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是从京城来的。
皇帝任性,皇后丧子悲痛欲绝,后宫无管制乱作一团,太后气出了病,终日卧床。
太后将气全都撒在了皇帝的身上,道他淫乱无度,无心理政,才养出了司空城那般的乱臣贼子。
又道他昏庸,竟将她心爱的皇孙派到了边塞那般的荒芜之地,朝中那么多的王侯将相,为何非魏尘不可?!
皇帝孝心,日日来请安探望,太后一听见他的声音就犯头痛,不见!
心头的气终日难消,日积夜累,熬成了重病,如今已是风中残烛,只想在临终前再看一看魏尘。
已经到了这般境地,太后也不想再气,终是与皇帝和解,将他传到榻前说话。
“哀家也知道,自古以来,便难有彻底的明君,多贤能的君主,最后也难过美人关。”
太后半坐在榻,幽幽道:“因为一个妃子,当年的魏家差点儿被灭门,如此暴君,死了便死了...”
“可是皇帝...已有前人历史摆在眼前,你可千万不要步后尘啊......”
想起往事,太后还心有余悸,忍不住拉过皇帝的手,细细道:“昭仪已死,司空血脉你已全数流放,剩下的......”
剩下的,就只有司空婧一人了。
本想劝皇帝网开一面,可是,司空城如此叛乱,本该是满门抄斩的罪,死罪可逃,却难逃流放的命运。
以魏尘的性子,皇帝若要将她治罪,必会引起反抗,可若是不治罪,朝中大臣,如何能服?
思及此,太后不由重重叹息。
“自登基以来,寡人时常困惑,既然寡人为一国之君,为何总是受制于人?”
皇帝道:“寡人自小便没有父亲,打下了江山,却不懂管理后代,母后,您认为寡人该当如何?”
“哀家老了,管不动了,皇帝自己看着办吧......”反正她也看不到那个时候了。
太后如今什么也不想管,只不住吩咐让人往南疆送信。
魏尘看着皇帝来的信,心情沉重得微微叹息,当年是催着他回去立妃,如今却变成了太后病危。
魏尘这才突然顿觉,他已不是当年那个少年皇子,不知不觉,太后也老了。
“怎么了?”
听见他叹息,司空婧忍不住将头凑了过来,想看一看他手中的信。
魏尘将信折起,回头朝她避重就轻道:“没什么,太后挂念,差人来信问候,顺便再催爱妃赶紧给本王生个小郡主。”
这倒像是太后会说的话,司空婧没有怀疑,只是微微红了脸,问道:“为何是小郡主不是小世子?”
他不过是随口一说,哪儿想那么多。
于是,将她拉了过来,坏笑道:“小郡主小世子都一样,反正爱妃答应了本王要生一窝......”
“一年一个......”
魏尘说着,将信塞进了兜里,揽过她的腰肢低头吻了下去,却被她不安分得挣脱。
“王爷...我饿了!”
司空婧搂着他的脖子,撒娇,这一天都不让她下床,就算要生孩子也得让她吃饱饭吧。
搂着她纤细的腰肢,魏尘感觉她回南疆之后清瘦了许多,不由又在心中怪责云中君。
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养活小徒弟的,竟将她养得这么瘦。
趁着她此时光溜溜,魏尘在她身上一顿乱摸,边摸边道:“嗯,爱妃瘦了,等回城,本王带爱妃去吃好吃的......”
司空婧又羞又恼,忍不住又骂他大色.狼,待在他身边,一刻也不得消停。
然,被她骂,魏尘似乎更开心,耍流氓耍得更起劲,在她身上一顿啃咬,留下一大片青紫。
不多时,渌水便寻来了一身衣裙,还有一双绣鞋,待司空婧穿上,魏尘才下令传膳。
看着满桌的菜品,那厮却突然犯了愁,磨磨蹭蹭地坐下,挑起筷子,朝魏尘投去一个可怜兮兮的小眼神——
“王爷......”
她软软糯糯地喊了一声,道:“常言道,饱暖思淫欲,要不...我还是不吃了吧,人家今晚想好好睡一觉......”
她说着,挺了挺腰背,作出一副很辛劳的样子,“我在敌军的大营里吃尽了苦头,回来王爷又欺负我,人家好累呢......”
呕~
司空婧一边说,心里的小人已忍不住先吐了,这语气可真够恶心吧啦的!
但她不管,只要能让她好好睡一觉,她还可以更恶心。
如此这般的她,魏尘表示小腿有点儿打颤,急忙低头吻住她,生怕她再说出什么不得了的话来。
顷刻,放开她,保证道:“怎能不吃?爱妃要多吃点儿,本王保证今晚什么也不干,只睡觉......”
魏尘一边说着,一边将菜品夹到她碗里。
“好吧...那我吃一点吧...王爷说话可要算话......”
她闻言,作出一副勉强的样子,下一秒,本性全露,大快朵颐。
南疆的六月,昼夜温度刚适合,漫天的星河,皎洁的月光,让这荒芜的边塞也多了几分温情。
在营帐里躺了一天,罗梦用完晚膳,拄着木拐出了营地,和衣躺在不远处的小山坡上看星河。
正发着呆,忽而听见一阵脚步声由远至近,不用看她也知道是谁,搭档那么多年,蓝泽走路的声音,她早已耳熟能详。
“伤员不在营里好好养伤,跑外头来做什么?巡夜么?夜巡时间也还没到啊......”
蓝泽一边说着,一边在她旁边躺了下去,这么多年搭档,俩人早已习惯互相调侃。
“你下半夜不是要夜巡么?怎么不睡觉?”
罗梦说话时,眼皮子都不动一下,只呆呆地望着夜空。
“睡不着。”
蓝泽学着她的样子,一边望着夜空一边道:“想到今夜只剩我一个人夜巡,突然觉得有些寂寞......”
说话间,罗梦垂在身旁的手,突然被一只温暖的大手牵住,她微微一怔,下意识想抽回来,蓝泽却蓦地攥紧。
“原来...姑娘家的手,竟是这么小巧。”
蓝泽转头看着她,脸上带着笑,没脸没皮道:“这么一来,我们都是牵过手的人了,以后谁也别笑话谁。”
“无聊......”
罗梦白了他一眼,抽回手,却将他人带了过来,眼前一黑,唇上便感到一阵酥.麻。
此时躺在草坪上,身子被他半压着,罗梦无奈地任由他亲吻。
半晌,蓝泽松开她,语气带笑:“扳回一局,欢迎随时来讨还。”
说完,起身逃命去,只留下罗梦一人呆呆地躺在草坪上,捂着胸口一点一点平复着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