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不怕的人，被他目不转睛得盯着问了这么一句，这才后知后觉感到隐隐有些害怕。
但她不想破坏此刻的氛围，于是若有似无得摇了摇头。
耳边还能隐约听见大堂传来的乐声，司空婧有些不安，司空晴还在房里等着她，她却躲在这里做着这些脸红耳赤之事。
想起此时他们正在阑兮阁，她忍不住小声问了一句：“万一有人进来怎么办？”
这里的空间太宽敞了，即使是大门紧闭，帷幕低垂，她仍感到没有安全感。
魏尘轻笑，“没有本王的允许，谁也不能进，若敢硬闯，本王便取了他的狗命。”
谁也不能打扰他。
轻柔的吻落下，司空婧下意识攥紧手心，身体骤然绷紧，那双捧在脸上的温热大手，丝毫无法安抚她的不安。
万事具备，只差洞房。
魏尘千算万算，唯一没有算到，竟是身下的人儿最后坏了事。
终究还是时间地点场合不对，司空婧满心想的都是场外的人，还有司空晴正在外面等她，她无法放松投入。
司空婧在魏尘细细密密的吻中寻了个空隙，颤声开口：“那个...王爷......”
“叫本王夫君......”
魏尘一边说着，又贪婪得在她唇上印了个吻。
司空婧艰难得咽了咽口水，尝试开口：“夫......”
但转念一想不对，这时候她不能再继续助长魏尘的情绪，魏尘的呼吸已经乱了，她也能感觉到他身体的变化。
虽然感觉挺对不起他，但也只能暂时委屈他了。
司空婧双手扶住了魏尘的脑袋，将他的头从脖子抬起，无辜的一双大眼清澈如水，只一眼魏尘便知她所想。
这让魏尘很挫败。
他的小王妃终究是与别人不同，事情发展到了这一步，她竟能如此冷静。
气氛被坏，魏尘不甘心得狠狠在她唇上啃了一口，当作惩罚。
最后无视她吃痛可怜的小眼神，用拇指揩过她有些红肿的嘴唇，道：“这是本王给你的惩罚。”
谁让她这么不听话呢！
自知理亏，司空婧咬着唇，痛得泪水打转，但却不敢顶嘴。
看着她委屈巴巴的样子，魏尘终究还是心疼，就势在她身边躺下，将她拥入怀中轻轻安抚着。
“好了，本王不怪你了。”
她都作出那副模样了，他哪里还怪得起来，疼都来不及。
既然坏事干不成，那便不能这么躺着，再这么抱着她，指不定他什么时候又起反应。
魏尘话落，便放开她自床上起来，一边整理衣裳一边道：“爱妃，准备一下，该下去了。”
魏尘估摸着时间，赏舞的阶段也差不多该完了，舞会赏完，就该到万众期待的环节了。
魏尘整理完衣裳，回头看见司空婧坐在床上发呆，他眉头骤然蹙起：“爱妃？”
只见司空婧此时的表情看起来要比方才还更可怜，她撇着嘴道：“那个...我不会梳头......”
“......”
她的话让魏尘哭笑不得，眼神落在她刚刚被弄乱的发鬓上，无奈得轻叹了口气，将她从床上拉起。
“别担心，本王给你梳。”
坐在镜台前，魏尘手里拿着梳子细细得给她梳着发，那样子看起来竟一点儿也不违和。
“王爷，我发现...你总能作出让我出乎预料的事。”
司空婧的话听得魏尘忍不住嗤笑，“爱妃也是，总能刷新本王对女儿家的认识。”
“堂堂的司空家小姐，既不会作画，也不会梳发，真是让本王大开眼界。”
司空婧闻言，心虚得撇了撇嘴，不敢搭话。
这事儿真不能怪她。
作画的事就不说，这梳头嘛，她也不是不会。
只是小青为了今天这个日子，特地给她弄了这么个复杂的头鬓，她哪儿弄得清楚！
仿佛知道她在想什么似的，魏尘一边梳着头，一边悠悠道：“本王真是好奇，人体的穴位那么复杂，爱妃的银针却能分毫不差。”
“为何这些女孩子家的事情，爱妃却终是一窍不通？”
司空婧闻言撇了撇嘴，忍不住小声嘀咕了一句：“你要是十几年练习同一件事，你也能做到......”
凡是知道云中君的人，无一不盼着能拜入他的门下，哪怕只学到他的一招半式，也足以行走天涯。
但云中君向来不收徒，司空婧当时还小，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被他带回不归山。
众人梦寐以求的关门弟子，就这么落在她头上，别人三岁还在父母怀里撒娇，而她却过着被师傅抄着棍子鞭策辨药的日子。
如今想起来，仍是忍不住想要抹一把辛酸泪。
江湖失传的玉龙针法，云中君的精湛医术，哪里是像世人想的那般容易。
她的话一字不差得落进了魏尘的耳朵里，他几不可察得勾了勾嘴角，不动声色得道：“哦？爱妃的针法学了十几年？”
“不知是京中哪位夫子传授的？既能瞒过孙夫子的眼，本王很好奇，京中还有谁比孙夫子医术更高明？”
“......”
他这个问题，问得司空婧哑口无言。
虽然他们现在的身份互相都向对方揭穿了，可是这个问题是她和司空城的交易，她不能说。
于是只好吱唔敷衍：“就...就一个江湖医师，现在已经不在京中了。”
看着她习惯性乱瞥的眼神，魏尘暗自好笑，又问：“是吗？原来是个江湖医师啊，那他去了哪儿？”
“这我哪儿知道啊？！”
这个问题的答案好捏造，司空婧登时理直气壮：“既然是江湖医师，肯定就是行走江湖去了呗。”
魏尘意味深长得“哦...”了一声，终于替她将发鬓梳好，还顺便在她脸上掐了一把。
小骗子！
“好了。”
魏尘说着，从内室出来，从案上拾起那张人皮面具，对着铜镜熟练得重新戴上。
纵使是亲眼看见他揭下又戴上，司空婧仍是看得惊叹不已。
等他戴好之后，司空婧忍不住伸手在他脸上捏了捏，手感就跟人的皮肤一模一样，真神奇！
看着关月冷的脸，司空婧忽而想起小青说的话：“关月冷最讨厌别人碰他，尤其是他的脸！”
原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