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蒋芫轻轻应了声，跟在任佩妮身后离开了服装店。
回去的路上，蒋芫一直没有说话，呆呆地望向窗外，好几次任佩妮停下来看蒋芫，眼中带着困惑。
“蒋芫，你怎么了？出去打个电话回来整个人都不对劲了，发生什么事了？”
蒋芫一直在等任佩妮开口问她，可真正等到她开口问了，自己却不知道该怎么说这件事……
她怕从任佩妮的嘴里得到真相，怕一直当做好闺蜜的人实际上并没有把她当成好闺蜜，她为了任佩妮两肋插刀，任佩妮说不喜欢任星瞳，她就去欺负任星瞳，过后甚至还被任老爷子扇了一巴掌作为教训，而任佩妮却什么事都没有。
蒋芫怕自己真诚付出的一切到了别人眼里只不过是一堆垃圾，随手丢弃在路边还要被人践踏两脚的垃圾。
“蒋芫？”
蒋芫回过神来，目光落在任佩妮身上，动了动嘴唇，“……佩妮，你还记得吗？我们大学暑假的时候曾经出去旅游，住在一家青年旅馆里，当时你拍了一个我的视频，是不是？”
任佩妮一愣，没有立即回答。
那个视频她当然记得，可是为什么蒋芫突然说起那时候的事情？
当时蒋芫醉酒了，那个酒里被她下了一点点的药，药效不大，不至于需要男人才能解决，但当时蒋芫神志不清，她说什么，蒋芫都乖乖照做，最后脱得一丝不剩躺在床上呼呼大睡时，蒋芫恐怕也不会想到那一幕幕都被一个微型摄像头拍了下来。
这些事任佩妮笃定蒋芫不知道，可能是突然想起来所以提了一嘴。
于是，任佩妮笑着说：“当然记得啊，好端端的你怎么想起那么久以前的事情？你不会想出去旅游吧？正好，最近我心情也烦躁得很，出去旅游散散心也好，要不然挑一天，我们出去玩吧。”
蒋芫一直盯着任佩妮看，见她一副理直气壮毫不心虚的模样，心里突然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就像活吞了几百只苍蝇一样恶心透了。
任佩妮说，她记得。
那是不是也侧面证明了视频里任佩妮早就知道电视机下被人藏了微型摄像头，在那种情况下，她竟然还让她脱衣服，甚至不制止她……
蒋芫红了眼，五指死死掐着包带才没有让她直接跟任佩妮撕破脸皮。
“我有点不舒服，你能不能快点把我送到家？”
“不舒服？”任佩妮侧头看了眼，见蒋芫脸色苍白，当即也没继续问下去，加快速度把蒋芫送回家。
目送任佩妮开车离开后，蒋芫才转身进屋。
一进去，她直奔厨房，从冰箱里拿出一瓶矿泉水猛灌起来，仿佛这样就能把涌上喉咙的恶心感给压下去。
一直以来被她视为最好闺蜜的任佩妮，竟然背着她拍下了那种视频甚至贩卖出去！
小时候她那么向着任佩妮！那么替她出头！任佩妮把她当成什么？猴子吗？！
蒋芫大口喘气，眼泪终于流了下来，她蹲下来抱住自己，无声哭泣。
有视频在手，她完全可以起诉任佩妮，可是不行……那个视频里她一丝不挂地被拍得清清楚楚，微型摄像头拍下来的视频传去哪儿了，如果起诉了任佩妮，那个视频会不会传得到处都是，以后她还怎么嫁人？别人都会觉得她是个下贱、放荡的女人！
忽然，蒋芫愣了下，喃喃自语，“视频……对，视频！”
发给她匿名邮件的人既然能找到这个视频，那是不是说明，也可以其他视频？！只要她出钱把那些视频全部销毁，只留下手里这一份，那她就能起诉任佩妮了！也不需要怕任佩妮会用传播视频来威胁她！
“对……视频！”蒋芫连忙站起来，踉跄着跑向沙发，从包里翻出手机，给那封匿名邮件回复。
……
夜总会里，祁若洋正拿着球杆打台球，穿着夹克衫的小弟抱着笔记本急匆匆跑来。
“老大，有一封邮件。”
祁若洋转过桌角，扫了眼桌上剩余的几个球，问道：“什么邮件？”
小弟看了看内容，脸颊莫名一红，“就是……老大你发了个18R的小视频过去，人家回复了。”
18R的小视频……
小视频……
整个楼层忽然静了下来，所有人的视线在一瞬间集中到祁若洋的身上。
祁若洋脸色铁青，握紧手里的球杆，撇头看去，“你说什么？”
小弟：“啊？就是老大你发了个18R……”
“18R！18R！你给老子再说一遍？！”祁若洋拿起球杆就往小弟的屁股上打了两下，怒目圆瞪，“你再说一遍？”
“不、不！我什么都没说！老大给你！”小弟揉着屁股，把笔记本往祁若洋怀里一塞，屁滚尿流。
祁若洋烦躁，把球杆往桌上一扔，丢下一句“不玩了”，拿着笔记本坐上一旁的沙发，打开一看，顾星瞳给的那个邮箱的主人，果然回了信息。
“嗤，让老子帮忙……你出得起价格吗？”祁若洋满脸鄙夷，拿起挂在沙发上的外套甩在肩上，带着笔记本离开夜总会。
回家之前，祁若洋去了趟酒吧拿账本。
一去才知道有个酒鬼客人来他酒吧闹事，拿酒瓶子砸了一位客人的脑袋，现在去了医院。
“操！这都是些什么事儿啊！”祁若洋窝火，看了眼酒吧大门，琢磨着要不要雇几个打手过来，敢在他酒吧闹事的，通通打一顿丢出去！
“让人把账本拿来，老子急着回家。”
“好的。”调酒师随手拉了个服务员，让他去经理的办公室把酒吧的账本拿来给老板。
这个随手被拉住的服务员，就是燕顾。
燕顾回头看了眼脸色阴郁的祁若洋，点头应下，去将账本拿来给祁若洋。
祁若洋拿上账本转身就走。
“老板。”
燕顾喊住他，“那天你说看着顾小姐工资翻倍。”
祁若洋疑惑回头：“对啊，我说了工资翻倍，怎么了？经理那王八蛋不记啊？行，等着，回头我给他打个电话……”
“不是……”燕顾上前一步，“我，不需要工资翻倍，想请老板帮我找个住的地方，我被赶出来了。”
祁若洋有点怀疑自己的耳朵，“你……让我给你找房子住？”
燕顾点点头，“老板人脉广，应该可以找到不错的房子。”
“凭什么给你找？”
“你是我的老板。”
“我也可以裁了你让你不再是我的员工！”
祁若洋带着一身怒气离开。
调酒师擦着杯子，怜惜地看着燕顾，叹道：“燕顾啊，你不能这么说，要营造出可怜巴巴的感觉，得在下雨天淋着一身雨在路边被老板捡回家，那种才适合发展，你这样只会让老板反感的。”
燕顾扬了扬唇角，一直盯着酒吧门口看，“你想错了，老板这样的人，就算在路边看到我很可怜，也不会捡我回家，说不定会嘲笑我一通。”
调酒师：“……”还真别说，这才是老板的风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