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几个人有多瞧不起祁彦，经过刚才那一场拳击赛，也在心底改了观，只是面上不愿意说出来，尤其是张凌，信誓旦旦地说让对方三次，结果到头来他被打趴下了，脸面丢尽！
荀逐有自知之明，看过刚才的拳击赛，连张凌都输给祁彦了，可想而知以他的细胳膊细腿，恐怕坚持不住几招就被打趴下了，到时候脸也丢了。既然如此，还不如丢脸的只有张凌一个。
江季川两手搭在膝盖上，身体前倾，看着在给自己上药的祁彦，瞥了眼站在一旁的医护人员，道：“祁先生，有医护人员在，你让她给你上药呗，自己上药多麻烦啊。”
“不劳烦了。”祁彦撕下创口贴看着镜子贴上，“我家小姑娘鼻子灵，会闻到其他女人身上的味道，到时候得哄好久。”
江季川：“……”
陆必行饶有兴趣道：“小姑娘？诶，说起来，这顾星瞳算算年纪好像也才二十出头吧？祁先生你多大岁数了？”
祁彦动作一顿，目光幽幽地看向陆必行，脸上的笑也随之消失。
脸色变得如此之快，陆必行也没意料到，直接爆口大笑。
祁彦的脸色愈发阴沉。
等陆必行笑过去后，江季川才道：“那按照之前祁先生和张凌打的赌……”说着看了看荀逐和张凌，叹了口气，“那咱们，是得跟他做生意咯？”
“是你们，没有我。”陆必行缓了口气，拿起桌上的西瓜悠哉吃起来，“有你们就够了，我这儿忙不过来，还有顾上将那边也需要我，况且张凌是你的人，张凌输了，就代表你也输了，有你们三个跟祁先生合作，想来也够了。”
把西瓜皮丢进瓷盘里，陆必行一抹嘴站起来，“要是连你们三个加起来都对付不了的人，那就来找我。行了，我看时间差不多了，我先走了，你们慢慢聊。”
陆必行一走，剩下三个哀怨连连地盯着祁彦，饶是他，也有种头皮发麻的感觉。
江季川招来服务员去弄点茶来，普通的茶叶也行，四个人当中三个打过架，再喝酒就不太好了。
等服务员端上茶，江季川倒了杯就喝了口。
“好吧，既然是我们输了，那就愿赌服输，做我们这行的，没生意人有那么多绕弯子……”江季川幽幽看了眼祁彦，“你想怎么做？短期内发展一派势力还是想融股？”
发展一派势力和融股都不简单，但融股能收买人心，至少短期内能买得动人替他卖命，就看情况紧急不紧急了。
祁彦喝了口热茶，目光撒过微微颤抖不止的手臂，心想着回去后会不会被小姑娘察觉到，毕竟她可是经常打架的主儿，难免会发现……不过现在想想，他倒是突然明白以前小姑娘打架之后为什么这么怕他知道了……
天道好轮回，这回轮到他了……
“祁先生？”江季川见祁彦不说话，再次开口喊了声。
“嗯？”祁彦回过神来，“江先生怎么看？”
“……”什么他怎么看？又不是他做生意！他看有什么用？他看不用做生意最好！
当然这话江季川只在心里咆哮，为了面子尊严问题，还是忍下来，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
“那就要祁先生你的情况严不严重了，情况严重，短期内有可能发生事情的话，那我建议是融股，当然不是说融股就没有风险性，相比起发展一派势力，融股的风险性比较好，但相对来说，会比前一个更耗费金钱，祁先生经济条件允许的话，那么融股当然是目前最好的出路。”
而且有他们三个在，融股的价格也会相对降低，应该是目前为止，没有比融股更好的出路了！
荀逐问：“你有想过融哪些吗？”
张凌插话：“像江季川经营地下拳击场的，也有不少人经营赌场，买卖消息的人会比较多，消息来源广，准确率高。还有管码头运输的，走私也有，但现在大部分都归陆必行在管，就走点别人不敢运，风险性比较高的东西。而我，开了个保镖公司，你要是需要人手，可以出钱向我雇几个。荀逐这边更简单了，你想要谁的命，跟他说，他会估价，价格确定好后他完成了任务你就可以给他钱了。”
张凌张口就是一堆，祁彦听得也是一半懂一半没懂。
“我们这边都是有自己的一套流程的，包括替警方卧底，救警方的卧底，除了达成长期合作的陆必行，我们这儿是要花钱的，当然不花钱也行，得给咱们减刑，不减刑没得商量。”
还有很多犯下重案却在逃的杀人犯，警方就算确定了嫌疑人但没有证据，就会有受害者的家属出钱向他们买命，买那个杀人犯的命，只要确认对方做的绝对是足够判死刑的事儿，他们二话不说肯定接，到时候把尸体伪装一下，让警方收走就行了。
活人有法律保护，但是死人是没有的，想要替死人伸冤，就得有人做这种肮脏的活儿。
荀逐从来不嫌自己做的活儿肮脏，他本来就出生在一个肮脏的家庭，在一个肮脏的环境里成长为肮脏的人，再干这种肮脏的活儿，他反而松了口气。
张凌指了指自己，“我是打死人进的监狱。”又指了指荀逐，“荀逐是杀了他爸妈和哥进的监狱。”最后指了指江季川，“偷窃捅伤人进的监狱。”
祁彦：“……”
这么一对比下来，他忽然觉得以前小姑娘做的事情还挺……好的。
“你应该没进过吧？”张凌兴致勃勃地摸了摸下巴，“我觉得你应该进一回，你就知道其中的乐趣了……”
“我进过。”祁彦忽然道。
三人同时一愣。
就听见祁彦说：“我进过监狱看过犯人。”
三人：“……”
“我这边有几个人选可以先供你参考一下，你觉得合适，再谈融股也不迟。”江季川道：“至于我们三个这里，就不需要你融股了，有事情说一声就行。当然，既然你选择上我们这艘大船，那就是自己人，该说的话还是得说。”
江季川坐直了身体，表情严肃，“你的忙，我们能帮是绝对帮的，相反，如果我们出事了，你也别想着能独善其身。”
“好。”
有了祁彦的允诺，江季川就不多说了，反正他也不怕祁彦到时候跑路，只要他还顾忌祁老爷子的面子，就知道不能得罪他们，否则的话，“祁老爷子的孙子在做黑生意”……这种谣言传出去，祁老爷子的一世英名全毁在他一个人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