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狙击手并不是D的人。”
此话一出，一片哗然。
陆必行指了指后脖颈的位置，“他没有D的纹身，不是D的人。”
“也有可能是D刻意带了个没有纹身的人过来。”顾威昀道。
“不会。”陆必行第一时间就反驳了顾威昀的这个说法，“D的所有手下都有纹身，不可能单独带个没有纹身证明的人过来，完全没必要多此一举。你想想看，如果要带一个没有纹身的狙击手过来，那剩下的人为什么不带一样没有纹身的？这也太奇怪了，完全不符合D的作风。”
“而且……”陆必行看了眼洋洋，啧了声，“不是我要替D说话，我好歹跟他们合作过几次，D的行事作风我还是有所了解的。你看他这次来A市，低调，只要芯片，如果真想闹出点什么大事，当初挟持顾大小姐养父母的时候就该做了，没必要等到现在。”
“现在也不管是不是D的人了，傅小姐呢？”顾星瞳问：“既然狙击手已经解决了，傅小姐带回来了吗？”
“正在处理伤势，待会儿就过来。”
话音刚落，房门就被推开了。
傅小姐一进来就把书包丢向洋洋。
洋洋拉开拉链，手稿都还在。
傅小姐坐在椅子上，双手怀胸，后脑勺抵着墙壁，瞟了眼洋洋，轻嗤一声，“过的挺不错的嘛，有滋有味，果然小孩子就是容易招人疼啊……”
“你别在那说风凉话。”洋洋瞪了傅小姐一眼，“你想办法联系上傅哥，把这边的情况告诉他，还有，东西得靠你送回去了，我现在这样，半路被人袭击肯定打不过他们。”
“废物。”
洋洋：“……”
傅小姐：“之前不是还想让我待在监狱里吗？现在倒是有事求我了？”
洋洋听着傅小姐的话，顿时沉了脸，“那你做还是不做？”
傅小姐看了眼洋洋，沉默不语。
做是肯定要做的，哪怕是为了哥，她也要把东西带回去，但是一想到洋洋说的话，就有股怒气从心底涌上来，她压都压不住，就想讥讽两句，让自己有个发泄的出口。
当天晚上，洋洋把接头暗号告诉傅小姐后，傅小姐带着芯片和手稿离开了A市。
傅小姐受的都是皮外伤，没有洋洋那么严重，现在半条胳膊全都是麻痹的，像是没了知觉一样，跟残废没什么两样。
幸好废的不是右手。
洋洋瞥了眼手臂暗暗想。
房间里，祁老陪着任老做完检查回来，就搬了两个凳子靠着墙坐下，听瞳瞳和祁彦转述那手稿上的内容。
顾星瞳把之前写的那张纸拿了过来。
祁老接过看着上面的公式和字母，也是皱起了眉。
“老任，你见过吗？”
任老摇头。
“这些手稿应该是顾老爷子在家里写的，我和傅哥都没见过，就只有他回到顾家之后写的内容，顾老不回无缘无故写这些东西下来，现在我们可以确认，顾老在这份手稿里藏了秘密，要不然不会有人留在A市就专门等着狙击我销毁这份手稿。”
想到那孙子，洋洋眼睛一眯，后悔没有亲手手刃对方。
“威昀。”顾老太太道：“那时候你跟你爸不是最谈得来吗？他有没有跟你说起过什么事情。”
顾威昀沉思想了想，“……倒是有那么一件，爸曾提过，有一项工程正在开发当中，但目前还只是开发阶段，所以只是提了一嘴，之后就再也没有说起过。我当时询问，这是不是国家新派给他的任务，但是爸当时的表情很奇怪，让我感觉那并不是国家给爸的任务，更像是爸单独行动在做……但当时我没有那么高的权限，而且爸也从来没做过危害国家的事情，所以我也就没再关注了。”
“现在想起来……确实觉得有点奇怪。”
“工程？”洋洋愣了愣，“我记得傅哥好像跟顾老有谈过什么事，好像也提到了什么进展，我一直以为那是在说灭狼群的进展怎么样了，当时还凑上去听，结果傅哥和顾老当时就止住了话题，没再说下去，好像避着我们所有人……”
这样一对照，似乎就连接得上了。
顾老将军应该是瞒着某些人在做一件事，这件事刚开展不久，没有任何进展，所以知道的人很少，只有顾老将军的亲信才知道，比如傅先生。
而手稿里隐藏的内容可能就是关于那项工程的。
这项工程会直接威胁到狼群的生存，所以才会有狙击手出现，想把手稿毁掉，这样一来，唯一能威胁到狼群生存的工程项目，就会彻底被所有人遗忘。
那么问题来了。
“你找到顾老手稿这件事，还有谁知道？”
消息获得那么快，没有来源渠道打死他都不相信。
闻言，顾威昀皱起了眉。
“我是在军部把爸的档案调取出来，在里面发现的……”顾威昀沉着脸说，“你不会是想说，军部里有内鬼吧？这不可能！”
“那可不一定。”洋洋道：“要不然你怎么解释有人会这么迅速获取你拿到顾老手稿这件事？手稿重见天日，对某些人产生了威胁，所以不顾一切代价要弄死我，防止我把手稿带回去给傅哥，因为只有傅哥知道手稿里面的秘密，傅哥发现后一定会替顾老完成这项工程。”
“别傻了。当初得知顾老死的时候，我们甚至都怀疑过你们！为什么你哥嫂子被绑架，只有顾老带着人去营救？！那些可都是军人啊！军人全部在那场绑架案中牺牲，这其中就没有鬼吗？！就算来的人数众多，在人数上压制了顾老，但是人数多，留下的痕迹也多，难道到最后他们都跟鬼一样凭空消失了，连蛛丝马迹都没有留下？”
洋洋越说越激动，直接从床上站了起来。
“我就不信，顾老的死，跟你们军部没关系！”
“我们信任国家，把命交付国家，也希望国家能以诚待人，不是把我们当成利刃，刃断了，就当垃圾一样随地一丢，不管不顾！”
“我们希望祖国越来越好，所以无论前路多么危险重重，铺满荆棘，我们都会去，这些事总得有人来做，有些牺牲是避免不了，这些我都知道。可我想过任何人会死，傅哥会死，我会死……但我从来没想过，顾老会比我们先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