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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没有如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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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傅府不是任人宰割的小绵羊,朱子宁对我下手,不管是出自谁的授意,其目的都是为了挑起我们镇北王府和兵部尚书府或者是谢氏一族的矛盾。但他们的计划失败了。失败的代价是,他们要防止镇北王府和谢氏的报复,可这件事到底没有摆到明面上,还没有彻底撕破脸皮。皇姑父也不会允许我们摆到明面上来,祸乱朝纲。”

“所以,朱太傅暗地里必然已经做好全面的防备,可他门生太多,又分的太散,不可能每一个都能顾及到。而朱子宁……”顾青阳说到这里,话锋突的一转,“二叔知道皇上为什么一直不立太子吗?”

顾霆面色淡然含笑,“为什么?”

“看来二叔已经猜到了这个可能。”顾青阳跟着笑了笑,并未将话说明,“二叔既猜到了这个可能,想来二叔也猜到了,对我动手之人的目的。”

顾霆靠进椅子中,静默无声的喝了两杯茶,“母亲一直想将你许配给成王。”

见顾青阳不说话,他又道:“林嬷嬷在收到你送去的红烧狮子头不久,就因打碎了皇上送给贵妃娘娘的玉簪,而被贵妃娘娘罚到外院做了洒扫的婢女。”

顾青阳从袖中将顾乔送给她的那瓶青芝玉露膏拿出来递给他。顾霆看她一眼后,方才接过去。打开瓶塞,看着里面满满的药膏,他正要问顾青阳为何不用,嗖忽想到一个可能。

他面色一变,珍而重之的将瓶塞塞好,将药瓶收到怀中放好,“明天我会找人验一验,如果……”

“没有如果。”顾青阳起身,正色道:“我们镇北王府只忠君只忠国,从来不参与储君之争。然,每一任储君登位前,都曾得到过镇北王府的认可。皇姑父不立太子,让诸皇子私以为每个人都有机会。但皇姑父到底是个什么意思,未到最后,谁也不知道。对我动手之人,未必是真对我下死手,而是想借此逼镇北王府做一个选择或者是牢牢抓住镇北王府为他所用。父亲不在京城,祖母年纪大了,镇北王府目前经历不起动荡。所以还肯请二叔,无论如何,不要让祖母知晓此事。”

顾青阳诚恳的给他躬身施礼。

“好。”顾霆沉吟许久,才答应下来。

“你想让我帮你盯住崇州郡,还是想让我暗中帮衬谢二公子他们?”

话说开了,很多事都不用再说的那么细致。

“盯着就好。”顾青阳道。

至于他们是成功还是失败,那是他们的事。她只需要在他们行动过程中,不让镇北王府被牵扯进去就好。

回到蘅芜院,天色已经暗下来。

云浮已经回来了,一直跪在门口请罪。

顾青阳没有理会,靠坐在正堂的椅子中,单手支着额,回顾今日发生的所有事。

青霜沏好茶,倒一杯放到她身旁的高几上后,转身站到她身后,给她揉起肩膀,“郡主要是累了,便先歇一会儿吧。”

“不用。”今天发生这么多的事,一会儿祖母怕是会找她。

揉完肩膀,又揉太阳穴时,青霜想起食盒一事,便一五一十的说了。顾青阳原本听得漫不经心,直到她说让小厮将食盒扔了,她惊诧的偏头朝她看去。

“奴婢做错了?”青霜小心问道。

“你知道那个食盒是用什么做的吗?”顾青阳问。

“不是青竹吗?”

顾青阳摇摇头,笑了。

那可不是青竹,而是价比金贵的碧玉竹。整个天下,也就唯有容铮的璇玑院有那么一两百根。几年前,曾有江南富商,以万金求购一根,被容铮拒绝。因此,外间素传,一根碧玉竹,价值万金。

无论是做乐器,还是文房四宝,碧玉竹都是不可多得的良材,也只有容铮才会那般奢侈,拿碧玉竹做食盒。

“奴婢现在就去捡回来了。”青霜白了脸。

“不用了。”顾青阳制止。

能说出那样的话,也唯有容铮身边的莫离了。而不确定她是否会收,莫离一定会躲在某个角落看着。看到小厮扔了食盒,他必然会捡回去。容铮不介意一个食盒价值多少,莫离那个守财奴却会介意。

果然,镇南王府璇玑院,莫离一脸心痛的抱着食盒进到书房,默默站到正回复密折的容铮面前。

他也不说话,只安静的站着。

容铮回复完所有密折,拿锦帕净过手,喝茶之时抬眼看向他。

“安平郡主没收,还生气的将食盒扔了。”莫离越说越觉心痛,“她枉费世子心意便罢了,这可是价比金贵的碧玉竹,她竟然也不犹豫的就扔了!”

容铮放下茶杯,“你确定是安平郡主让人扔的?”

“是,”对上自家世子霜雪一样的双眼,莫离道,“是她的婢女让门房的小厮扔的。”

“下次不要再说,不要就扔掉的话。”容铮闭眼缓缓神,顾青阳的疏离冷漠他不是察觉不到,只是他没有料到,她会如此介怀。

容铮睁眼,看着那堆密折片刻,他问:“镇北王到哪里了?”

“已经到江南了,不出三日,便会回京。”莫离答。看容铮神色疲惫,他将食盒小心放到一边,将密折出去交给莫弃后,又回来整理书案,“世子累了就去歇息片刻吧,再急的事,也没有世子的身子重要。”

容铮起身出了书房。

莫离看一眼食盒后,赶紧追了出去。

“不用跟着我。”

莫离停下脚步,等容铮走得足够远后,他又跟了上去。

容铮并无目的,顺着路,走着走着,不知不觉就走到了镇北王府。在镇北王府后院的外墙处停下脚步,他抬起头。月亮躲在厚重的云层后,没有一丝光亮透出来。整个京都城都在这黑暗中变得隐隐绰绰,只能模糊的看到屋檐重峦。

他足尖一点,如吹拂过枝头的一缕风,几个呼吸便落在了蘅芜院角落处的杏花树阴影处。

八角的琉璃灯将蘅芜院照得一片通明,正堂门口,云浮还跪在那里。院中四处,不时有婢女脚步轻巧的经过。

唯不见顾青阳。

容铮站了不大一会儿,发上、肩头就落了一层花瓣。莫离无声站到他身后,等前面路过的两个婢女走远,他小声道:“安平郡主在顾老夫人的华清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