敬地应了一声，还没伸手去摁楼梯键，一只修长的手便抢先了一步。
“联系她的助理。”
在空间不大的电梯里，林助感觉到一股压迫力，很是强势，直击人的心灵最深处。
林助掏出了手机，在乘坐电梯的一会儿功夫，便查出了范小西的手机号码。
一个拨号键。
随着秒钟的推移，男人越发地不耐烦，伸手揉了揉眉心。
林助并没有表明自己的身份，而是用了些套路，从范小西的嘴里套出了些话。
而后朝着男人汇报道，“顾总，少夫人并没有与她的助理联系。”
也就是说，少夫人去医院的事情，范小西并不知情。
顾南琛抿了抿唇，墨染的瞳孔一点一点地暗了下去。
“去医院。”
声音似是从齿缝间挤出来，一字一沉。
车上的副驾驶里，林助不停地拨打着电话。
司机大叔更是恨不得努力减少存在感，握着方向盘的收都有些轻颤，视线死死地盯着前方，一眨不眨，眼睛更是不敢乱瞄。
后座上的男人犹如从地狱爬上来的地狱使者，就这么坐在那里，都让人清晰地认知到一件事——不好惹。
这薪水和风险，还真是成正比啊。
“顾总，查过了，第一人民医院并没有少夫人的登记、住院记录。”林助挂断了电话，而后微侧了侧身子，汇报着最后的结果。
但后座上的男人脸色并没有因此而有所缓解，脸部弧度线条紧绷，整个人阴气沉沉。
确实，这也不能说明些什么，毕竟少夫人是公众人物，会隐藏某些信息，或者会用别人的身份替代。
窗外，墨色的浓云挤压着天空，掩去了刚刚的满眼猩红，沉沉的仿佛要坠下来，压抑得仿佛整个世界都静悄悄的。
淡漠的风凌厉地地穿梭着，将人的惊呼抛在身后，马路边那盛开的柔弱的小花小草早已战栗地折服于地，正是山雨欲来风满楼。
而顾南琛到了医院后，径直朝着医院的监控室走去。
与侧面走来的许烟错开了。
而许烟下楼是给安安和张妈买早餐的。
眼看着天气也快下雨了，她不放心张妈去，所以就下楼了，脚步有些急促，戴着一顶帽子与口罩，彻底将那张小脸遮住了。
许烟脚步忽而一定，抬头，有些不确定地转身，望去。
大厅人来人往，家属病人行色匆匆，并没有什么异样。
微摇了摇头，继续朝着门口走去。
顾南琛刚一出现，那监控室的工作人员便急急地站起身，让出了位置，一副接待大领导的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