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霏是个聪明的孩子。”吴氏赞道。
顾青阳又笑了，“谢姐姐还没有过门呢，二婶这就护上了？”
吴氏轻笑出声，逗趣道：“不管谢姐姐有没有过门，二婶最疼的还是我们青阳。”
“那是当然。”顾青阳理所当然道。
两人相视而笑。
笑过，顾青阳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你昨夜没睡吗？”瞧着顾青阳眼角眉梢的倦意，吴氏拧起了眉头，“听说铮世子中毒了？”
顾青阳‘嗯’了一声。
吴氏敛着眉目，早先，她对容铮的印象是不错的。可惜这不错的印象，在灵隐寺中，被他的母亲王氏给毁得一干二净了。随口问了两句容铮的情况后，吴氏回头吩咐青霜，“一会儿天亮了，赶紧去厨房端碗粥回来，待填了肚子，便赶紧伺候着她睡一会儿。小小年纪总是这般熬着，可怎么成？”
“奴婢省得。”青霜恭谨道。
“接下来几日，你都好好歇着。你大哥的伤已经好了差不多一半，只要不是来回奔波的事，他都可以处理。”吴氏严肃的看着顾青阳，“有谢二公子看顾着，想来铮世子也不会出什么大碍，你也不要来回跑了。”
顾青阳微微惊诧。
“有其母，必有其子。这话虽然偏颇了些，却也不无道理。”吴氏起身，拿了张薄毯过来给她盖上，“你如今年龄尚小，有些事，不必太早做决定。”
顾青阳：……
“二婶，我……”
“好了，我走了，你好好歇着吧。”
看着吴氏走远的背影，顾青阳嘴角抽了抽。回头对上青霜强忍的笑脸，她道：“我没有。”
“嗯，郡主没有，奴婢可以作证的。”青霜正经道。
顾青阳拉过被子，盖住脑袋，“我先睡一会儿。”
青霜没有忍住的笑了出来。
顾青阳默默翻了个白眼。
太平院的吵闹，一直到天亮时分，才静了下去。
天色阴沉沉的，有闷雷声在远方响起。顾青阳醒来，喝了碗白粥，精神已经好了许多。
在院中走了两圈，消好食后，回屋拿了本书，靠坐在临窗的椅子中，开始翻看前，随口问道，“谢三小姐、谢四小姐还跪着？”
青霜谨记着吴氏的交待，端着杯白开水过来，“还跪着呢。谢二夫人早先来过一次，两人不肯走。谢二夫人无法，进锦墨院找了世子和谢大小姐，似乎是想替两人说情，但被谢大小姐干脆的回绝了。之后，谢二夫人便离开锦墨院，去了太平院中。不久，谢老夫人身边的人便来请了二夫人过去了。”
“请二婶过去做什么？”
“大概是想让二夫人说服谢大小姐吧。”青霜不以为意道。
顾青阳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转念一想后，又有几分明白了。
谢静言、谢静宁是谢氏正二八经嫡出的小姐，不可能真去给大哥为奴为婢的。最有可能就是，谢老夫人想利用谢雨霏入京一事，逼迫二婶给谢昀霆、谢昀泊说一门亲事，或者是打二哥的主意。
不过，二婶没有回来，一切都只是她的猜测。
看一眼院中那株玉梅，顾青阳想了想，问道：“太平院吵了一夜，吵出什么结果来了？”
“丽娘留下来了，她的两个孩子也被接到了府里。”青霜一板一眼道，“是谢老太爷让留下来的，谢老夫人因此气得晕了两回。其他的，就没了。”
丽娘能留下来，顾青阳早就有预料。捏着书角揉了揉，她又问：“凌百川和谢九小姐呢？”
“昨日他们两人到谢府后，谢老太爷就让人打了凌百川板子，不过没打几下，谢九小姐就犯了病。谢老太爷虽气，这个节骨眼也不敢闹出人命，请了裴先生控制住谢九小姐的病后，便将两人关进了柴房。后来丽娘来了府中，就没人再顾得上他们两个了。”青霜道。
顾青阳眸光动了动，“找人暗中盯着他们。”
大哥的事虽然已经了结，但谢七夫人一日不找到，顾青阳总觉得心中不安。这种不安，还找不到由头，“一旦谢七夫人出现，立即将她控制住，莫让她再逃了。”
青霜应是。
顾青阳看了十余页书，伴着一道闪电，雨水终于落了下来。
她抬头，看着连天的雨瀑，脑中似有灵光划过，叫住收伞正要进门来的青霜，“莫情呢，让莫情立即去查一查丽娘和凌百川的身份。”
按徐尚所说，凌百川和丽娘是真正的旧识。能引着谢七夫人与凌百川认识，说明丽娘和凌百川在来永安郡前就是认识的。丽娘是江南人，那么凌百川也最有可能是江南人。或许，从这一点着手，就能寻到谢七夫人了。
青霜见她说得急，什么也没有问，撑着伞，转身便去了锦墨院。
来了永安郡后，莫情就被顾青阳遣去保护谢雨霏了。
雨下得很急。
打在青石铺成的院子中，噼里啪啦的，像极了昨天夜里太平院里的争吵声。
吴氏回来的时候，午时都已经过了。
看到临窗看书的顾青阳，她直接走了过来。
“可睡过了？”吴氏神色不愉，但还是先问候起顾青阳。
顾青阳点头，“睡过了。”
吴氏在她对面坐下，喝了两杯茶，想到谢老夫人和谢二夫人的那些话，心气怎么也顺不过来。顾青阳将书放到一边，等着她的倾诉。
“谢老夫人依旧不允阿霏去京城。”吴氏气道。
顾青阳没有接话，等着她往下说。不让谢雨霏去京城，总得有理由。
“谢老夫人说，让阿霏去京城也行，不过必须要让谢三小姐、谢四小姐也一道去。”吴氏冷哼。
“这话她不该跟我们说。”顾青阳道。
吴氏言语不屑，“这话的确不该跟我们说，可她们也没脸跟谢三爷说。”
就谢二爷做出的那些事，随便传出去一桩，都足够谢三爷和贤妃娘娘遭人诟病了，他们哪里有那个脸再开其他的口。
“这些事不可能瞒得住。”顾青阳陈述。
那些不想镇北王府和谢氏结亲的人，是不可能放过此事。就算是永顺帝，都不一定会放弃这样敲打谢氏的机会。
这一点，顾青阳不相信谢老夫人会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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