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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离奇失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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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意原本还一肚子的忧心,此刻看了,也忍不住摇头叹笑,暗道这帮下人遇上这鬼灵精似的小姐,也不知是幸还是不幸。但瞧这情形,想拿赏钱,似乎是无甚希望的了。

“小姐在那边。”

“哎,小姐又飞了。”

“小姐在……咦,在哪儿呢?”

“呆子,我在这儿呢。”

“快,大家一起抓住小姐,大不了赏钱一块儿分。”

众人声音洪亮,“好。”

可下一刻,却响起惨烈的哀嚎声,“哎哟,疼死我了。”

果然,到了最后,折腾得满园子的丫鬟小厮都倒了一地,唉声叹气,纪芷湮仍旧精力旺盛,直喊:“哎,你们赶紧起来,咱们继续。”

“小姐,小姐饶了我们吧。”

“是啊,我们实在跑不动了,也不要小姐的赏钱了,只求三小姐发发慈悲别再玩了。”

纪芷湮跳下树枝,气结地指着众人,“你,你们……你们也忒不讲义气了。”

云意早笑晕了过去,正想过去劝一劝那玩野了的主子,却见一个脸生的小厮急匆匆地朝着纪芷湮跑来,甩袖半跪道:“小的给三小姐请安。”

纪芷湮望向他,问道:“起来吧。你是哪一个园子的,来我这里做什么?”

“回三小姐话,小的是相府外院看门的李玉。方才府外来了一个男子,说是三小姐的故友,还留下了一封信差小的送来给三小姐。小的不敢耽误,便赶紧送来了。”

“信呢?”

李玉便从怀里掏出一封信恭敬地举高递过去。信封外什么也没写,纪芷湮径直撕开来看信,面上渐绽出欣喜若狂的笑颜,看向李玉急急问:“送信的人呢?可还在外面?”

李玉答:“那位公子将信给了小的便走了。但他临走前曾嘱咐,说他就在如意客栈落脚。旁的,就没再多说了。”

纪芷湮已压制不住内心的狂喜,随手取了一锭金子便扔到李玉怀中,爽快大笑:“你今儿走运,本小姐今日心情甚好,这锭金子便赏你了。”

李玉捧着金子半天回不过神来,随即不住磕头道:“多谢三小姐赏赐,多谢三小姐赏赐。”

而后将金子忙不迭地收入怀中放好,又说了许多感谢的话才离去。

那些个丫鬟小厮们看了,一个个羡慕得哈喇子都快流出来了,心中不免有些哀怨。可叹自己尽心尽力陪着主子玩耍了一场,竟还不如一个送信的来得讨巧。

纪芷湮仿佛知道他们想些什么,遂转向惊呆了的云意道:“云意,到我房里取些银子来打赏他们。陪我戏耍了这半日,也怪不容易的,便一个赏一锭银子吧。”

云意诧然,“一人赏一锭银子?可这里这么多人,这……”

她望着笑靥清然的主子,竟不知是该说些什么好了。

而底下那些人亦满脸紧张地望着纪芷湮,生怕眼看到手的赏赐会鸡飞蛋打。一锭银子,虽说是不如金子,可对于常年月俸低微的他们而言,已是极丰厚的赏赐了。

纪芷湮便笑瞪云意一眼,“瞧你小气的,又不花你的钱,竟替别人心疼起来。再说了,咱们这里又不缺钱用。且不说爹爹每月给的月银花不完,便是前儿那些个达官贵人送来的礼便不少,又有宫里送来的一干物事。这样多的东西,与其堆着,倒不如给他们些。于咱们不过是九牛一毛,于他们却是雪中送炭。若非家境清寒,只怕也舍不得将自家儿女送来为奴为婢,咱们若可以,便待他们好些又何妨?”

那些个丫鬟小厮听了她的话皆忍不住泪盈两眶,有些丫鬟甚至已低声啜泣,俯首齐声喊:“奴婢(才)们日后必定用心侍奉,以报三小姐仁德。”

云意亦是内心感动,再不说什么,只道:“请小姐放心,奴婢一会儿就回去取了银子散予他们。”

纪芷湮点了点头,又道:“对了,近来入秋天气渐凉,我看他们皆衣衫单薄,这样入冬后只怕是要病倒的。你一会儿替我去转告总管一声,就说我要将那些达官贵人送来的锦缎布料都拿出来,让他请了裁缝给府里的丫鬟小厮们缝制身暖和的冬衣,也算一尽我的心意了。”

众人再忍不住眼中的泪水,齐声喊:“多谢三小姐体恤,奴婢(才)们感激不尽。”

纪芷湮叹了声气,“不用谢我。我只是比你们生得好些,有一个富贵显赫的门楣,才能这样衣食无忧。若生在贫苦人家,只怕也是有心无力。地上凉,大伙儿都起来吧。”

“是,三小姐。”

眼看云意领着众人往主屋的方向走去,纪芷湮便悄悄儿地准备转身开溜,谁知云意那样眼尖就瞧见了她,扬声喊:“小姐要去哪里?”

纪芷湮讪讪而笑,“我忽然觉着有些闷,想去外头走走,一会儿就回来。”

云意斩钉截铁道:“不行。小姐如今身份不同以往,怎可独自出门去?便是要去,也得带上小厮和奴婢才可。”

她一面说着,一面已排开众人朝着纪芷湮走来。

纪芷湮哪里肯依她,一面后退,一面对着众人道:“你们给我拦着云意,切不可让她追上来。”

那些个丫鬟小厮此刻早把她当菩萨般供奉,自然惟命是从,一哄而上便把云意堵得水泄不通。可怜云意一个人被他们围在其中,是进也进不得,退也退不得,竟眼睁睁看着纪芷湮溜走了。

“小姐,小姐,小姐你回来!”

待纪芷湮已消失不见,云意一跺脚,恼怒道:“瞧你们做的好事,相爷明明让我看着小姐的,你们竟这样大胆帮着她逃出去。若有个闪失,相爷面前看你们拿什么来担待?”

众人异口同声道:“我们不管,三小姐体恤下人,待我们恩重如山。我们誓死听命于三小姐,便是相爷要罚我们也是一样的。”

云意指着他们,竟气恼也不是,笑也不是,你你了半天,也只得作罢。

谁知纪芷湮这一去,竟一整夜都没回来。为此还闹出了好大一场风波,却是后话了。